這聲刁進士，聽得他心花怒放，趕忙跟來人碰杯，仰頭一飲而盡。
那人趁他喝酒時，快速將就倒在地上，裝作全部喝完的樣子。
無它，這杯酒里，沾到不該沾的東西。
另一個人快速端起酒杯：「刁進士，我們弟兄三人的前程，可就靠你了。」
「好說好說。」
張生從夾縫中出來，在那三人詢問下，順利得知刁艾青當年，是如何考上舉子的所有流程。
拿著刁艾青親自畫押的證詞，其中就包括，他是如何認識邱掌柜，邱掌柜如何將他引薦陳掌柜，兩人拿了他多少錢，又給了誰？
不過在深的，他就不知道了。
兩位掌柜「撲通。」
一聲跪在地上，面如金紙。
姜清婉無視二人，吩咐道：「連夜報官。」
竟是連一晚上都不想等，直接將兩人的活路賭死。
「世子妃饒命，世子妃饒命啊！」
很快有人進來，將他們嘴堵上，帶了出去。
姜清婉懂得夜長夢多的道理。
上一世，最開始發現這事的，是常去邱掌柜鋪子裡抄書的窮秀才，那位秀才根本沒活過當晚。
至於為什麼會爆出來，當然是哪位走過，並且十分熟悉這條路的二皇子，想在皇上面前表忠心。
現在想來，那劉耀祖那時候就已包藏禍心。
拿著妻子的嫁妝，給自己鋪路，一招飛龍在天，便聯合母親，將妻子毒死。
殊不知在他將此事爆出後，就已經絕無可能登頂皇位，哪位世家官宦，願意擁護這種卸磨殺驢，忘恩負義的皇子成為皇上？
御史府。
侯御史坐上轎子準備回家。
「咚咚咚。」
有人半夜鳴登聞鼓，這是有大案啊，侯御史猛然站起來，眼前一黑，差點沒站穩。
看到熟悉的人，侯御史先是一愣，以為只是大點的掌柜貪污案，心想國公府是等不到明天嗎？
「小人張生，代表齊國公府狀告邱學文，陳海銘引薦秀才刁艾青，賄賂永盛二十三年的主考官馮大人，買賣考題，操控舉子名額。」
侯御史精神一振，瞪著眼睛問道：「此話當真？」
張生抬起頭，眼裡一片清明。
「回大人，小人句句屬實，絕無虛言。」
從懷裡拿出紙張，雙手舉過頭頂道：「這是刁艾青的供詞，至於兩位掌柜的證據，可能需要大人派人，連夜去他們二人府上搜查。」
被困成麻花似的兩人聽到這話，眼神灰敗，完全放棄掙扎。
侯御史不敢遺漏一字一句，看完後，習慣性將供詞揣進懷裡。
張生見此，一本正經道：「這樣的證詞，小人有三份。」
侯御史一愣，從懷裡掏出證詞放在桌上時，若無其事瞪了他一眼。
那意思分明就是，可笑，你當我是什麼人？
「將地上那二人解開。」
「你們兩若不想被誅九族，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
兩人哪有早上的意氣風發，滿臉都是死相。
供出一連串人名後，將自己存放證據的地方交代完。
侯御史連夜通知上峰李中丞。
李中丞抓起官府，邊跑邊喊：「來人吶，去御史府。」
集齊所有官兵，將邱掌柜，李掌柜住處，鋪子，翻了個底朝天。
最後更是本著，不放過任何一絲線索的原則，將邱、李兩府上下二百零七口家眷下人，兩家鋪子夥計及其家眷，共三百八十一人，全部帶回御史府。
經過侍御史，殿內史御史，監察御史等二十三位官差，連夜審訊，終於得到確切證據。
面對這些人證物證，李中丞大手一揮。
「抓人。」
永盛二十三年主考官馮忠明等，在內的四位考官，及其家眷全被抓進大牢。
這麼多人，御史府根本放不下。
還是侯御史借了老丈人的地方，才將這些人全部看管起來。
第一縷陽光灑在朱紅色宮門上時，不少官員都發現自己相熟的朋友，或者仇人，竟都不在場。
因著在宮外，人群中小範圍沸騰起來。
直到眾人排著隊覲見皇上，一些人心裡大概有了底。
曹丞相心裡更是清楚，這些人背地裡幹的事情，也算是他睜一隻閉一隻眼默許的。
攥緊拳頭閉上眼睛，思慮良久，在睜開時，眼底便多了一抹狠厲之色。
皇上是什麼人，昨晚那麼大的動靜，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坐在上面，打算聽聽又斷一臂的曹丞相打算如何為自己開解。
可惜，御史府那幫人不給機會。
李中丞帶著手下一眾人馬，直接將昨晚的成果全部抬上來。
聽完那些供詞，曹丞相鬆了一口，還好那些狗忠心，知道不能把她牽扯進來。
皇上看到他的表情有些失望，想到昨晚李中丞呈上來的另一份供詞，心中不斷冷笑。
文武百官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等著承受帝王的怒火。
「該怎麼判怎麼判，今年科考取消。」
丟下這兩句話，皇上轉身直接走了。
「退朝。」
一時間眾百官都在心中嘀咕起來，就不往下在查查了？
姜清婉聽到這事的第一反應，就吩咐慧香帶著禮物，和白氏的另一個陪嫁馮嬤嬤去溫泉莊子，將王嬤嬤騙回來。
順便讓張生穩住刁家，等王嬤嬤回來，直接帶人將刁王兩家其餘人都綁回來。
張生的方法也十分簡單。
讓人帶著刁有德喝酒吃肉，讓小刁氏沉浸在首飾鋪清倉，成衣清倉，胭脂鋪清倉中無法自拔。
慧香帶著馮嬤嬤和東西，一路上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生怕自己泄露出什麼，壞了主子的計策。
本就生性敏感的馮嬤嬤見她這樣，更是不吭一聲，暗自思考，為什麼世子妃要用南山書院的名額，換她回來跟國公夫人作伴。
白氏看到昔日陪嫁，心裡自然開心。
得知姜清婉讓慧香給自己帶了東西，有些不太自在，沒想到兒媳婦，依舊這麼惦記自己。
「王嬤嬤，給賞。」
慧香接過賞錢，福了福身，向白氏謝恩。
話鋒一轉，提道：「夫人，世子心血來潮，想將自己小時候用的物件找出來把玩，可那些東西是王嬤嬤收的。」
「世子請王嬤嬤去府里一趟，幫著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