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瑜的目光又往上挪了挪,放到他臉上。
走廊上昏暗的燈光瀉下,在他臉上打出了一圈圈光暈。
如刀削般輪廓分明的臉部線條,像是上帝精心雕刻過的寵兒。
長如烏羽的睫毛輕輕顫了下,無力地蓋住了他的眸子。
鼻樑挺闊筆直,冷峻的薄唇都快跟臉白成一個度了。
別說末世十年,就是娛樂圈頂峰的那十幾年,她也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
唉,真是可惜。
好好一帥哥,就要這麼英年早逝了。
周書瑜有些感嘆。
看著擔架車被推遠,她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
想要離開,卻突然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
找邊上的護士問了下廁所位置,過去的時候裡面排滿了人。
周書瑜等的無聊,只能繼續查看隨身倉庫里的東西。
之前的事鬧得她都沒時間去細看,她的空間到底有了多大變化。
這個空間是她在末世里,機緣巧合下得到的。
也沒多大,籠統才一千立方米。
裡面放了十箱餅乾、十箱奶粉、幾十箱水,還有上千袋大米、幾十套一年四季的衣服。
香皂、肥皂、沐浴液、洗髮水、護膚品,也是成箱擺放在那。
雞蛋、肉則用塑料箱子裝著,貼上標籤後,壘在一起。
因為末世沒有跟著大部隊,她的武器都是些近身比較實用的。
角落裡還有個大的中藥柜子,裡面放著許多中藥和西藥。
甚至還有銀針、手術刀之類的醫療器材。
她雖然有治癒異能,但用起來過於消耗,遇到危險很容易無法自救。
所以遇到一般的問題,她都是用尋常的治療方法。
只有在自己嚴重的時候,才會用些異能。
可現在這些東西卻被一層淡色的金光,劃分成一塊塊的。
除了最近的那個格子是開放的,其他的金光罩上都貼著張紅紙。
上面寫著「打卡解鎖」四個大字。
周書瑜好奇這東西要她打卡什麼,便撕了那個中藥柜子最值錢的一塊。
紅紙後寫著她需要去東北才能解開,至於其他的並沒有任何要求。
也就是她只用人到東北,哪怕下了火車就立刻上車回來就算打卡成功,並不需要刻意去找原主的弟弟。
那這任務倒是一點也不難。
不過原主父親連頭七都沒過,想要解開來肯定還得等上一段時間。
周書瑜原本想看看其他的打卡任務,有沒有什麼比較簡單的。
結果剩下的那些紅紙根本撕不下來。
顯然是要她完成上個打卡簽到的任務,才能解鎖下一個。
好在空間裡有排紅色的小字提醒,這原本只能用來保鮮儲物的空間,現在又多了個循環功能。
她從末世帶過來的物資拿出來後,過了二十四小時就會重新恢復成原來的數量。
但這個世界的東西放進去,再拿出來用掉,就沒這種好事了。
不過這已經很好了,離她最近的這個立方里就有不少好東西。
「醫生,你不能放棄!你知道林先生對我們有多重要嗎?你要救他!你一定要救他呀!」
遠處走廊盡頭的手術室外,突然傳來幾個男人痛苦的哀求。
有不少人好奇地望了過去。
周書瑜覺得實在太吵,起身想要離開。
可那些男人的痛哭聲,卻硬生生拽住了她離去的腳步。
這些都是為了他們普通人,連命都可以捨棄的軍人。
哪怕在末世的那十年,哪怕一切秩序都崩塌了,這些軍人也會一如既往的一次次搜救,一次次用生命為普通人斷後。
而她也因為他們的無私舍己,數次陷入絕望中卻又被救了出來。
算了,就當是還他們曾經救過自己的恩情吧。
周書瑜無奈地嘆了口氣。
轉了個圈,直接拐進無人的護士站。
她隨便找了件護士服套在身上,又拿出化妝品和膚蠟,迅速給自己做了些偽裝。
這才跟著湊熱鬧的人,一起擠了過去。
普通人被攔在最外面,穿著醫院工作服的人進到拐角後,又有人守在那核實身份。
周書瑜報了剛剛在值班表上看到的名字,在對方寫下姓名後,才將耳邊垂下的髮絲撩到耳後。
一絲淡淡的幽香襲來,兩個警衛員恍了下神,很快又恢復了清明。
手術室門口還站著四個警衛。
周書瑜用同樣的方法迷住了他們,這才成功進去。
只不過當她推開門,裡面竟然還站著幾個穿著綠色制服的人。
顯然他們的身份更高些。
這些人聽到響動,立刻戒備地看了過來。
周書瑜手中的冰針迅速飛向他們。
速度太快,武器又過於細小,他們甚至連周書瑜的臉都沒看清,就全暈倒在地。
周書瑜面色凝重地擰眉。
這麼多人保護一個傷患,而且這屋子裡幾個人肩上都戴著星星,顯然都不是什麼簡單的領導。
所以眼下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才能被如此看重?
沒時間細想,她迅速走到手術床前。
視線落在男人健碩的胸口上,這才看見男人灰藍色的套裝上,炸開了朵血花。
那傷口還在噗噗地往外涌著鮮血。
周書瑜伸手抹了點男人的血,再本就偽裝過的臉上,又加了個簡單的遮掩,算是雙重保險了。
抬起頭就看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不知在什麼時候睜開了眼。
銳利如鷹隼的眼中閃爍著刺骨的寒涼,哪看得出是個生命即將終結的人。
這讓周書瑜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這男人該不會看清了她的長相吧?
那她要不要為了以後的安穩日子,直接滅口?
周書瑜微微眯起的眸子裡,閃過道殺意,但很快又掩了下去。
「你是誰?」林少珩強撐著口氣,聲音嘶啞地問。
「救你的人。」周書瑜輕咳了聲,刻意壓低音量。
但顯然對方並不相信,冷如寒潭的眸子依舊死死鎖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