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懂了項陽的欲言又止。
但我還是故意裝作沒明白他的意思，強擠出笑容，
「我很好啊，好得不得了。」
「我是說你跟……」
項陽說了一半，卻停下來了。
他認真地看著我，又改口說道：
「你現在是跟夏依依好呢，還是跟林琳好呢？」
我心裡跟著一緊，有點不太痛快。
但我還是跟他大笑道：
「你別說的我像個渣男似的。」
項陽卻仍是一臉正色，
「哥們，聽我一句勸。」
他認真的樣子一下把氣氛搞得有些嚴肅，我也立刻收起了笑容，等著他說出後邊的話。
項陽說道：
「一定要選一個你真心喜歡的。」
項陽的語調突然變得有些傷悲，我知道他這是想到了自己，在用自己過來人的腔調告誡我。
可我卻始終覺得，李艷跟他才是最合適的。
李小楠，尤其是最近的李小楠，讓我感覺有些不太認識，我覺得他們倆並不合適，甚至連喜歡都是假的。
我也跟項陽說道：
「人們不都說，喜歡是喜歡，只有合適才是最重要的麼？」
「喜歡才是直觀的，合適又有什麼標準嗎？」
項陽反駁起我的話，這讓我一下有些無從辯駁，可我還是糾正他，
「如果喜歡很多人呢？」
「所以，你明明喜歡一個人，卻又喜歡上了後來出現的另一個人，那說明後邊這個人才是更喜歡的。」
我雖然對他的並不完全認同，可這卻讓我想到了林琳和夏依依。
我掏出了一顆煙，也遞給了項陽一顆。
我知道項陽是不抽菸的，但現在這個狀況下，我覺得只有一顆煙才配得上我們倆的情緒。
項陽也沒有拒絕，而是拿過煙塞進嘴裡，熟練地掏出打火機點上了。
「你抽菸了？」
項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手擺動了一下打火機，
「最近開始抽的。越長大發現這個世界上煩惱越多，用香菸刺激一下肺，能讓自己舒服一點。」
「真是不學一點好。」
不知道為什麼，我隨口說起了夏依依經常評價的我的那句話。
但我還是抬手點上了自己嘴裡的香菸，把不學好這事兒貫徹了個明明白白。
項陽對我給他不學好的評價，沒有像我被夏依依批判之後那樣反應強烈，他只是長長吐出了一口煙霧，又跟我說道：
「你們現在怎麼樣了？」
「不太好。」
我把他指的「你們」，默認成了我和林琳。
我和林琳現在的狀況，用不太好來形容都有點保守了，其實已經算是太不好了。
「你說的是和……」
「林琳啊，不然呢！」
聽著項陽對這段關係產生懷疑，我也直接點了出來。
見他有些不明白，我也把林琳我倆的情況跟他簡單講了講，聽得項陽也是一聲嘆息。
我不願和他多說林琳的事情，也開始問他，
「你現在和李艷怎麼樣？」
項陽把煙往地上一扔，
「不怎麼樣，還有聯繫，就像朋友那樣。」
以李艷的性格，現在這種情況，她還願意搭理項陽，說明還是余情未了。
我心裡都一陣懊悔，當初若不是我帶著項陽去馬丁的小酒館喝酒，他可能就不會遇見李小楠，也就不會發生後邊這麼多事情。
「那你和李小楠呢？」
項陽身子一陣，又掏出了一顆煙，一臉的惆悵，
「不知道。」
「不知道？」
他這個答案著實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倆人關係怎麼樣，當事人還能不知道？
我趕緊掏出打火機，給項陽點上煙，他也接著說道：
「是不是很搞笑？我也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個笑話。」
他看了看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現在就是，跟我見面約會倒也同意，但說到更進一步發展，卻又總是模稜兩可。」
項陽說著搖了搖頭，滿是悵然若失。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忍住了勸說項陽的衝動，換了一種方式問了出來。
項陽卻突然來了精神，振奮說道：
「要相信緣分，相信希望！」
他的狀態讓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詞，戀愛腦。
可來不及嘲笑他，我也突然發現，這個詞其實也挺適合我的。
項陽走了，帶著心酸與失落，卻又帶著美好與希望。
他的話卻讓我也忍不住細細品味了好久，我也突然再次燃起了挽回林琳的希望。
在這些困難面前，顏面已經算不上什麼了。
我直接去了方承然的公司，方承然一看見我，厭惡里卻還透露著一點喜悅。
「方總，又見面了。」
我嘻嘻哈哈跟他打著招呼，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也為了消除他先天的優越感。
方承然癱坐在老闆椅上，一臉玩味地看著我。
我也不跟他客氣，直接說道：
「林琳我們倆的事兒，你應該都知道了吧。」
方承然輕輕點了點肥碩的下巴，帶動的整個人都跟著微微抖了抖。
「那你肯定知道是什麼原因吧？」
「知道。」
我見他難得這麼痛快，也跟他說道：
「那你肯定也知道我是冤枉的了？」
方承然扭動了一下身子，也笑著說道：
「這個，我不清楚。」
我一把杵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俯身向他探去，雖然這桌子很寬，但方承然還是嚇得往後一縮。
「你們的事兒，我怎麼會知道。」
「因為告密的人就是你！」
我瞪眼看著方承然，在氣勢上已經死死把他壓倒了，可他緩和了一下，還是慢悠悠說道：
「你別胡說八道。」
「林琳的住處每一個你都知道！不是你還能有誰？」
「你不是也都知道麼？」
「我……」
方承然不知不覺又把矛頭指向了我，我悄悄看了一眼手機，心態稍微平和了一點，
「可我知道不是我說的。」
方承然攤開大手，也跟我說道：
「也不是我，如果是我，我又何必幫著她到處租房呢。」
他的話似乎也有道理，可我這次過來是為了給自己洗脫嫌疑的，不是為了聽他解釋的。
我正想著該怎麼引導他說上正軌，方承然卻又說道：
「其實知道林琳在哪兒的也就這麼幾個人，不是你就是他，你幹什麼非得拽著我不放。」
我卻聽了一愣，心裡跟著念叨起來，不是你就是他……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