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承然雖然沒有回答出我想聽的答案，但他說的也有道理。
他確實沒有太過明顯的動機去出賣林琳，除非單純就是為了陷害我。
我又接著詐了他一句，
「其實我知道你是怎麼回事？」
方承然靠在椅子上看著我，只是微微動了一下腦袋，卻沒有說話。
他不愛說話這個勁兒，讓我想錄下點音頻資料當證據變得更加困難。
我只好把話說得更明白一點，
「你這雙面間諜當的挺好，一邊討好了林琳，一邊還討好了家裡。」
「我有這個必要麼？」
方承然大臉一沉，那種笑眯眯的狀態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為了報復我。」
我毫不猶豫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方承然也大方承認道：
「說實話，我真的很討厭你。」
我白了他一眼，想到當年自己暴揍他一頓，雖然說不上誰輸誰贏，但現在他這句話卻讓我感覺自己還是略勝了他一籌的。
我又坐回他對面的椅子上，故意激怒他，
「我知道，畢竟誰被揍一頓，也不會留下好印象。」
方承然卻沒有像我預想的那樣，變得大發雷霆，甚至都沒有因此生氣，只是淡淡說道：
「我討厭你不是因為這個。」
不是這個？
那你無緣無故討厭我幹什麼？
我對方承然的話有些不解。
但見他實在不上鉤，心裡雖然著急，可也沒法再繼續下去了，只好故作大度地跟他笑道：
「沒關係，一切總會真相大白的。」
「不管怎樣，林琳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
方承然冷冰冰丟下這麼一句，這話氣得我差點破防，不過還是控制住了自己，最後對他丟下了一個笑容，這才推門而出。
這次來找方承然，其實也算沒白來。
他又給我提供了一個新思路。
其實在和項陽交流的時候，我就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剛才方承然的話，再次把她推到了我的眼前。
李小楠。
她也知道林琳的住處，應該也有嫌疑。
從方承然的公司里出來，我給李小楠打了個電話。
跟她說了想見一面的想法，想不到以前逢叫必到的李小楠，竟然只是追問為什麼要見她，卻對是否肯見面不做表態。
我跟她胡亂應付一些理由，李小楠仍是不表態，好像我要沒個正式的理由，根本不可能把她約出來。
最後我被逼得沒辦法，只好信口胡說道：
「想你了，行不行？」
想不到李小楠在電話里一樂，直接說道：
「那好，等我。」
我和李小楠約好在小酒館見面，但眼看快到晚飯了，我媽他們那裡卻讓我有些放心不下。
我又給夏依依打去了電話，讓她幫忙照顧我爸媽的晚飯。
可電話一打通，夏依依立刻急著說道：
「你上哪兒去了？」
「我……」
我被夏依依劈頭蓋臉的質問問懵了，她的語氣總會讓我想起我媽，而且是我媽對著還在上初中的我說話那種狀態。
我遲疑了一下才回答她，
「我在外邊，有點事。」
「趕緊回來！」
「啊？」
我好不容易才和李小楠約上，她卻喊我趕緊回去，我也生氣說道：
「有事！回不去！」
但又想到自己是想請她幫忙照料父母的晚飯，於是馬上又緩和了一下語氣，跟她說道：
「我有急事，得晚些才能回去，晚飯你一起幫我媽他們弄出來。」
夏依依卻又說道：
「你媽在這裡哭鬧呢，我們快勸不住她了！」
她明顯壓低了聲音，像是背著人一般，我聽了這個，趕緊打車往醫院那邊趕。
計程車上，我不敢再和夏依依打電話，只好跟她發微信詢問情況。
「我媽又因為什麼哭鬧？」
過了沒一會兒，夏依依的回覆來了，
「出院。」
「什麼出院？誰要出院？」
我再給夏依依發過的時候，她卻不回復了。
我只好一直催促著司機快點開，到了醫院，急忙連跑帶奔地上了病房。
一進去，我媽果然在大喊大叫，夏依依坐在床邊一直拉著她的手，控制著我媽。
夏依依的父親也在邊上不停勸慰，而我爸只是站在邊上，已經嚇得只能偶爾跟著附和兩聲，說得對。
我趕緊跑到我媽邊上，扶著她的肩膀問道：
「媽，怎麼了？」
我媽仍是非常煩躁，不停扭動著身子，
「我不住院了，我要回家！」
「怎麼住的好好的，為什麼就不想住了？」
我看了看四周，除了多了一些果籃和鮮花，和我走的時候基本沒有什麼變化。
那些東西想必也是別人來看夏依依的父親拿來的，跟我媽的關係應該不大。
我媽也不回答我的話，只是不停叫著，
「不為什麼，我也沒病，總在這裡幹什麼，回家！」
我可知道我媽，她的犟脾氣上來，真是誰勸也沒用。
我趕緊跟她說道：
「媽，你要出院可以，但是都這個時間了，醫生都下班了。」
「那你還不去問問，能不能現在就走！」
我輕輕碰了一下夏依依的腿，然後走了出去。
夏依依也很聰明，不一會兒就跟著跑了出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為什麼我媽突然就要出院？」
夏依依欲言又止，最後只是說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
可她的表現卻告訴我，她應該是知道的。
我皺著眉頭，看著她的眼睛問她，
「真的？你真的不知道？」
夏依依卻把臉轉了過去，不再看我，
「真不知道。」
她明顯是知道什麼，卻不願意告訴我，這讓我一下有些生氣，也提高聲音跟她說道：
「夏依依，你這樣可就太不夠意思了吧，你明明知道，卻不告訴我？」
夏依依罕見地有些慌亂，但她還是一口咬定，
「你別問我了，我真不知道！」
她說完就要轉身進去，我卻哪能就這樣讓她走了，一把將她手腕拉住。
「不說清楚你不能走！」
夏依依先是一慌，接著馬上說道：
「媽……」
「媽？罵街也不行，必須說清楚！」
夏依依用力把手一抖，我身子稍微一側，卻看見夏依依的母親正站在我倆身後，一臉說不出的表情看著我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