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香,和悅購。
范逸躺在按摩椅上,雙眼緊閉。
零售方,品牌方相互依存。
送禮要送收禮人喜歡的……
鍾杉杉的話在他耳邊迴蕩。
這哪是送禮啊?
這分明是鍾杉杉在求他啊!
農夫山拳的現在是什麼樣的落魄處境,范逸用腳都能想出來。
鍾杉杉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
無非就是想借和悅購的名氣救農夫山拳。
可鍾杉杉是什麼人?
這種忘恩負義的人,壓根不敢輕易幫。
但若是不幫,鍾杉杉很有可能在暗地裡整和悅購。
依鍾杉杉的變態心理,你若幫他,他定負你。
你不幫他,他定咬你。
反正農夫山拳現在半死不活的,拉一個墊背的也無妨。
可和悅購新店剛起穩。
許多工作人員都是新人。
經不起那些骯髒的商業手段。
范逸在心裡念道:
「哎,為了不惹麻煩,還是委婉一點比較好。」
范逸言不由衷道:
「鍾總,一時間我還真想不出來想要什麼「禮」。
要不這樣,您的心意我先記下來。
新店比較忙,等穩定之後,我再好好想想。
若是有機會合作,我一定會找你的……」
電話那頭,鍾杉杉陷入沉思,沒有回應。
從買一送一。
到買一送二。
再到讓范逸自己選合作方式。
范逸都把一一婉拒。
他若是再說下去,多少有點恬不知恥了。
鍾杉杉淡淡地說道:
「嗯,那就這樣,再見。」
嘟嘟——
剛掛斷電話,范逸就收到曹望和王田發來的綠泡泡消息:
「范老闆,今天新店開業,生意興隆啊,玻璃廠的改造方案,你看了嗎?」
「范老闆,看到你新店顧客盈門,你都因此強制閉店了,現在怎麼樣了?對了,步步高的資料看了嗎?」
范逸這才想起昨天答應他倆今天看資料的事。
呼…
忙忘了。
范逸當即從按摩椅上起身,徑直走向圖書館。
只見他拿著紙筆,坐在一進門的位置,邊看資料,邊記筆記。
……
農夫山拳,總裁辦公室。
鍾杉杉雙肘撐在千瘡百孔的桌面上,雙手緊緊按著額頭。
呼…
曾經的自己呼風喚雨。
如今,一個商超老闆都敢一而再而三的拒絕他。
世風日下啊!
看來,還是得找與自己同船的人啊!
正在這時,助理說道:
「鍾總,張思元來電。」
「張思元?」
鍾杉杉疑惑不已,下意識地掃了眼時間。
21:55
都快晚上十點了,張思元找他幹嘛?
難不成因為農夫山拳股票暴跌的事?
鍾杉杉眼神示意助理接電話。
助理非常有眼色地接通電話,並打開免提。
「喂,鍾總在嗎?」
鍾杉杉搖搖頭。
助理淡定自如地開口:
「不在,張總,怎麼了,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頭的張思元沉吟片刻:
「那個….麻煩你問一下鍾總,吃晚飯了嗎?我今天在臨安市出差,正好在你們公司附近。」
吃晚飯?
鍾杉杉迷惑不解。
晚上十點,吃什麼晚飯?!
吃夜宵還差不多。
鍾杉杉微微點頭。
他心裡明白,約晚飯是假,談事情是真。
助理心領神會,立即回應:
「好的,張總,我現在就去問問,馬上給您回電。」
張思元「嗯」了一聲,便掛斷電話。
鍾杉杉說道:
「你先安排下包間,就去我常去的那家懷石料理,安排好了以後,再給他回電。」
……
晚上十點半。
松佐懷石料理,「雄山」包廂。
包廂內是純日式裝修。
榻榻米的地面,一張矮桌置於正中間。
桌下是一個凹進去的空間,便於顧客放置雙腿。
桌上是各式各樣精美日式餐食。
刺身、和牛、海膽、壽司……
透過巨大的透明落地窗,可以看到窗外的庭院。
柔和的燈光下,綠意盎然的庭院仿若披上一層暖黃色的紗。
包廂內,偶爾傳來潺潺的流水聲。
更是為「吃」這件事,增添了幾分大自然的韻味。
一位身穿淡藍色和服,系紅色蝴蝶結的小日子國女孩,身姿輕盈地走進包廂。
她微微頷首,手裡端著一個木質餐盤。
餐盤裡,是價值六萬二千五百塊一瓶的山崎酒,與三個日式陶瓷酒杯。
女孩緩緩屈下雙膝,微微側身,嫻熟的為三位前來吃飯的食客一一斟酒。
倒完酒後,女孩便起身,乖巧地跪在一旁,隨時等候客人差遣。
蘭石力色眯眯地打量著跪在地上的女孩。
而坐在旁邊的張思元,卻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對面的鐘杉杉。
鍾杉杉擺擺手:
「沒事,這裡的服務員都是小日子國人,根本聽不懂中文。」
一聽這話,蘭石力竟不懷好意地沖女孩笑了笑。
女孩禮貌地點點頭。
張思元則舉起酒杯:
「感謝鍾總賞臉請客。」
蘭石力瞬間回過神來,趕忙端起酒杯。
鍾杉杉舉起酒杯,笑著回應道:
「哪裡哪裡,你們大老遠來一趟,應該的。」
咣———
三人咕嘟咕嘟喝下第一杯酒。
酒穿腸肚,封著的心思開啟半幅。
卡在喉嚨的話,也呼之欲出。
張思元提拿起筷子,一邊夾起一塊海膽手握,一邊漫不經心地開口:
「鍾總,今天農夫山拳綠瓶水應該賣的不錯吧?我看到不少人都買了。」
鍾杉杉面帶微笑。
綠瓶水銷售慘澹,張思元會不知道?
買綠瓶水的人,大多數都是他找來的托。
張思元會不知道?
呵,他只經營農夫山拳一家公司。
可張思元經手的上市公司,比他吃的鹽都得多!
綠瓶水的銷量到底如何,張思元心裡跟明鏡似的。
農夫山拳現在的處境,張思元分析的可能比他都清楚!
正在這時,蘭石力一臉諂媚地說道:
「鍾總,今天有個主播在斗音直播批判您,還好我看到了。
那個主播沒說多久,我就把他舉報了。我剛舉報,他的直播間就被封禁了。」
「是嗎?」
鍾杉杉表面裝作驚訝,心裡卻罵道:
特麼的。
這老頭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明明是他親自給張一鳴打的電話,才封禁的懶癌直播間。
鍾杉杉裝作不明所以:
「那主播都說我什麼啊?竟然能讓你忍不住舉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