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除了你,我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了,是嗎?」
寧暖只是淡淡地詢問,臉上看不出半點喜怒。
她現在也學著霍庭寒隱藏著自己的情緒。
「第三條路,承認孩子是我的。」
霍庭寒笑笑,給了她第三條路。
她連求助都不肯,這條路怎麼肯。
要是能走這條路,當初她就會跑去國外。
霍家的火坑,她自己跳過,被燒得渾身是傷,怎麼會讓自己的孩子也跳這樣的火坑。
「我倒是很想承認孩子是你,萬一你出點意外,死了,你霍家家大業大,我的孩子就是唯一的合法繼承人。」
寧暖聳肩,表示他想要孩子這件事,她一點都不反感。
那神情確實很像是帶著孩子回來爭家產的女人。
「可惜……孩子真不是你的,不然我早就承認了,對我又沒有壞處。」
她的視線從他的臉上往下移動,然後再移開,「畢竟,你也生不出別的孩子來了,霍家不想斷子絕孫,只能靠著我的孩子了。」
說著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她說得這麼坦誠,霍庭寒的心裡有一些失落。
「既然這麼想,為什麼不肯承認孩子是我的?」
他似乎是拿捏到了寧暖的心裡,「你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什麼時候能改改你嘴硬的臭毛病。」
這話聽起來像是控訴,但是卻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埋怨。
「我倒是相認,但是你也得有那個能力。」
寧暖繼續刺激他,「看看你自己,跟我結婚三年,都沒有辦法留下一個孩子,現在傷了子孫根,還妄想跟我生孩子。」
她淡淡地提醒著他,「你的夢該醒了。」
夢該醒了?
霍庭寒的眼中布滿了鬱氣,看起來非常恐怖,旁人不敢輕易靠近,生怕被他傷到。
他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情緒上有些問題。
「等到新星娛樂破產的時候,你還能保持現在的這份從容自信嗎?」
霍庭寒見以前的事情已經拿捏不住她了,用她最在意的事業來提醒她。
她以為早擺脫了自己的掌控,實際上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少拿公司威脅我,破產了就破產了,再建一個公司就行了,多大點事情。」
她現在的能力建十個新星娛樂都可以。
霍庭寒還以為她跟之前一樣,就算離婚了還是在經濟上受制於人。
這囂張的本事倒是見長了,跟五年前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新星娛樂破產,到時候你父親的廠子,你大哥怎麼辦?」
霍庭寒頓了頓,「我看你父親把自己那間廠子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他能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嗎?」
知道公司威脅不了她的時候,又開始拿她的家人來威脅她。
五年過去了,他還是這麼陰險不要臉。
但是她卻不一樣了,她早已經有了保護自己家人的能力。
「我父親的廠子已經到了我的手裡,只要我想,這個廠子永遠倒不了,你還是多操心一下自己吧。」
寧暖頓了頓,「別到時候亞宏集團倒閉了,新星娛樂還沒有倒閉,你才尷尬。」
那她可就爽了。
「呵,我很期待那天到來。」
霍庭寒朝著他淡然一笑,不是對自己公司的未來無所謂,而是覺得亞宏集團在他的手裡這輩子都不可能倒閉。
就算遇到經濟危機,他也只會跟隨國際,然後帶著公司轉型。
之前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經濟危機的情況。
他剛接手亞宏集團沒有幾年,國外同類型產品的公司迅速被高科技產品取代,國內也迅速進入了更新疊代的時期。
早就預測到風險的霍庭寒馬上做了轉型,很快就抓住了機會,轉型成功,並且成功上市。
當年要不是他,亞宏集團怕是早就砸在那些老東西的手裡了。
既然能救活亞宏集團一次,他就不怕亞宏集團遭遇二次危機。
從他的臉上不難看到無所畏懼的自信。
寧暖能理解,畢竟好幾次危機,霍庭寒都帶著公司挺過來了。
所以他有面對危機的勇氣跟智慧。
但是看到他這麼自信的樣子,她倒是有些不爽。
原本打算井水不犯河水,他要是繼續這麼渾下去,她不介意再次亞宏集團遭遇經濟危機。
「你倒是提醒了我,得趕快讓你嘗一下焦頭爛額的滋味。」
現在的好日子霍庭寒過夠了,她打算等新星娛樂穩定下來,也讓他嘗嘗被人放在火架上靠的滋味。
「嗯,我也想看看你怎麼讓我焦頭爛額。」
霍庭寒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他從不認為寧暖能給自己構成威脅。
「還要去下一家嗎,正好我也要去,一起。」
霍庭寒順手打開車門,指了指,邀請她上車。
「不必了,今天的工作到此結束,畢竟我是有家庭的人,不能一直在外面工作不顧家,老公跟孩子還在家等著我吃飯。」
寧暖的話說到這,霍庭寒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打開車門的手攥緊在一起,「你不是女強人嗎,什麼時候這麼惦記著老公孩子了,寧暖,你也就這點出息了。」
剛才信誓旦旦想要讓他破產的女人,現在一門心思都在老公跟孩子身上,真是諷刺。
虛假的堅強。
「老公孩子熱炕頭,多幸福的事情,到了你嘴裡就變成了沒出息。」
寧暖不受他刺激,「不過我也能理解,像你這樣的人,自私自利慣了,誰會願意在家等著你。」
「我不止有老公孩子,還有愛我的家人都在等著我,而你……」
她頓了頓,「等待你只有變態的母親,抑鬱的未婚妻,還有做不完的工作。你永遠不會懂這種人倫之樂。」
不知道這些話中哪一句話刺激到了他,霍庭寒的眼神一下就冷了。
這些話像是針尖一樣狠狠地落在他的心上,不致命,但是卻疼。
他拽住了寧暖的手腕,「再說一遍?」
「哪一句?」
她直勾勾地看著他的眼睛,臨危不亂。
霍庭寒的眼睛泛紅,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
「變態的母親?還是抑鬱的未婚妻?」
她試探性地再問了一遍,實際上是光明正大的挑釁。
原來他也在乎這些啊。
寧暖好像發現了更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