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紅的天空下,我充滿著恐懼向前逃著,眼前是未知的黑暗,身後是未知的恐怖……
「不!不要!」我猛然從床上驚醒,才意識到那是個夢境。
一個不太愉快的噩夢。
還真是令人恐懼的真實啊……
睜開眼,我的眼前並不是鳥語花香,而是雪蒙蒙的幾片紗布,以及鼻尖縈繞的令人厭煩的消毒水味。
耳邊是朦朧的雨聲,我估計外面應該是下雨了。
哦對了,我好像是自打在那兒昏迷後,醒來就一直在醫院了。
昨天照顧我的護士名叫若花,全名神里若花。
從她溫柔的聲音來看,她應該長得很漂亮。
她告訴我,因為體弱加上開二勾玉的原因,我大概是好幾天都不能摘下紗布,恢復的慢的話,半個月才能出院。
順帶一提,令我沒想到的是,宇智波佐助那個傢伙居然還活著。
他不僅還活著,而且就在我隔壁的病床上躺著。
若花小姐告訴我,佐助受到的衝擊力似乎比我小些,只開了單勾玉,所以眼睛也沒有被蒙著,他是完全能看得見的。
佐助從昨天到現在幾乎沒和我進行什麼互動,或者說,我們兩個都不想和對方有什麼交集。
畢竟他嫌我礙事,我嫌他煩。
……
另一邊,忍者學校。
「聽說了嗎,宇智波一族昨天晚上被滅族了……」
「是啊,好可怕……」
「好像就剩下兩個人了吧……」
課間,原本昏昏欲睡的鳴人聽到這個話題後,瞬間來了精神,甚至是內心有些擔憂。
夏醬該不會出事了吧?
不行,他得去看看。
誰料他剛走到學校門口,小櫻就從背後叫住了他,聲音帶著些疑惑:
「鳴人?還沒放學呢,你要去哪兒?」
鳴人回頭一看是小櫻,臉上立馬揚起了一抹勉強的笑容,強裝鎮定的解釋道:「啊……櫻醬……我就在操場轉轉的說……」
但是小櫻終究是細膩的女孩子,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目的,一語戳中:
「你是在擔心夏和佐助君吧?」
鳴人見心事被戳穿,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是還是弱弱的反駁:「才不是去看佐助那個傢伙呢……就是去看看夏醬……」
小櫻上前,出乎意料的沒有訓斥鳴人,只是像提醒他似的說了一句:「你要出學校的話,至少要和伊魯卡老師說一聲啊!」
「還有,你至少應該買點禮物去看望人家吧!」
「確實是這樣……但是撒庫拉醬,我還沒想好要買什麼東西的說……」
「這還不簡單!我來選就好了!」
小櫻拍著胸,一臉的勝券在握。
她知道的,女孩子最了解女孩子了。
……
雨天,醫院門口。
兩個七歲的孩子踮起腳學著大人的語氣耐心的詢問著前台:
「請問……宇智波兩個遺孤所在的病房是多少號……」
「703號。」前台這樣回答他們。
兩個孩子臉上閃過一抹笑容,隨即快步踏上了醫院的樓梯。
……
此時視角切換到坐在病床上發呆的我身上。
什麼都看不見果然好空虛啊……
忽然,我聽到病房吱呀一聲被推開,隨即像是有誰飛快的奔過來抱住了我,耳邊響起了直率天真的熟悉聲音:
「夏醬!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緊隨其後的還有小櫻的不滿:「鳴人,人家夏眼前還纏著幾圈紗布呢,還住著院呢,你現在突然抱過去是不是不太好?」
我啞然失笑:「鳴人小櫻,謝謝你們啊……」
今天的我也很高興呢。
兩個人第一次來醫院看我,對如何和住院的我相處並不是十分了解,只能坐在床邊前言不搭後語的和我聊著學校的事。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大概是天邊的烈日變成了夕陽,兩人起身,與我匆匆做了告別。
耳邊又只剩下窗外的鳥鳴,和呼呼的風聲。
某人終於對我開口,稚嫩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這種語氣……
這是在試探我嗎?
我躺回床上,胳膊撐著腦袋,語氣變得心不在焉:
「還能怎麼辦,走一步看一步唄。」
似乎是被我這種比較隨便的生活態度驚訝到,聲音沉默了好一陣,才又繼續開口:「……你恨我嗎?」
恨他?因為宇智波鼬嗎?
因為那是他的哥哥嗎?
我低頭沉思,好一會兒才又抬起頭,做出回答:「恨你幹什麼?」
你又沒錯。
錯的是那夜的劊子手,錯的是策劃這一切的人。
儘管他是他的弟弟,儘管之前的我確實試圖把仇恨遷移到他身上。
但那是沒意義的。
人總要向前看,向前走的。
不是嗎?
佐助似乎是被我的回答感化到,也就沒有繼續向我提出什麼問題,也沒有做出什麼反應。
但我能感覺到,一股暖源靠近了我,某人的腦袋有些無助的垂在我的肩上。
成熟滄桑都是裝出來的,說到底,我們都只是六七歲的小孩子罷了。
我清楚的明白這一點。
……
他的腦袋,真的好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