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後,我的大腦一直嗡嗡作響,整個晚上都睡不著。
止水哥死了,這個消息對我來說太突然了。
我不能接受,也沒法接受。
小時候的我和父母並不是很親近,兩人都是忍者,父親還是木葉比較有聲譽的上忍,所以我的童年並沒有得到過多少的父愛或母愛。
但是止水哥不一樣,他即使成為了很忙碌的忍者,也會抽空出來陪我,最重要的是,他把他幾乎所有的溫柔都給了我這個親妹妹。
這才是最不能讓我接受他已死的地方。
……
漆黑的天邊逐漸浮出一抹魚肚白,橘黃的太陽也終於冒出了頭,驅散了寒冷無邊的黑夜。
我悵然若失的躺在床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溫熱的淚從眼角垂下。
為什麼?
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偏偏是我沒有了哥哥?!
我渾身顫抖著,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抽泣的聲音有些哽咽,腦袋裡的想法就像煮多了的湯水,胡亂的往外冒。
止水哥騙人……說好不會死的。
說好不會拋下我一個人的……
天邊徹底大亮,我整理了一下情緒,裝作沒有任何事的下樓,很正常的吃早餐,當然也沒有什麼情緒。
鼬哥哥只是宣布了止水已死的消息,但是並未說明兇手是誰,就算我想復仇也找不到人發泄。
所以還是先裝作對我沒什麼打擊的去上學吧……
我對著擔憂的美琴阿姨勉強的撐起一個笑容,很明確的告訴她,我並沒有什麼事。
死人已經死了,但活人的生活還要繼續。
走在上學的路上,很多我經常光顧的店子裡的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好像注意到了我的異常,朝我打招呼時也不忘對我說些溫暖的話語。
我長長的舒出一口氣,還好,我並沒有在壓抑的情緒里待的太久。
今天的學校感覺格外的喧鬧,吵吵鬧鬧的聲音忍不住讓我心生厭煩。
感覺快被吵死了……
之前體術格鬥的排名榜單上,我是全班第四,勉強的占據了全班前五的位置。
但也許是悲觀情緒帶來的想法,我覺得這樣的我並不出眾。
班級第一還是佐助啊……
我不想理任何人,所以就連聽課也心不在焉。
我不想理任何人,所以面對鳴人小櫻的慰問也不想說話。
我不想理任何人,所以對前桌佐助一次次瞥向我的目光也毫不在意。
他懂什麼,他父母雙全,哥哥也對他很好,雖然他的哥哥總是戳他的額頭告訴他下次一定,但是這比沒有哥哥的我要好的多吧。
放學時的黃昏,這次的我沒有選擇等佐助,而是背上書包徑直往家的方向走去,沒有心情回頭看。
今天的伊魯卡老師拖了一會堂,如果我不早點回去的話,美琴阿姨會擔心的。
「喂,跑這麼快幹什麼,等等我啊。」
聽到後面的某人忍不住開始吐槽,我腳步一頓,還是聽話的停下來等他。
對,我還差點忘記了他的存在。
我允許他與我並肩而行,但是我並不想和他搭話。
他或許是注意到了我的異常,平常冷漠的嗓音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關心:
「餵……再傷心也不能一天都這麼無精打采的吧……」
我不想搭理他,只是再次加快了腳步。
第一,我不叫餵。
第二,我討厭他這幅不經人間疾苦的小少爺模樣。
……
然而到了族地的門口,我才察覺到不對勁。
明明還沒到睡覺的時間,卻家家戶戶都關著燈,出人意料的寂靜。
等我看清路上的情況時,忍不住呼吸一滯,有些發白的嘴唇忍不住哆嗦起來。
屍體……都是屍體……
我忍不住心顫,還沒等我適應屍體腥臭的味道,一旁的佐助就忍不住衝進了血海。
我愣了一下,還是決定趕緊跟上去。
前面的他跑的很快,一會兒就在漫天的血霧裡不見了蹤影。
我停下腳步,這才意識到周圍已經沒有一個活人。
白天還笑眯眯的朝我打招呼的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們此刻全都沒了氣息,死狀悽慘,不忍直視。
對了……美琴阿姨他們該不會也……
我不忍再想下去,只能朝著記憶里的方向一路小跑。
天上掛著一輪血月,格外的刺眼。
我終於抵達了門口,還沒等我跨進門檻就聽見佐助絕望的聲音:
「哥哥……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只是為了測量我的器量罷了。」
另外一個聲音平靜的說完這句話,我就聽見裡面有人重重的倒了下去。
周圍再次歸於一片死寂。
外面的我幾乎已經猜到了兇手。
「宇智波……鼬……」
我第一次帶著恨意,咬牙切齒的念出了這個名字。
宇智波一族的人被他毀於一旦。
我哥哥也是他害死的吧……
我沒有辦法再平靜下去,衝進了聲音所在的房間,推開門看到了恐怖的景象。
美琴阿姨和富岳叔叔倒在血泊里,流出的鮮血還未完全凝固。
宇智波鼬站在血泊里,身上的暗部服飾彰顯著他的身份,手上的刀泛著寒光。
果然是他啊……
看到一旁昏迷在地生死不明的佐助,我徹底崩潰了。
「為什麼……」
我再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不知道是在問他,還是在問自己。
為什麼?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為什麼要發生在我的身上?
「……」
「因為你們都太弱小了。」
不等他轉過頭來,我眼前一黑,只感覺瞳孔一陣劇痛,使我一下子無力的癱倒在了地上。
……
另一邊。
三代火影和志村團藏接到了這個消息,便馬不停蹄的匆匆趕來,映入眼帘的便是如此血腥的場面。
三代火影猿飛日斬臉色難看,吩咐了下去:「給我把屍體都清理乾淨,還有,找到倖存者。」
不一會,一個暗部走了過來,有些機械的朝他做著報告:
「幾乎全都死了,倖存者是兩個七歲的孩子,宇智波佐助,宇智波夏。」
旁邊的志村團藏臉色陰沉,一言不發,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戳著地。
該死的宇智波鼬……說好了只留一個餘孽的……
木葉又多了一個後患啊……
三代火影神情肅穆,神色鄭重的吩咐部下把兩個孩子送到木葉醫院。
畢竟是木葉的孩子,培養一下以後為木葉效力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再說袖手旁觀也不是火影的作風。
……
刺眼的白熾燈喚醒了我,鼻子邊縈繞著刺鼻的消毒水味,耳邊護士的親切聲音也讓我一度以為這是幻覺:
「你醒了。」
眼前蒙著幾層紗布,我摸索著周圍,身上衣服不一樣的觸感讓我確定了現在的情況。
「你開了二勾玉寫輪眼,主治醫生說你身體太弱,這幾年來都是如此,突然的刺激導致的開眼令你不適,所以這幾天你不能拆下紗布,還要住院觀察。」
聽著護士耐心的解釋,我心裡稍微驚訝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我摸上了自己的眼睛。
二勾玉寫輪眼嗎……
還真是讓人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