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涵娜自從三個月前回國來到父親的醫院裡面上班,在第一次開會的時候看見了池懷淵便芳心暗許了,各方面打聽了池懷淵並沒有女朋友或者正在追求的人之後,便展開了攻勢。
她根本沒有想過池懷淵有拒絕自己的可能,畢竟自己年輕漂亮,父親是院長,家裡有錢,池懷淵應該頂不住自己的追求。
所以當她提出了想要加池懷淵私人聯繫方式之後,楊涵娜笑容溫柔,根本沒有想過池懷淵會拒絕自己的可能。
然而池懷淵好像沒有聽出她的言下之意似的,笑著回應道:「既然是問我問題......莊博文,將你的聯繫方式給楊醫生。」
旁邊站著裝傻的莊博文打了個哆嗦,看了一眼臉色莫名的楊涵娜,遞出了自己的手機。
「楊醫生,我們應該已經互相有聯繫方式了。」
兩個人是髮小,怎麼可能沒有聯繫方式呢?
楊涵娜起先還以為池懷淵沒有聽懂自己的意思,她的臉色有些僵硬地重複了一遍,「池醫生,我看保險起見,您還是將您的聯繫方式給我吧,萬一莊博文傳達不及時......」
池懷淵不為所動,笑容得體而紳士,「沒關係,我和莊博文經常在一起,你們有聯繫方式就好。」
說著,也不等楊涵娜說些什麼,池懷淵忽然抬腿向著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楊涵娜沒有機會再重複,向著他走的方向看過去,看到張醫生的妻子已經開車過來接他,池懷淵走到旁邊去,好像是幫忙將張醫生放到副駕駛里。
他笑容恰到好處,動作也優雅,好像他就是這樣溫暖如同春風的一個人。
楊涵娜剛剛心頭生出來的不快頓時消失了一乾二淨,看向了旁邊全程裝傻的莊博文,「等著過兩天,你把池醫生的聯繫方式推給我。」
莊博文:......他該怎麼拒絕。
另一邊,池懷淵幫著另一位醫生,將張超放進了副駕駛裡面。
張超雖然已經醉了,但對池懷淵的戒心還是沒有放鬆,手臂揮舞著就要池懷淵離開。
看他這幅瘋樣子,張超的妻子坐在駕駛座上,面對著儒雅的池懷淵有些抱歉地笑了。
「池醫生,對不起了,我讓他明天酒醒之後給你賠罪。」
池懷淵輕笑著搖頭,從他的角度,能越過酒醉的張超,看見駕駛座上的女人穿著休閒,好像是臨時從家裡出來接人的,雖然衣服寬鬆,但還是能看到衣服下面微微的隆起。
這是一個懷孕的女人,卻因為張超的關係,大晚上沒有辦法在家裡好好休息養胎,而是折騰出來,只為了接一個酒醉的男人。
池懷淵看了半晌女人隆起的肚皮,就在張超的妻子微微紅了臉,看著這樣專注的池醫生,想問池懷淵什麼意思的時候。
池懷淵忽然冒出來了一句,「今天在私人會所的時候,張醫生一直在跟我們炫耀他在外面有很多男女關係,如果您方便的時候,最好做一個愛滋排查,這對您和胎兒都好。」
在池懷淵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一時間就連身邊的醫生都沒有反應過來。
更不用說張醫生的妻子了。
誰能想到呢,這樣溫和帥氣的一張臉,忽然說出這樣的事情來。
所以直到池懷淵轉身離開,女人才明白過來了什麼,臉色鐵青地看著身邊的男人。
剛剛幫忙的醫生生怕遭到誤傷,連忙跑到了旁邊,遠離戰場。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女人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升上車窗離開了停車場。
看見這一幕的池懷淵,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頗為嘲諷地笑了笑,他的笑容在夜色的掩護下,並沒有人注意到。
家醜不可外揚。
正是因為大家都有這樣的思想,所以一個個看著和美的家庭,實際上其中生滿了腐肉和蛆蟲。
池懷淵隨手掏出了口袋裡面的一袋消毒濕巾,反覆地擦了擦剛剛扶過張醫生的手,再抬眸的時候,又是一雙溫柔至極的茶色眸子。
楊涵娜走到了池懷淵的身邊,手掌向著他攤開,笑容溫柔。
「池醫生,我知道垃圾桶在哪邊,我幫你丟掉吧。」
即使是莊博文都沒有想到,驕傲至極的楊涵娜,竟然喜歡池懷淵到這樣的程度,就連幫池懷淵丟掉消毒濕巾她都樂意去做。
池懷淵垂眸看了她半晌,就在楊涵娜差點要沉溺在池懷淵的目光中的時候,他淺笑著搖了搖頭,正好看到有一輛計程車在停車場裡面尋覓生意。
他伸手將計程車攔了下來。
這裡好似是身後燈光和身前黑暗的交界處,他修長的手指舉在空中,手背有光,手心卻藏在黑暗裡面。
計程車停在了池懷淵的面前,池懷淵打開門,自己卻沒有上去,而是向著楊涵娜做了個請的動作。
「女士先請。」
楊涵娜被他主動開車門的舉動融化了心,心裡想著,池懷淵竟然親自為她攔了一輛車。
下一瞬,池懷淵轉身問了一句,「有誰跟楊醫生順路嗎?」
小護士和楊醫生順路,她舉手小跑過來了,池懷淵搭在車門上的手沒有放下來,於是,從別人的角度看,池懷淵好像給小護士也把著門一樣。
在確定沒有人之後,池懷淵關上了車門,退後了一步,目送著計程車離開。
而手上,則抽出了另外一張消毒濕巾,擦了擦剛剛碰過車門的手。
陸陸續續地,人都走了,最後還沒有走的,只剩下了池懷淵和莊博文。
莊博文是知道池懷淵是開車過來的,他有些事情想要問池懷淵,磨磨蹭蹭地想要蹭車。
池懷淵不介意莊博文蹭車,於是莊博文便坐進了池懷淵的副駕駛。
車子裡面沒有任何的裝飾,座椅和車裡面都是簡單的黑白兩色,看上去乾淨得像是手術室一樣。
莊博文坐在副駕駛上,看見池懷淵熟練地倒車,在他倒車的過程中,光影透過擋風玻璃在他近乎完美的臉上變化著,如同浮動的雲霧。
他忽然冒出了一句,「師父,今天在會所裡面那個女生,是不是就是我曾經在你的電腦屏幕上看見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