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博文雖然叫池懷淵是師父,但實際上,池懷淵今年也只有二十七歲,可他的名字,卻已經在神經醫學領域,人盡皆知,全世界各地的醫院都在花重金聘請,可池懷淵卻一直留在東洲市的函鄔醫院,一個月只接四次手術,也就是一周一次,而且難度越高,越能被池醫生挑選中。
池懷淵這樣奇特的行醫態度惹怒了很多業界內的老前輩,認為他沒有醫德,不尊重病人和醫院,預測他遲早會耽誤病人的生命。
可池懷淵這樣我行我素了幾年,別說耽誤病人的生命了,就連一個細微的錯誤都沒有。
而且每一位病人都對池醫生讚不絕口,漸漸地,業界內也沒有人去管池懷淵究竟一個月做多少場手術了。
畢竟池懷淵手術雖然做得少,但只要有醫生將手邊的疑難雜症傳給他,他都能幫忙解決。
莊博文也是唯一一個能拜師池懷淵的,池懷淵行醫這麼久,一直說不收徒,莊博文的爺爺和池懷淵還算是朋友,叫來莊博文給池懷淵看看也沒有想池懷淵會收徒,誰知道在看到胖乎乎的莊博文後,池懷淵竟然真的點了頭,認了這個僅僅比自己小三歲的徒弟。
「師父,今天在會所裡面那個女生,是不是就是我曾經在你的電腦屏幕上看見的女生?」
莊博文小心翼翼地問道。
每個醫生在診室裡面都有電腦,那個電腦用作公用,莊博文看到的並不是池懷淵的公用電腦,而是他自己的手提筆記本電腦。
一次,池懷淵忘記關閉筆記本電腦屏幕,莊博文無意間便看到了電腦屏幕上的女孩。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問的,可是莊博文實在是太好奇了,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問了一句。
池懷淵沒有回答他,說道:「上一周的病人信息還沒有整理完吧,明天早上上班的時候,我想在我的辦公桌上面看到整理好的病人信息。」
莊博文像是鬆了一口氣,反正池懷淵每一周只有一個病人,一個病人的信息,隨便整理一下便能整理出來了。
池懷淵負責任地提醒道:「是整個科室的,你整理好之後,記得列印成冊。」
莊博文頓時一副要哭的表情,好像聽到的是審判一樣。
「師父,你知道整個科室一周的病人有多少嗎?!」
池懷淵淡然挑眉,語氣平緩地說道:「我知道,但你好像很閒的樣子。」
莊博文毫無形象地嚎叫了一聲,「師父,我錯了,你饒過我吧,距離明天上班的時間,可是只有九個小時了啊!」
「我相信你能處理完,畢竟上一次,你大約是八個小時處理完的不是嗎?」
莊博文委屈地咬衣角,他當時被池懷淵收為徒弟的時候為什麼要開心?為什麼!
當時單純的自己以為池醫生性格特別好,除了那件事的影響以外,池醫生平日裡就像是天使一樣溫柔可靠。
可相處久了才發現,這哪裡是天使,估計惡魔見到他,都要避讓三分。
哪裡是什麼缺點都沒有,分明滿身都是惡劣的細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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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豪華的公寓中,池懷淵坐在十幾萬一把的辦公椅上面,對面是亮起的電腦。
書房裡面並沒有開燈,落地窗外面的霓虹燈光便已經能照亮半個室內,池懷淵靠在椅子裡面,一雙茶色的眸子看在對面的電腦屏幕,電腦散發出來的冷色燈光照亮了他的臉,眼角的那顆硃砂痣更加奪目,仿佛已經成了精有了魂,隨時能從一顆紅色的淚痣變身成為勾人的妖精。
他放在手邊的電話亮起,上面顯示正在撥打電話。
池懷淵的衣服並沒有換,好像剛回來就坐在了電腦前打電話,唯一的變化,便是袖口被他打開,隨手翻到了臂彎處,露出了他堅實有線條的小臂。
電話響了一會兒,最終因為沒有人接通,便被自動掛斷了。
聽到電話掛斷的聲音,池懷淵的眼睛這才有機會從電腦屏幕上挪開,淡漠的眼看了一眼手機上,上面已經撥出了七個電話,卻沒有一通電話被接聽。
池懷淵不厭其煩地撥出了第八個,終於在電話響到一半的時候,被人接了起來。
電話接通,那邊傳來了一聲不敢置信的聲音,是個男人。
「池懷淵?我是做夢了嗎,你竟然給我主動打電話過來?」
電話那邊除了男人的聲音,背景音里頗為嘈雜,能聽到有人交談,卻聽不見具體在說什麼。
池懷淵還沒有說話,那邊的電話忽然被一個人搶了過去。
「池老大!你難道想通了嗎,是不是要回歸你一手創立起來的小隊了!」
熟悉的女聲,柔媚卻不摻雜一點情意。
「郁春燕,把電話給周洋,我找他有點事情。」
聽見故人的聲音,池懷淵的表情卻沒有太大的變化。
電話那邊,郁春燕失望地嘆了一口氣,將電話交給了周洋。
「喂,你也知道,我打不過她,所以你並不能怪我把電話給她。」
周洋的聲音很快響徹在了話筒那邊。
池懷淵也能聽到郁春燕在背景聲中說道:「池老大還是不會來......小衛依又要......」
她的聲音越來越遠,伴隨著背景嘈雜的電流聲,池懷淵並聽不清。
電話那邊,周洋的聲音繼續吊兒郎當地響起,「你都不知道最近全國的案子有多少,你快回來吧,咱們小隊的破案速度能提升一倍。」
池懷淵的目光仍然沒有從面前的電腦屏幕上移開,仿佛上面有令他沉迷的東西一樣,聽到周洋的聲音,池懷淵回答道:「三年前的事情發生了,我現在沒有辦法介入到你們的行動中。」
提到三年前的事情,電話那邊周洋忽然沉默了起來。
「三年前的事情,我相信不是你做的,306小隊裡面所有的隊員也都相信你......特別是衛依,你都不知道這麼多年,她是怎麼過來的......」
池懷淵開口打斷了他的話,他的聲音蒼涼得如同高山上孤飛的雁,「可是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指不定,事情真的是我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