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祖巫賜福
……
「嗯~爽！！！」
大殿中，傳來一聲舒服的呻吟。
林哲羽眼皮顫了顫醒了過來，舒爽地伸了個懶腰。
他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了。
這次心神的透支，幾乎達到了極限。
原本這種狀態下，雖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眠，但因為心神的透支，沉眠的過程並不會舒服到哪裡去。
不過得益於那三團灰濛濛的能量團，林哲羽睡覺的過程中感覺渾身暖洋洋的。
仿佛回到了娘胎一般，前所未有的舒暢。
「我回來了？」
「這次，我睡了多久？」
林哲羽看著熟悉的殿宇，暗自想到。
他扭動了下身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躺太久了，身軀竟然感覺到了些許僵硬。
這對他現在的體魄強度來說，是有些不可思議的。
林哲羽詫異地仔細感知了下自己的狀態。
「我的身體有了輕微變化，不是很明顯。」
林哲羽對自己身體的變化，感到有些奇怪。
要不是他的感知足夠強大，估計還發現不了這種玄而又玄的變化。
天眼，開！
林哲羽心中微動，識海中的金色天眼陡地睜開。
沒有絲毫情緒的瞳孔，仔仔細細、里里外外掃視著自己的身體。
林哲羽總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勁，但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勁。
雖然這種不對勁，並沒有帶來壞處，反倒讓他感覺很舒服。
然而，這種超出自己掌控的感覺，卻讓他很是介懷。
良久。
「怎麼回事？」
「體內的金色能量，似乎發生了變化！」
林哲羽有些驚訝。
金色能量，誕生於渾身的血肉筋膜骨骼之中，與氣血不同，是一種極其神秘的能量。
就連林哲羽，至今都沒能研究透徹金色能量的奧秘。
而現在。
林哲羽用金色天眼觀察時發現，金色能量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潛移默化地滋養、改變著他的身軀。
這在以前，可是沒有發生過的。
林哲羽強大的肉身，是金色能量的來源，肉身是金色能量的容器。
一直以來。
金色能量都是隨著肉身變強、蛻變，而變得愈發強大，肉身變強在前，金色能量跟著變強在後。
金色能量反過來，反哺肉身，對肉身進行潛移默化滋養的事情，按理來說是不可能發生。
「是這枚巫紋的影響麼？」
「不，不可能。」
「先不說巫紋還不完整，只是殘缺的。」
「巫紋即便是完整的，也是對肉身直接發生作用，而不會先作用在金色能量上，再反過來，反哺肉身。」
林哲羽大腦快速運轉，腦海中閃過進入這處傳承秘境後，發生的一切。
然而，無論他怎麼研究，金色天眼如何觀察，都尋不到發生這種變化的緣故。
「難不成，是在我陷入沉眠的過程中，發生了某種未知的變化麼？」
林哲羽眉頭微皺。
他緩緩抬起頭，看向大殿深處那尊巨大的巫族強者雕像。
用金色天眼的視角看去。
林哲羽發現，雕像似乎與他剛進入時，也有了些許變化。
變得似乎靈動了許多。
當林哲羽看向雕像時，他的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種，仿佛有人在注視著他的感覺。
「這雕像有貓膩！」
「是他在暗中做手腳麼？」
林哲羽忍不住猜測道。
他沉吟了下，生出一股上前觸摸一下雕像的念頭。
然而，剛生出這種念頭，林哲羽便感知到了一股時空之力籠罩而來。
他的視野一陣恍惚，從大殿中轉瞬消失不見。
「好強大的神覺，竟然能夠發現我的存在！」
瓊雲看著林哲羽消失的方向，有些驚訝地說道。
即便只是一縷殘魂，但瓊雲的靈魂本質，也是遠超林哲羽想像的層次。
再加上，這具體型龐大的雕像，可不是真正的雕像。
而是他萬年前的身軀化成的！
「有意思的小傢伙。」
「可惜，出生的有些晚了。」
「要是早出現萬年的話，即便當時天地環境大變，巫修已經開始走下坡路。
但以這個小傢伙的天資，說不定能夠達到我當初的境界。」
「可惜了……」
「可惜了這麼好的資質。」
瓊玉惋惜地說道。
萬年過去，物是人非，這片天地與萬年前相比，發生了太多變化了。
和萬年前相比，巫修的修煉環境，更加惡劣了。
惡劣到，連傳承都幾近斷絕。
即便是有了他剛剛的幫助，在當今這種環境下，瓊雲對這個小傢伙，也不抱太大的希望。
他現在，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給這方天地的人族，留下一顆巫族的種子，留待將來了。
「這次的大劫，似乎有些大得難以想像，一個不慎，這方世界，甚至會被妖魔界徹底吞噬。」
「但在徹底泯滅前，天地環境會迎來再一次劇變。」
「福禍相依，向死而生……」
「或許，此子能在即將到來的滅世大劫中，尋到機緣闖出一條道來！」
瓊雲看向遠方的虛空。
他的視線，仿若能夠穿透這片空間，看到秘境之外正在醞釀中的大劫氣息。
……
「第三關試煉麼？」
「這裡是……祭祀祖巫的神堂？」
林哲羽觀察著莊嚴肅穆的大堂，心中生出一股明悟。
這個大堂，比之剛剛的大殿還要恢弘大氣、空間要大上三倍不止。
雖然神堂的風格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充滿粗獷、蠻荒的粗糙感。
但這種莊嚴肅穆的感覺，卻讓人一眼就能瞧出，這裡是類似供奉、祭拜魔神的神堂的地方。
在神堂最中心位置，建造著一個巨大的祭壇。
祭壇前方，是一尊頂天立地般，高達上百米的巨大神像。
神像為人身蛇尾的女子形象，女子背後七手，胸前雙手，雙手握騰蛇。
她的身體修長而優雅，臉上鑲嵌著一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萬物，洞悉一切。
她的眼神栩栩如生，凝視前方，仿佛能夠看穿時間和空間的層層帷幕，透視未來的層層迷霧。
瞳孔深邃包羅萬象仿若藏著一整片宇宙。
站在這尊氣勢磅礴而威嚴，氣質深邃而神秘，散發出古老而強大的氣息的神像面前。
林哲羽深切地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祖巫后土！」
林哲羽心中升起一陣明悟。
他來到神像面前，恭敬地朝這尊神像深深行了個禮。
這一關，估計就是最後一關了。
只是讓林哲羽詫異的是，沒想到出現在這裡的，是后土祖巫的神像。
「前世所在的宇宙，與這個世界肯定有著緊密聯繫。」
「等日後變強了，說不定有機會回到原來的世界。」
林哲羽輕聲呢喃。
只是，他擔心等強大到足以回去時，原來的世界早已經物是人非，親朋好友都已不在。
那樣，即便是回去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呼……」
「開始第三關試煉吧。」
林哲羽長呼口氣，驅散心中的雜念，暗自說道。
進入這方天地後，和之前不同，林哲羽心中就生出了明悟，知曉了這一關試煉的內容。
那就是祖巫賜福！
祖巫，是巫修的源頭。
能從祖巫賜福中，獲得多少好處，融合祖巫本源的多寡，干係到了這名巫修未來的成就。
這，便是所謂的契合度。
說的，便是與祖巫賜福的契合度。
想到這。
林哲羽向前邁了幾步，進入后土祖巫神像前的祭壇中央。
溝通后土祖巫，只需要站在祭壇中，念誦祭祀文，虔誠祭拜后土祖巫神像就行。
祭祀文用的是遠古時期的文字，音節和文字林哲羽都不認識。
但進入這裡後，傳入他意識的那抹明悟，將整篇祭文的意思和音節信息，都一同烙印入了他的腦海。
一聲聲拗口、怪異的音節傳出。
隨著林哲羽念誦祭祀文，祭壇上散發出一股浩渺、磅礴、蒼茫的氣息。
林哲羽精神快速沸騰，仿若升華了一般。
他感知到了一股莫名的氣息。
那尊后土祖巫的神像，似乎活了過來一般，從她身上，散發出一股土黃色幽光，將林哲羽籠罩其中。
這，便是祖巫賜福！
「這是？」
「這種感覺……」
林哲羽輕聲呢喃，眼眸越來越亮。
隨著祖巫賜福能量的融入，他感覺身軀正在發生奇怪的變化。
這種變化，不是讓他變得更強。
而是隨著這股能量融入，林哲羽發現自己的感知隱隱發生了變化。
在他的感知中，屬於土黃色大地之力的能量粒子，變得越來越清晰。
他的感知，正發生著未知的蛻變！
「好東西啊！」
林哲羽驚喜不已。
隨著這股能量的融入，他感覺自己的身軀似乎正朝著傳說中的道體轉化。
原本他的身體，對大道的親和度很一般，並沒有太過特殊的地方。
林哲羽悟性如此之強，很大程度是依賴於金色天眼的輔助，直接透過現象看到了本質。
而現在。
林哲羽感覺自己對大道的親和度提升了！
不，準確點說，是對與大地之力相關的大道本源，的親和度提升了！
原本林哲羽能感知到的能量，主要是以靈力和魔氣能量為主。
其他能量也有，種類還不少，但感知到的都極為稀薄，微乎其微。
稱其為微量元素也不為過。
但現在。
感知中，屬於大地之力的能量，正以驚人的速度從他的感知中浮現而出。
「祖巫賜福有些弱了……」
「還不夠。」
林哲羽輕聲呢喃。
祖巫賜福的效果，確實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但太少了。
這尊祖巫神像，摳摳搜搜的，那麼點賜福能量，根本無法讓他盡興。
「是因為我與后土祖巫一脈的契合度太低的緣故，所以只能引來這麼點賜福麼？」
林哲羽暗忖。
這一關試煉，考核的是與巫修體系的契合度。
根據他進入這裡時，得到的信息可知，與巫修體系的契合度越高，獲得的祖巫賜福越強。
獲得的祖巫賜福越強，未來的成就也越高。
林哲羽感受著，絲絲縷縷如頭髮絲線般的微弱能量，心中十分無奈。
……
「開始了……」
「還是不行啊！」
「早知道，剛剛最後一團本源，也給他算了。」
瓊雲望向天際，輕嘆著說道。
萬年過去，不僅僅天地環境越來越惡劣了，與祖巫取得聯繫的難度也越來越高了。
「若不是剛剛給了他三團當初留下的本源力量作為引子，這個小傢伙估計連一縷祖巫賜福，都引不下來吧？！」
瓊雲輕嘆一聲。
這，也是當初巫族逐漸走向滅亡的重要原因之一。
天地大變，修煉環境變得越來越惡劣只是原因之一。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他們越來越難以和祖巫取得聯繫了。
巫修，源自於十二祖巫。
想要成為真正的巫族修士，需要得到祖巫賜福，改造身體，讓身體更適合修煉巫法。
「難道天真的要滅我巫族麼！」
「有些不甘啊！」
瓊雲不甘地說道。
他的心中，湧起濃濃的無力感。
在瓊雲曾經巔峰時，對此都無能為力，更不用說，他現在僅僅只是一縷殘魂了。
「嗯？！」
倏地，陷入負面情緒的瓊雲，猛地一愣。
他陡然望向秘境上空，在那裡，瓊雲感知到了股強大的氣息。
那是祖巫的氣息！
「怎麼可能！」
「如此強大的祖巫氣息，雖然不足萬年前上等巫修資質，得到的賜福強度的一半。
但也相當於當時，普通巫修資質得到的賜福強度了。
這可是萬年後啊！
當今這種惡劣的天地環境下，怎麼可能出現如此強大的賜福！」
瓊雲驚呼，殘魂顯得有些失態。
即便只是殘魂狀態。
但藉助他當初留下的肉身，和秘境中布置的許多手段，瓊雲能夠模糊地摸清如今天地環境狀況。
可以說，簡直惡劣到了極點！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這個小傢伙說不得是此次大劫，應運而生的應劫之人，擁有著驚人的福緣、氣運。」
「此人的福緣氣運，即便是在諸多應運而生的應劫之人中，想必也是頂尖的。」
「或許，我巫族一脈，有可能藉助他，重新崛起也說不定！」
瓊雲心中浮現出強烈的希冀。
要不是沒辦法進入試煉關，他甚至都想進去看看，將剛剛留存下的最後一團本源，一起給那個小傢伙了。
能提升一點是一點。
如今，林哲羽已經成了他，最後的希望了。
……
后土祖巫神像前。
祭壇中央。
林哲羽在接受著祖巫賜福能量的同時，心思飛快運轉著，想要看看有沒有辦法獲得更多的祖巫賜福。
天眼，開！
念頭微微一動，識海中的金色天眼猛地睜開。
這麼稀薄的賜福能量，根本無須林哲羽主動引導，依靠身體的本能就能輕鬆吸收。
林哲羽睜開天眼，心中對后土祖巫道了聲冒犯，然後抬起頭望了過去。
從金色天眼的視角看去，后土祖巫神像的上空，裂開了一道無形的虛無裂縫。
裂縫很奇特，通往不知名的虛空。
即便是以林哲羽的空間造詣，不動用金色天眼，竟然都無法感知到這道裂縫的存在。
「祖巫賜福的能量，便是從那裡來的麼？」
「若是我能夠進入其中的話，是不是能夠得到更多的賜福？」
林哲羽心中微動。
不過很快，他便將這個念頭掐滅。
並不是每個虛空裂縫，都如同時空節點的節點裂縫那般，如此穩定。
即便是節點後的虛空，也不會太過危險。
普通的虛空裂縫後面，充滿著混亂的虛空亂流與狂暴的恐怖力量。
貿然進去的話，與主動尋死無異。
「可惜靈魂被天道枷鎖束縛著，無法離體，要不然，說不定可以分出一縷靈魂進入瞧瞧。」
林哲羽暗道。
雖然沒辦法進入裂縫中，但他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識海中，磅礴如海的金色能量，如同沸騰般翻湧起來，磅礴的力量湧入金色天眼之中。
剎那間，金色天眼，綻放出了璀璨無比的金光，如同識海中的一顆小太陽。
這還是林哲羽第一次，將金色天眼催發到極限。
這種狀態下，金色能量的消耗無比恐怖。
識海中浩瀚如海的金色能量，幾乎每秒以百分之一的速度，飛速下降著。
這一刻，林哲羽感覺到沒有實體的金色天眼，傳出一股脹實、刺痛感。
仿若天眼就要爆開了一般。
林哲羽的眼皮快速顫動著。
金色天眼，雖然誕生於識海，但卻與他的肉身息息相關，和眼睛有著緊密的聯繫。
此時，他的天眼，承受著難以想像的痛苦，眼睛同樣如此。
兩滴血肉，從眼角流淌而出，順著林哲羽的臉頰留下。
然而。
林哲羽卻不為所動，瘋狂地催動著金色天眼。
所謂富人靠科技，窮人靠變異。
林哲羽身後沒有強大的背景勢力，沒有足夠的資源，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現在的機會難得，此時不拼命，更待何時！
時間緩緩流逝。
兩道血淚順著臉頰流下，眼睛瘋狂顫動著，識海中的金色能量只剩下不到兩成。
「看到了！」
倏地，林哲羽神色微動。
利用金色天眼的能力，勉強看破籠罩在虛空裂縫的迷霧。
林哲羽的感知，終於穿透了無形的虛空裂縫，看到了對面神秘的虛空。
剎那間。
林哲羽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覺。
他感覺，自己的意識突然飄忽著離開了身軀，不斷向上飄去。
穿過虛空裂縫，離開了這個世界，進入了浩瀚無垠的星空。
恍惚間。
林哲羽看到了無盡星光。
他的意識，橫跨無盡星域，來到了一個流動著灰色迷霧、沒有邊界的龐大虛空。
遠遠望去。
在那洶湧的無盡迷霧中，一尊無邊無際的龐大虛影，若隱若現。
林哲羽看不清虛影的容貌，只能模模糊糊地看清，虛影那蛇尾人身形態，還有散發出的溫和、慈愛的氣息。
「這是后土祖巫！」
林哲羽驚呼。
這種宛若母親般的感覺，只有作為大地之母的后土祖巫，給過林哲羽這種感覺。
在林哲羽隔著無窮遠處，感知到后土祖巫那龐大到不可思議的虛影時。
后土虛影，似乎也發現了他的存在。
林哲羽感覺到，一雙溫柔的目光，從無窮遠處望來，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慈愛。
「嗯~啊~~」
祭壇中央，林哲羽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他的意識剎那回歸，剛剛那一幕，仿若只是幻象，轉瞬即逝。
然而。
當林哲羽的意識回歸的剎那，后土祖巫神像上空的裂縫，撕地裂開更大的空隙。
稀薄的祖巫賜福能量，剎那間發生變化。
祖巫賜福能量，如同泉水般從虛空裂縫中汩汩湧出，剎那將林哲羽淹沒。
「成功了！」
「嘶……剛剛的苦，沒白挨。」
林哲羽眼皮抽了抽，雙目劇痛無比，視線有些模糊。
這是他剛剛過度使用金色天眼，幾乎超越了天眼極限，帶來的副作用。
林哲羽顧不得身上的副作用。
他連忙盤膝坐地，快速吸收起這股強大的能量。
現在，才是真正拼肉身天賦的時候。
之前那般稀薄的祖巫賜福能量，稀薄到無需擁有太過強大的肉身潛力，就能盡數吸收。
而現在，則不同了。
滾滾的祖巫賜福能量，僅僅依靠肉身本能，根本無法盡數吸收，需要林哲羽主動控制吸收才行。
林哲羽瘋狂吸收著祖巫賜福能量。
他的肉身天賦，被評判為甲等，即便是在遠古時期也是上等資質。
在他的主動吸收下，祖巫賜福的能量剛剛出現，便被林哲羽吸收殆盡，根本不夠他吸收的。
現在這種強度的祖巫賜福，以林哲羽的肉身資質來說，還是太弱了些。
但這已經是林哲羽的極限了。
僅僅這樣，林哲羽好不容易修煉出的金色天眼，都差點報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