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玖勾勒出最後一根線條，滿意放下筆。
雖然很久沒有畫了，但是水平看來沒有退步。
再加上，沈之年的筆墨紙硯，也確實都是佳品。
和她以前用的差了一點，但是也算是配得上她的每一筆了。
畫上，貓兒慵懶地在陽光下舔毛，任憑一旁的惡犬兇猛吠叫。
明明是一幅普通的田園趣味的國畫，卻有種引人入勝的意境。
【明空皇后的畫作，有著極為獨特的畫風，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她的作畫技巧非常精妙，再高超的臨摹者也難以完全復刻她的筆法，
不管是看似隨性的墨法，還是獨特的布局與設色，很多人練上幾十年，也只能做到八分相似。】
林桑玖看著百度上自己的詞條，津津有味。
沒想到，自己居然是建國以來，最大的歷史研究課題。
作品在國畫圈子裡，也是熱度第一。
自己居然能在後世留下這麼多的影響。
伸了個懶腰，她用手機在昏暗的燈光下，拍了一下這幅畫的全景和細節，上傳到了全國最大的拍賣網站裡。
低價，就淺淺定個三千萬吧。
明空皇后的真跡，其實能再加一個0，拍賣到三個億以上。
十年前，國家為了追回流落在國外的一幅真跡，甚至花了五個億買回。
那幅畫，現在是國家書畫博物館的鎮館之寶。
但是，她總不能說，這是真跡吧。
就算各方面都像真跡，但是紙和墨可都是新的，她也不可能跳出來說，自己其實是明空皇后。
大概會被認為是瘋子。
拍賣網站的主頁，她毫無技巧地拍攝隱藏在許多華麗的物品中。
她眯著眼睛等了半天，看著個位數的瀏覽量，決定先去睡一覺。
已經半夜了，她再不睡覺，皮膚都要變差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她一臉嫌棄地塗了塗臉。
話說，這個世界的護膚品，也令她非常不滿意。
她以前用的那些面脂，是最頂級的麝香、杏仁粉，加上數十種名貴的藥材，製作而成。
看來，這個秘方並沒有延續下去。
現在她看著那一堆奇奇怪怪的什麼鈉什麼酸，頭疼。
自己遲早要把以前用的那些好東西復刻出來。
好在這個世界，有錢幾乎是萬能的。
這麼一想，搞錢的動力更足了。
林桑玖這一覺睡得很香。
不過沈之年卻沒有等到她的求助。
他在桌前，寫完最後一個名字，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手機。
依舊沒有消息。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情不太愉悅。
難得的，他手指點了一下，打開了書房的監控。
這個時候，林桑玖已經睡覺去了，書房裡沒有人，但他的書桌上，卻赫然放著一幅畫。
沈之年的指尖頓住，將畫面放大。
即便是看不清畫面的細節，也能從這幅國畫的線條和色彩看出來，質量極高。
甚至，有些眼熟？
可惜光線太暗，到底眼熟在哪裡，他找不到頭緒。
剛剛工作的時候冰冷狠厲的目光，變得詭異得熱切起來。
低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喃喃，
「你到底是誰……」
更想剖開看看了。
-
喬斯煜一大早，就在公司里健完身了。
喬家是江城的三巨頭之首，產業主要涉及文化、娛樂、藝術方面。
喬斯煜作為喬家的長子，一直被作為集團繼承人培養。
他一成年就接管了喬家三分之一的產業，十年過去，喬家一大半的產業，已經由他全權負責。
冷靜，自律，工作狂。
即便身居高位，卻永遠是集團第一個到的，健身游泳結束後，才剛剛到集團的上班時間。
喬斯年從淋浴間走出來，腰間松松圍著一圈浴巾，水珠順著他肩膀的鎖骨，沿著胸肌，腹肌，隱沒在了人魚線里。
他擦著頭髮走進更衣室，
十幾分鐘後，出來，便已經西裝革履。
額前的碎發還帶著濕意，深邃立體的五官因為一副金絲眼鏡而多了一點書卷氣，少了一絲凌厲。
他坐在了辦公桌前，先點開了助理髮來了今日行程，過目一遍。
看完之後，本來應該處理一下集團昨日遺留的問題，
但是滑鼠一轉，點開了網頁上的第一個收藏夾。
喬總有一個人人皆知的愛好，喜歡在最大拍賣網站上淘一些小眾但昂貴的藝術作品。
如果和明空皇后扯上關係，他尤其感興趣。
指尖輕點，他瀏覽著主頁，沒有發現什麼令他眼前一亮的東西。
一直到劃到了最下面，他指尖頓了頓。
最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張國畫。
拍攝者看上去非常隨意，光線也不好，但是僅僅從小圖，他一眼就看出來了作畫者的功底。
他點開了這個拍賣品的圖片，金絲眼鏡在屏幕前閃著淡藍的光澤。
看清楚細節的一瞬間，他心驚了一下。
他立刻打開了自己去國家博物館拍攝的明空皇后的真跡，越看越心驚。
這是真跡吧！為什麼這麼便宜！
不可能是真跡，明空皇后的真跡拿出來拍賣，恐怕不要命了。
可是為什麼能做到畫風和技巧幾乎一模一樣？！
毫不猶豫地，他聯繫了那個頭像和暱稱都是系統默認的拍賣者：
【作者是誰？】
過了半天，那邊才懶洋洋回復了一個字：【我。】
林桑玖剛睡到自然醒，吃完早餐才回到書房裡。
這幅畫的瀏覽量依舊很低，但是私信多了一條，她漫不經心地回復，思考著下一幅畫什麼內容。
一幅畫對她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臨摹者需要耗費幾周甚至幾個月的時間，她只需要半天。
喬斯煜回復得很快：
【請問您貴姓，師從誰？這幅畫我要了，還有別的作品嗎？】
林桑玖一下子就意識到，這是個大客戶。
對方這個態度，看來是識貨的，她就喜歡識貨又爽快的。
【有，一共四副，我虧點，一億兩千萬打包賣你了。】
喬斯煜激動地心跳加快。
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打字的速度卻快了不少，
【可以，但是必須要保證都是圖片上的這種質量，我要看到現貨才會付錢。】
林桑玖：【當然可以，不過，錢必須在一周內到帳。】
喬斯煜指尖頓了頓，
巧了，前不久喬氏集團投資的一部電影剛好爆了，票房分成達到了十個億，現在流動資金差不多有兩個億左右。
【可以。什麼時候可以看貨？】
答應下來一周付一個多億，並非一時衝動。
他是深思過的，這幅畫的作品，價值絕對不止三千萬，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可憐兮兮地出現在這種拍賣網站上。
大概率，是某個不願意暴露身份，又脾氣古怪的頂尖畫家。
還好他是第一個見到的，不然就被搶先了。
他不是為了愛好失去理智的人，相反，他是個精明的商人，他知道這個交易，只賺不虧。
林桑玖：【三天後聯繫。】
說完，她的頭像便灰了下去。
她該為了一個億奮鬥了！
而喬斯煜，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看向走進來的助理，推了一下眼鏡，吩咐道：
「幫我找黑客，查一下這個用戶的ip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