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八部金剛功
天徹底黑下來，路邊一個個窩棚、簡易房子，亮起點點火光。
火光隨風忽閃，好像隨時會滅掉。
「弟弟怎麼還沒回來？」
唐糖扒著簡陋的木門，看向營地的門口。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身後屋裡的火滅了，她蹲在地上眼睛一眨也不眨。
一個人白天離開營地，晚上沒有回來，然後再也沒有回來的情況很多。
在打水，或者洗衣服的時候，總能聽到那些婦人們說，誰誰家的，已經一天沒有回來了，第二天又說，已經兩天沒有回來了……三天、五天……再往後，就沒人說了。
唐糖緊緊抱住胳膊，黑夜的寒風，讓她從心裡發顫。
「姐，你怎麼在門口？」看到地上的黑影，唐文鬆了口氣，家裡黑燈瞎火，他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兒。
「弟弟？你怎麼從那邊回來？」
唐糖站起來，眼淚刷地一下湧出來。
「我沒事兒，我沒事兒的。我們進屋！」
「好、好！」
姐弟倆走進窩棚，拿起打火石重新點燃土灶。
火光把倆人臉頰，映的通紅。
不等姐姐問，唐文豎起食指放在嘴邊，另一手伸進懷裡，把粟米袋子拽了出來。
「這是？」壓抑又驚喜的聲音。
唐糖說完，連忙看向門口，見沒有什麼動靜才用兩手接過粟米袋。
「四斤半粟米，今天我們能吃飽了！」
「哪來的，你受傷了沒有？」說著，唐糖直接上手抓住他的胳膊，準備給弟弟來個全身檢查。
唐文連忙擺手：「沒事！除了有點累，一點事兒沒有。對了，還有這個。」
他掏出今天打到的，最後一隻紅嘴雀。
「伱打到……」話只說了半句，唐糖再次看向門口，停了幾秒，才用特別小的聲音說道：「你用石頭砸到的？」
「嗯，不要告訴別人。」
「嗯、嗯！」
唐糖如小雞啄米般不停點頭：「這隻小鳥也要拿去換米才好。」
唐文低頭看看兩人麻杆一樣的胳膊：「我們需要吃肉，冬天要到了，不多吃點熬不過去的。一人吃一半！」
唐糖小臉上滿是不情願：「可你不是說一隻小鳥，能換一斤半粟米？」
「放心，明天還能打到鳥。」
「那好，我們明天再吃，今天多吃些粟米。」
說完，她轉身去取米罐子。
唐文：……
自己這個姐姐，好像，嗯，是有點聰明在身上的。
咕嘟嘟，陶罐里，水開了。
唐糖狠狠下了兩小把粟米。
「再多下點，明天肯定還能打到鳥。」
飢餓的滋味太難受了。
兩天下來，唐文算是明白，為什麼很多人會減肥困難。
因為餓著、還要不停地運動，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在弟弟的勸說下，唐糖又往陶罐里添了一小把。
咕咕，咕咕。
兩人的肚子先後叫起來。
姐弟倆都沒吱聲。
飢餓中的人，壓根不想說話。
等濃稠的粟米粥盛到碗裡，兩人迫不及待地端起來。
一邊吹一邊喝，不到三分鐘，兩碗粥就見了底。
唐糖又兌上涼水，煮了兩碗米湯，一人一碗小口喝著。
兩碗湯下肚，七分飽。
姐姐收拾廚具，唐文躺在乾草上閉目養神。
現在時間，應該也就晚上七點。
沒有任何娛樂的世界，早睡早起也挺好……
不對。
遠遠不到安逸的時候！
唐文睜開眼，想起今天在回營地的路上，遇到那幾個蹲在路邊想要劫道的人。
好在被自己糊弄過去了。
但是下一次呢？
嗯，以後回來不能走大路。
可以先爬樹或者站在高處，觀察一下情況。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低頭看看自己如細柴火棍兒一樣小胳膊。
得鍛鍊！
想到這裡，趁著肚子還不餓，他站起來走到門口，開始活動身體。
在姐姐疑惑地眼神中，唐文雙眼目視前方，雙腿邁開，雙掌平放，提到肚臍的位置，雙臂展開，雙手手背在頭頂貼在一起，接著，唰一下，直插半空。
坐在屋裡的唐糖看到，小腦袋猛地後仰。
八部金剛功第一式。
三年以來，唐文被封在家好幾個月。
最後一次，也是最長的一次，封控長達80多天，他租住的那一棟樓，每天都有確診者。
為了增強自己的抵抗力，他跟著抖音上的養生高手，學會了這套八部金剛功。
不過這功法，他只練過幾個月，時間太短，還沒體會到什麼好處。
現在，唐文無比希望，它能有評論區說的那麼神奇。
「姐，你要記住動作。要跟著練。」
唐糖不想記、更不想練，因為動多了，容易餓。
但看著唐文認真的模樣，她還是微微點頭，順手往土灶里添了一把枯葉子，讓火光更明亮了些。
八部金剛功，一遍練完，身體微微發熱。
稍稍休息了一會，又開始第二遍。
然後第三遍……
唐糖小臉上的擔憂越來越濃，弟弟會不會餓？不會還要再吃一頓吧？
第三遍八部金剛功打完，唐文眼前光線扭曲：
【姓名：唐文】
【年齡：14歲9個月】
【體：0.3】
【精：0.7】
【技能：種田掌握（719/1000）】
【技能：擲石子，掌握（67/1000）】
【技能：八部金剛功，初學（0/500）】
果然成技能了。
這證明我的動作很標準，沒有太多變形。
唐文懸著的心放下，之前一直跟著視頻語音提示，一步一步的練，第一次脫離視頻指導還真沒什麼把握。
好在成了！
只是八部金剛功比擲石子要複雜的多，成為技能之後，顯示出來的等級並不是「入門」，而是「初學」。
但唐文很滿足了，別管怎麼樣，出現經驗條就好。
「姐，記住了嗎？下一遍，你要給我一起練。」
還有下一遍？那肯定得練餓了吧？
「小文，你這練的是什麼？」
唐文信口說道：「是前兩天，我遇到一個白鬍子老頭，他教給我的，練了可以更厲害。」
唐糖恍然：「怪不得，這兩天你比之前更容易餓了，白天也在練嗎？」
「嗯，那個，我們以後不缺粟米吃，你也要練起來。」
沉默兩秒，唐糖才說：「明天，我明天就練。」
唐文沒有勉強，喝了一口水，來到在門口練第四遍。
唐糖坐在乾草上，雙臂環抱膝蓋，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呢喃著什麼。
第四遍練完，收穫5點經驗值。
【技能：八部金剛功，初學（0→5/500）】
「呼！」
虛弱的身體，一連打了四遍八部金剛功，身上已然微微見汗。
沒有繼續，唐文回到屋內，躺在乾草上，和唐糖隨口聊了幾句，很快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早，聽到還未醒來的唐文，肚子已經在咕咕叫了。
唐糖狠狠心，往鍋里下了足足三把粟米，煮出兩碗香稠的粥。
吃過飯，在姐姐的叮囑聲中。
唐文離開營地，走入貧瘠的樹林。
每個人都清楚，即將到來的冬天不好過。
所以連能吃的樹皮，都被扒乾淨了。
人不好過，鳥兒也一樣。
找了好一會，他看到幾隻紅嘴雀，在樹上棲息。
總結昨天的經驗，唐文出手更加沉穩。
四隻紅嘴雀，被同類的死，驚飛數次，卻都落在附近的樹上，被唐文盯上，四隻死了仨。
可這三隻紅嘴雀，就是唐文上午全部的收穫了。
中午，他回到營地。
「又打到了三隻？小文太厲害了！」
唐糖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隨後她想到什麼似的，連忙關上門，一連串地叮囑道：
「換粟米，不能再去昨天那家米店！還有營地東邊有一家店聽說是什麼黑店，不能去，一次也不能換太多米……」
唐文耐心聽完，說了一句讓她很糾結的話：「肯定換不了太多米，我們得吃肉。」
「額」，小姐姐眉毛都糾在一塊了：「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