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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老船長心裡苦,但陳靈馨更苦

2024-08-09 01:04:00 作者: 冰加魚
  「你們說這是我的船?敵人的火力有這麼猛嗎?把爆炸物當炮仗扔?」

  清醒過來的陳船長此時有些無助地扶著牆。

  就連一向沉著冷靜的他,看著眼前這一片狼藉的船艙,也不禁要瞪大雙眼。

  入目所及。

  牆壁破碎倒塌,地板裂口塌陷。

  燈管火花四濺,水管扭斷爆裂。

  硝煙塵土遍及各處,屍液血漿四處粘黏。

  看著這宛若船隻橫穿風暴後才會產生的災難場面。

  心情複雜的船長,甚至都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此時的感受。

  只覺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難,因失血而有些降低的血壓,一瞬間又噌噌地往上漲。

  你們這是拆家還是打仗呢?

  如果只是這樣就罷了,但那些看似籠子的結構又是怎麼回事?

  船長指向牆壁旁,那些由扭曲金屬條搭建而成、酷似牢籠的物體,疑惑地詢問著。

  這些籠狀結構的一側被粗暴地剪開了一道豁口。

  顯然是自己人為了營救困於其中的人,而留下的痕跡。

  敵人甚至有時間在戰場上構建這麼抽象的東西嗎?

  「這個情況有些複雜,咳咳,主要是……」

  身旁有人在組織著措辭,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從哪裡說好。

  「好了,這不重要了,只要贏了就行,大家活著就好……」

  算了算了,其實我也不是很想聽,主要是心累。

  嘆了口氣,在眾人肅然起敬的眼神中。

  仿佛蒼老了幾歲的船長只是低沉了一瞬,便重新穩定了情緒。

  聲音沙啞卻堅定地說道:「所有人先匯總一下信息,機電組先準備,我還需要知道救生筏情況,二副傷情如何?水電幾時完成修復,輪機長現在什麼情況,受傷?那你知道機艙現在是什麼情況……」

  正當船長專注於審視眼前的情形,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陳同志!船長同志!我想請問一下,咳咳,你們有什麼權力阻止我和李幽泠的接觸?」

  船長略顯困惑地回過頭。

  便看見林曉薇一邊快步走來,一邊捂著胸口咳嗽,聲音尖利而迫切。

  「林女士請冷靜一下,你現在身體不太好,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船長一邊回應著,目光轉向一旁有些臉黑的陸向宇。

  突然意識到情況可能並不簡單。

  ——————

  柔和的晨光正透過牆邊的破洞,輕輕灑在房間內。

  海風吹入,依稀能聞見海水的清新。

  耳邊還能聽到竹心蘭因為暈船而發出的嘔吐聲,以及周圍稀稀疏疏說話的聲音。

  陳靈馨抬起脖子,有些木然地看向前方。

  只見此時的房間裡除了雙蘭組合外。

  不知何時又多了好幾名鼻青臉腫的女生。

  有的人昏昏沉沉地抱著背包,坐在地上怯生生地朝她打招呼問好;


  也有的人披著被子,與朋友坐在一起偎依著入睡。

  陳靈馨還認出了幾名同班同學,所以這是怎麼回事呢?

  忙了一晚上給少女換藥和治療的君佩蘭強打著精神,忍著耳邊刺耳的噪音。

  一邊低著頭,在少女面前愧疚地解釋著。

  原來昨晚陳靈馨昏迷之後,陸續就有女孩子走進來,表示想要借宿一晚。

  畢竟經歷了這麼可怕的事情,劫後餘生的每個人都心有餘悸。

  如今危機尚未通知結束,船上哪裡都不安全。

  哪怕自己是能力者,但是自從被敵人打破了自信後。

  每個人都早已變成驚弓之鳥,一群人就是擠在一起睡覺也感覺不踏實。

  最終大家一致地想到,只有在強大到幾乎摧毀了半艘船的陳靈馨身邊,才能感受到些許的安全感。

  這一點別說是女生,甚至就連男生都是這麼認為的。

  不過雙方唯一區別的待遇。

  就是女孩子能進來求個位置坐下,而男生只能委屈一下自己,躺在在門外的走廊里充當絆腳石。

  曾幾何時,我陳靈馨也能成為別人安全的源頭。

  少女心情有些複雜地感慨著。

  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要強調是我摧毀了半艘船?你們不要瞎說啊!我賠不起的啊!

  而且大家怎麼都一副鼻青臉腫的樣子?

  什麼?你說她們身上的傷,是由於昨日遭遇了某種神秘力量的衝擊,撞擊在牆壁所導致的?

  咳咳咳……這可真是太不幸了。

  陳靈馨頓時有些汗流浹背。

  不敢去分辨對方看過來的眼神中有沒有帶著一點幽怨。

  而君佩蘭還在羞愧地道歉:「對不起,但是大家都保證不打擾你休息,我看她們可憐就……」

  聽罷,陳靈馨學著白澤,繃著一張臉,以避免自己笑出聲來,大度地揮手表示:

  沒事,我陳某馨又豈是小肚雞腸之輩!

  告訴大家困了就來睡,把這裡當家就好!

  啊,話說,總覺得是不是忘了什麼呢?

  因為失血有點犯迷糊的少女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不過好在,身上的疼痛及時喚醒了她的記憶。

  嗨嗨嗨!請問——您現在感覺還好嗎?

  「嗷——」

  慘叫聲剛出一半,就被陳靈馨吃力地咽了下去。

  你媽媽的吻哦!怎麼身上的痛感比昨天還強烈的耶?

  陳靈馨很想張口閉眼,發出痛苦的哀呼喊道:

  帶我走吧,帶我走吧!這苦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但該死的偶像包袱讓她閉上了嘴,只剩下眼皮在不斷抽搐。

  不妙,身上好疼,肚子好餓,喉嚨好干,頭髮沒洗,昨晚好像沒刷牙,完了,我還想尿尿……

  緊緊抿著嘴,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君佩蘭。

  少女瞬間秒懂,遂走上前來攙扶著,幫助陳靈馨緩緩起身。


  不過感受著手上傳來的強烈顫動。

  再看著對方捂著胸口,咬緊牙關,同時臉色蒼白,額頭汗如雨下的狀況。

  君佩蘭還是忍不住小聲道:

  「要不你還是在這裡坐著,我去給你端尿盆過來,或者你切換成白同學也……」

  大姐,如果這裡沒有這麼多人,說不定我就只好委屈你了。

  但是你看看這周圍這麼多雙眼睛,我現在還有得選嗎?

  我這不就只能委屈我自己了呀!

  而且絕對會被小白笑話的!

  陳靈馨心中苦不堪言,我這不合時宜的自尊心這時候來做什麼?

  「不……不用,不用勞煩他,我好很多了。」

  從牙縫裡緩緩擠出幾個字。

  還好有系統完成了一些暗傷的修復,現在困擾少女的其實只是疼痛問題。

  沒事,只是疼痛的話,習慣就好……

  小心地吸氣,腳尖點地。

  觸地的一瞬間,陳靈馨才知道自己草率了。

  比昨晚更甚的酸麻如一波接一波的浪潮,自腿部起始,洶湧澎湃地蔓延至全身各處。

  身體肌肉和組織好像接收了信號,紛紛揚起手中的打擊樂器,準備奏起一曲慷慨激昂的搖滾樂。

  「我勒個去……」

  陳靈馨雙腿一軟,當即顫抖地跪下。

  但最終,還是抱著不能給白澤丟臉的強烈信念。

  在旁人的攙扶下,在周圍人崇拜的目光中,一步一抖,汗出如漿地走到了廁所。

  這一晃好像十年時間過去。

  但沒關係,我陳某馨做到了!

  千辛萬苦地挪到馬桶旁,陳靈馨激動地差點流下眼淚。

  而君佩蘭也佩服地笑了起來,雙方一同努力,把褲子扯下……

  一瞬間,兩個人突然陷入了難言的沉默。

  啊,原來……一直糾纏在褲襠上的奇怪感覺。

  是紙尿褲啊……(棒讀音)

  我是笨蛋!我是大笨蛋!

  陳靈馨垂著頭,憋了一路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流下。

  君佩蘭看著有些心疼,又有些無語,小聲道:

  「既然有紙尿褲的話,這……還要這樣上廁所嗎?」

  上!不然我這罪就白受了。

  陳靈馨委屈巴巴,像乾屍一樣僵硬地坐上馬桶。

  為了驅散這難堪的氣氛,有些尷尬地轉移話題道:

  「話說為什麼這艘船上會有紙尿褲呢?我剛才還看到有輪椅……」

  等等,為什麼剛才我不坐輪椅過來?

  突然呆住的陳靈馨鼻尖吹出一個泡泡。

  「咳咳咳……」

  同樣沒想到這個問題的君佩蘭也尷尬地撩著頭髮,說道:

  「大概是因為【燧人島】上有許多傷者吧,聽說那裡是異能者戰鬥的舞台,每天都有人受傷。


  而我們這艘船除了載人過去,還有一部分容量被用來搭載島上不能生產的物品。

  只可惜我們大多數裝的只是日用品,藥品走的是專用的運輸艦,不然我們就有足夠的麻醉劑了……」

  說著說著,君佩蘭嘆了口氣。

  而陳靈馨想到此次襲擊,也不免感到心情失落。

  燧人島,這個名字在炎國的歷史中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它不僅是炎國最早的異能者訓練營,更是國家異能研究機構的搖籃。

  每年都有各個國家的異能初學者匯聚在這裡磨礪能力。

  今年只是一年級的陳靈馨她們自然也不例外。

  唉,也不知道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件,我們還能不能上島……

  而就在少女懷揣著這樣的憂慮,準備躺回床上找白澤說悄悄話的時候。

  卻完全沒料到,有一個大麻煩正在找上門來。

  而且目標直指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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