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就算是殺了他,司馬烈上位也名不正言不順,百姓不會服他。
司馬烈此人精明無比,應當不會做出這麼蠢的事。
思索片刻,他搖了搖頭,瞳孔緊縮,冷言道。
「不,他們想殺的並非是朕,而是你!準確點來說,是皇后趙嵐!」
皇宮用膳向來都有規格,瞧眼前這早膳,應該是只為趙嵐一人準備。
況且按照慣例,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在上書房批閱奏摺了,若那人真想毒害於他,也應該是在他的飯菜中下毒,並非是在趙嵐的飯菜里。
因此,那人想殺的其實是趙嵐!
聞言,趙妍一張小臉慘白不已,若非這昏君反應及時,今日死的恐怕就是她了!
驚嚇之餘,她對秦鈺也不免多了一絲好感。
要說整個大夏誰最想讓趙嵐死,恐怕非司馬烈所屬了。
此人先是勾結外邦暗算趙虎,後又賊心不死毒殺趙嵐,再下一步,豈不是就要取他的項上人頭了?
想到這,秦鈺的眸色禁不住幽深了些。
看來得想個辦法,挫挫這老傢伙的銳氣才是!
突然,一計湧上心頭。
他情不自禁勾起了唇角,冷笑一聲。
「司馬丞相如此費心勞神策劃了這齣好戲,朕自然不能讓他白忙活一場,朕也得送他一份大禮才是!」
回禮?
趙妍不解地擰眉,嘴唇繃的筆直。
只見秦鈺嘴角掛著邪笑,朝她勾了勾手指。
猶豫一番,她到底還是沒按捺住內心的好奇,附耳過去。
雙唇張合間,趙妍的眼睛中也逐漸有了亮光。
這計劃雖然聽上去荒唐,但仔細想想,倒也可行。
思量之下,她朝秦鈺微微頷首,表示認同。
接收到趙妍的回覆後,秦鈺這才稍稍放了心。
接下來,就看他的了!
他拂了拂袖,拿起被趙妍丟下的筷子,不耐煩地扒拉起桌上的膳食來。
不過幾筷子下去,碟中的菜餚便被扒拉的稀碎。
下一刻,只見秦鈺猛地一拍桌子,怒罵出聲。
「廢物,真是一群廢物!朕可是大夏的皇帝,居然敢給朕吃這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這些御廚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說話間,雪見正帶親衛隊從門前巡邏經過。
他適時開口,將人叫住。
「雪見!去將御膳房總管給朕叫來!朕倒是要瞧瞧他有幾個腦袋夠掉的!」
聽見這話,雪見當即拱手應下。
「是!」
不多時,便見胡喜匆匆跟著雪見趕來。
瞧見秦鈺,他登時雙目微微瞪大,心都提了起來。
怎麼回事?
皇上不在上書房,怎會在此?
靜妃娘娘可沒跟他提起這茬啊!
這飯菜要是被皇上誤食,他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掉的啊!
胡喜吞了吞口水,強裝鎮定地朝著秦鈺行了一禮,點頭哈腰詢問。
「老奴參見皇上,不知皇上召老奴前來所為何事?」
「所為何事?你還有臉問!好好睜大你的狗眼瞧瞧,你這做的都是混帳豬食!這就是你這個總管給朕準備的早膳?!」
「那些鮑魚熊掌!山珍海味呢!都讓你這奴才給朕貪污了吧!」
「朕每日日理萬機,操勞國事,難怪朕這些天覺得身子一天比一天乏力,就吃這些,怎麼頂得住!」
秦鈺暴怒大罵,他暴怒抬手,猛地將跟前的碗摔在了地上。
瓷碗摔在地上,頓時變得四分五裂。
濺出的湯汁沾到了胡喜的衣裳上,他也不敢挪動半步。
見勢不對,胡喜撲通一聲跪在了滿是碎片的地面上,連連賠罪。
「皇上恕罪,是老奴糊塗了,老奴這就將早膳撤下去,重新做!」
胡喜心裡連連叫苦,這他媽昏君又抽什麼瘋!竟然窮奢極欲到了早飯都要吃鮑魚熊掌!
就在這時,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趙妍開了口。
她學著趙嵐的模樣,似有不悅地皺起眉,揚聲道。
「糧食來之不易,多少前線士兵都吃不上飽飯,後宮作為表率,更應行節儉之風。既然皇上不喜這些膳食,便都賜給近侍吧!如此一來,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什麼?
這怎麼行!
飯菜里的毒可是他親手下的,安排在昏君周圍的的近侍都是自己人,這踏馬要是吃下去,豈不是全軍覆沒了?
胡喜登時大驚失色,連忙起身勸阻。
「不可,皇上,這可是為皇上準備的膳食,這些賤奴怎配品嘗?老奴這便收拾了,重新為皇上做一份來!」
說話間,他已經站起了身子湊到了桌前。
還沒等他的手碰到碟子,秦鈺便暴戾起身,一腳踹在他的腰間。
胡喜哎呦一聲,便猝不及防地被踹倒在地。
「狗奴才,沒聽見皇后所說麼?」
秦鈺陰晴不定地睨了他一眼,冷哼道。
胡喜疼得變了臉色,捂著腰身不住搖頭。
「皇上,不可,不可啊!」
但秦鈺就像沒聽見一般,直接大袖一甩,將這膳食賞賜了出去。
「看在你們整日跟在朕身旁盡心伺候朕的份上,今日這膳食就賞給你們了!」
太監宮女們在外監視一宿,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更何況,他們平日裡只有吃剩菜剩飯的份,哪有機會吃到這些山珍海味?
現下聽了這話,他們紛紛大喜,忙行禮謝恩。
「多謝皇上賞賜!」
說著,他們便迫不及待地端過桌上的膳食去了偏殿。
眼看局面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胡喜老臉煞白,渾身跟著顫抖。
完了,這回全完了!
不過幾息的時間,偏殿中便傳來了痛苦的慘叫聲。
聞聲,秦鈺急忙闊步走了出去。
勾頭往偏殿裡一瞧,這才發現這些太監宮女都嘴唇發紫,口溢鮮血,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抽搐,死狀極其悽慘。
秦鈺大驚,臉色鐵青地回頭望向胡喜,怒斥道。
「這膳食有毒!胡喜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行刺朕!」
「來人,快來人!殺了他!」
聽見動靜,雪見忙提劍一身寒意地沖了進來。
「皇……」
胡喜恐懼地張了張嘴,辯解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雪見一劍砍了腦袋。
霎時間,鮮血四濺,人頭更是隨之滾到了地上,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