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又是幾萬萬人所要經歷的普通一天。
初日高照,滋養萬千生物,普照九天大地。
在如此響晴薄日之下,正有一人緊皺眉頭,沉默不語,枯坐在教室凝視著桌面上的試卷。
他的臉色反覆無常,一會如同在急風驟雨下的搖搖欲墜的無名枝葉,一會又如同電閃雷鳴下遭到轟擊的避雷針。
即便變化多端,他的臉卻不可能在晴天下擔當角色。
此人正是考試中的許瓊簡。
頃刻,上課鈴準時響起。
「關於我禮乾世紀大惡犯林甫辭,重生在開元四七二七年的校園裡坐牢這件事。」
許瓊簡看著桌上的物理試卷,發出這樣的一聲感慨。
基於班會用早自習的時間說完大體內容,等一系列不可抗力因素,於是自然而然的班會課成了物理課。
而對於一天隨機測,三天一小測,五天一大測,半月一次模擬大考的學習模式而言,偶爾一次考試什麼的早已是家常便飯。
倘若是語文的話,或許許瓊簡還能應付一下。
畢竟許瓊簡恰好有在禮乾試圖科考的經歷。
話說在他被測出沒有資質時,家主對於那些沒有資質的同族人,皆是讓他們走科舉的路子。
科舉的考題大綱比起許瓊簡印象中的那些,還多加了一本《乾禮》,當然許瓊簡讀聖賢書只能算是中上的悟性,再加上還要修煉的原因,自然沒多少心思對待科舉。
直到私塾先生迫於壓力,違心的說了一句「儒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
許瓊簡的科舉路,也就此打住。
即便沒有科考的經歷,他也能在禮乾周身交流的影響下,將它們用得出神入化,如魚得水。
主要還是在禮乾時,有位沒資質的家兄,太喜歡用這些來講話。
不是說動不動就是之乎者也,而是每一句都是之乎者也,甚至許瓊簡還要裝作聽不懂。
顯得家兄這位,搖頭晃腦的小夫子高人一等。
基於此,在許瓊簡的推波助瀾下,也導致了這位小夫子找到了自己的「價值」。
其所持有的一種小知識分子的高傲、精英意識變得深入骨髓。
也是經典的高人一等了。
最終,他不知道幹了什麼,只知道他好像被某些先進群體給群毆了。
以至於半身不遂,許瓊簡也再也沒聽見他的之乎者也了。
言歸正傳,雖說許瓊簡有之乎者也的基礎,可考的也不是語文啊。
歷經四十五分鐘的煎熬後,當許瓊簡考完時,臉都黑了。
這就是不會做的下場,就連時間也過得漫長無比。
「什麼鳥勻強電場,這個電場那個磁場的,真不知道跟我小球有個什麼關係。」
許瓊簡頭昏腦脹的,在心中暗罵一聲,因為帶電粒子在複合場中的運動他壓根就沒一點印象。
…
考完後,照例一堆人聚在一起談笑風生,許瓊簡自然也不例外。
「考得怎麼樣。」陸清穎問道。
沈辛何有些焦慮地說:「沒複習好,好多都不會寫。」
好一個學霸的焦慮,你每次都這樣說,每次考的都是第一。
陸清穎一臉不信,但卻沒多在意這個話題。
她只想藉機傾訴自己哪道題覺得多難多難,主要目的也不是想知道沈辛何的考試狀態。
與此同時,也有兩名學霸在對答案。
「倒數第二題你選哪個?選擇題的,我選c了。」
「你是豬啊,那道題肯定選d選項啊,那道題這麼簡單,你只要知道了兩端的電壓,再用電阻,然後就能算出電流了,根本沒後面大題能彎彎繞繞,所以你怎麼算出是c的。」
「我也是這樣算的啊,你不會蠢到連題都沒看清吧,他要的是ab段的,你得乘個二分之一。」
「狗屁,誰會蠢到選項看錯啊,而且d那個選項乘二分之一也不會是c,我知道了,你不會是算錯了吧,哈哈哈,我給你算一遍看看。」
正當二人激烈討論時。
選a選項的許瓊簡:「…」
「難死我了。」李居平發出一聲哀嘆。
終於有學渣敢在學霸面前喘息了,此話一出,氣氛迅速感染,陸陸續續也不斷有同學響應。
「是啊,是啊,出這張試卷的腦子好像有坑。」
「同意,後面最後一道應用題的二三小題我都不知道怎麼解。」
許瓊簡此刻才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覺得難啊。
正當此時,有一人過來問道。
「哎,許瓊簡你倒數第一道選什麼了,來對下答案唄。」
其實,許瓊簡跟他並不熟悉。
他過來問的原因,也是由於許瓊簡一直是屬於班級里名列前茅的選手,平時的大多數情況下,如果是許瓊簡選的,那很有可能是對的。
最重要的原因則是,班級里的那些學霸,大多數是女生,許瓊簡屬於為數不多的那種。
對於交流而言,不說為了避嫌,還有那些異性會不會理你,等等一系列基於生理因素所導致的問題。
故而,真心想討論答案的男同學,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肯定是選擇許瓊簡這一類的。
但問題是,許瓊簡他不懂啊,他自己也寫得暈乎乎的,後面應用題還很多沒寫。
他自知不能誤人子弟,那麼最好的舉動便是轉移話題,亦或者學著蘇廷禮那般,逃之夭夭。
許瓊簡思緒一閃,隨後他便說了兩聲「原因」,隨後獨自溜走,去洗了個臉,順便去接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