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聲空想。
薄靳修睜開眼睛。
手槍裡面根本就沒有子彈。
他皺著眉頭目光定定的盯著薄婉華:「大姐這是捨不得我死?」
薄婉華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有些癲狂。
「就是逗你玩玩,薄靳修,就這麼讓你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你了,我欠的債還沒有還,我自然是捨不得你死。」
薄靳修的表情卻徹底的冷了下去。
眼底也升騰起一絲恐懼出來。
他並不怕死。
那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或許對活著的人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但是他就害怕薄婉華這個樣子。
想要折磨他。
他也不怕自己受到折磨。
他最怕的是,薄婉華利用姜辭憂,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姜辭憂受苦。
這比千刀萬剮還要難受。
「你究竟想怎樣?」
薄婉華笑著:「我想怎樣,你會知道的,薄靳修,我當年受到的折磨,你們也得通通受一遍才能死。」
說完,薄婉華就走了出去。
薄靳修又被關在屋子裡面。
而這次,大門也被關上了。
屋子裡變得一片黑暗。
這種黑暗像是一個黑洞,不停的擴張,仿佛能夠吞噬掉天地萬物。
薄靳修渾身都疼。
剛剛被薄婉華踢的那兩腳更是鑽心蝕骨。
他幾乎都站不直身體。
但是此刻他也顧不上那麼多。
薄婉華說姜辭憂就關在隔壁的屋子裡面。
他查看了一下方位,確定了只有東邊的一面牆是有房間的。
他靠著坐了下來。
想到姜辭憂現在跟他僅僅一牆之隔,他心裡又安心,又難過。
他查看了一下牆壁的材質。
是一面水泥牆。
但是牆體因為長年累月的侵蝕,已經剝落了不少。
薄靳修敲了敲牆壁。
只是輕輕的用力,竟也脫落了一大塊牆皮。
薄靳修在房間裡面摸黑找到了剛剛薄婉華喝茶的瓷杯。
然後用力敲擊在桌角。
瓷杯碎了一地。
薄靳修從裡面找到了一塊鋒利尖銳的瓷片。
然後在牆壁上找到了脫落嚴重的一塊角落。
然後奮力用瓷片鑿牆壁。
姜辭憂在房間裡面也聽到一面牆有悉悉索索的聲音。
起初還以為是老鼠在啃食東西。
但是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個聲音是來自一個地方的敲擊聲,像是鑿牆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個聲音的節奏。
姜辭憂的心裡猛然咯噔了一聲。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被關在這裡多少天。
反正來了之後,她無法出去。
成天被關在屋子裡面不見天日。
大約也是因為懷孕的原因。
這幾天,她尤其的嗜睡。
所以每天都在黑暗之中睡的渾渾噩噩。
有時候她做夢薄靳修來救她了。
但是當薄靳修出現的時候,卻滿身是血。
有好幾次,姜辭憂都是做噩夢被嚇醒的。
她從一開始期待薄靳修出現到後來祈禱薄靳修永遠都不要出現。
她的內心非常害怕。
薄婉華那個瘋子現在已經窮途末路。
她本來就瘋癲,薄靳修出現的話,她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姜辭憂起身。
走到那面牆的附近。
她找到了聲源。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不疾不徐的鑿牆的聲音。
她心裡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感覺隔壁的人是薄靳修。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
姜辭憂也拿了一塊石頭,敲擊牆面。
姜辭憂敲擊的是一段摩斯密碼。
【是你嗎?阿修?】
牆壁那邊鑿牆的聲響很快就停止了。
對面的人很快也敲擊了一段密碼。
【是我,我就在你身邊】
姜辭憂的眼淚瞬間就往上涌。
真的是薄靳修。
他真的來了。
並且也被薄婉華囚禁在隔壁。
兩個人用摩斯密碼互通了信息。
在知道薄靳修是一個人單槍匹馬過來的時候,姜辭憂心裡非常難過。
安靜了一會兒。
對面又響起均勻砸牆的聲音。
姜辭憂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
她轉身從桌子上拿了一個小勺過來。
勺子是她吃飯的不鏽鋼勺子。
她在薄靳修砸牆的地方開始用勺子刮牆。
牆灰一點一點的從牆壁上脫落。
姜辭憂也是不遺餘力,全力以赴的開始重複一樣的動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牆壁終於被鑿開了一個小洞。
這個洞很小。
但是總算將兩個房間串通了起來。
「阿修,是你嗎?」
姜辭憂壓抑著自己激動的聲音。
薄靳修的聲音終於從對面傳了過來:「是我,你別害怕,我來了。」
聽到薄靳修聲音的一瞬間。
姜辭憂忍了好久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她從不是脆弱的人。
之所以哭一方面是隱忍太久,另一方面是太擔心害怕。
「阿修,你受傷了?」
姜辭憂已經聽出薄靳修的氣息不穩,像是隱忍著疼痛的模樣。
「薄婉華對你做了什麼?」
姜辭憂特別害怕,害怕自己夢到的那些是真的。
薄靳修靠著牆角坐了下來。
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氣,開始安撫姜辭憂。
「別哭,別擔心,我沒事,只是一些皮外傷,死不了的。」
他越是這樣說,姜辭憂的心裡越是擔心的厲害。
薄靳修反而關心她:「你怎麼樣,我大姐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姜辭憂已經擦乾了眼淚,恢復了理智。
「我很好,她只是將我囚禁起來,但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我可能都胖了兩斤。」
薄靳修聽到之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真是萬幸。」
姜辭憂開口:「阿修,我懷孕了,你知道嗎?」
姜辭憂原本是想結婚那天晚上告訴薄靳修這個消息。
但是還沒說得出口,卻發生了這種事情。
薄靳修說道:「我看到了你留在枕頭底下的報告單,我已經知道了。」
姜辭憂說道:「我們要當爸爸媽媽了。」
薄靳修聽了這句話卻非常難過。
他好久都沒有說話。
從沒有任何一刻,他有一種想要大哭一場的衝動。
薄靳修開口:「老婆,如果我這次不能活著出去,你就把這個孩子打掉,然後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忘了我,忘了孩子,忘了過去所有的一切,一切重新開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