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異獸盟的人！」
王秘書看著一身黑袍的許月，瞪大的雙眼中充斥驚駭。
原本，他哪怕遭遇偷襲，有些慌張，但也從來沒有過駭然這種情緒。
但，在發覺許月可能是異獸盟的人，特別是看到對方的兩道火焰羽翼，以及臉上如水波般的面具後。
他徹底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對方，是異獸盟的那位神秘聖子。
上次，他和許木聯繫，傳達宋貴要殺顏蒼的意味後，異獸盟出手的就是這位聖子。
顏蒼身死，而後被其煉化為特殊的靈器，這他知道。
所以，異獸盟要殺自己？
異獸盟為什麼要殺自己？
異獸盟不是和宋院長關係莫逆……
就在這時，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王秘書猛然瞪大雙眼。
無框眼鏡下的斯文面容充斥驚駭，王秘書臉色巨變，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許月歪頭，默默看著他，並不著急出手。
王秘書深吸口氣，牙齒緊咬，雙拳攥緊。
「想不到，想不到我……」
許月眼神默然，仿佛對他接下來的話毫不在意一般。
但就在這時。
王秘書的話還沒真正出口，許月所創造的黑暗領域就涌動起來。
其中一角猛地顫動，像是一片湖泊中融入了另一道水流一般，二者交融到一起。
下一秒，漆黑的世界中閃過一道劍光，直指許月。
來者氣息強盛，顯然也是六階武王。
王秘書看著那道人影，臉色一變。
「白夜！」
「你……」
白夜，前監察院天字號殺手，宋貴從小培養的心腹。
但他，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
死在了顧明手中……等等！
王秘書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神震驚地看著白夜。
「你……」
白夜沒有轉頭，聲音卻是傳來。
「我不是為了救你，只是想得到你手中的罪證。」
他一直都在京城，這段時間也一直都在著手調查孤兒院的事情，但一直都沒有進展。
宋貴，將孤兒院藏的太好了。
縱使白夜從那之中出身，也找不到當初訓練自己，那真正的黑暗孤兒院。
所以，他便盯上了王秘書。
王秘書為宋貴處理屍體的時候，總會有些細微之處的異常。
白夜一點點捕捉，覺得不對，便跟蹤王秘書多日。
沒想到，他還沒發現什麼，今天王秘書忽然遭到了偷襲。
白夜一劍斬下，被許月抬手以赤紅羽翼抵擋。
二者的眼神，幾乎是一般無二的冷漠。
他們一個，是從小無父無母的殺手。
另一個，是父母死後，淪落為了無情的復仇機器。
「是顧將軍讓你來的？」
白夜與許月交手之中，聽到了後方王秘書的聲音。
他顯然已經猜到了一切。
猜到了白夜為何沒死，還重新出現在了京城。
白夜點點頭。
「顧將軍，需要你手中院長的罪證。」
王秘書眼神恍然，卻是苦笑起來。
「我們，還是先躲過今天的刺殺，再談其它的吧。」
白夜不再開口，手中長劍連連斬出，將許月都逼得後退。
不過，這是許月還沒認真的情況。
剛剛白夜剛剛現身，對他出手的時候，他本打算出其不意，就直接動用全力，摁死對方。
反正對方和這王秘書顯然是一夥，都不是什麼好人。
但，他漸漸聽出了不對味。
怎麼在王秘書的口中，白夜就是顧將軍派來的了？
這古國的一眾將軍之中，還有幾個姓顧的？
所以，許月一邊在白夜的攻勢下後退，一邊傳訊詢問顧明。
得到顧明的確定後，他當即恍然，從而沒有直接動用全力。
但黑暗領域，許月卻從未解開。
他是SSS級天賦，他的黑暗領域，白夜能進來，卻未必能出去，更沒辦法解開。
「昂！」
許月被白夜逼退數步，終於站定，昂首發出龍吟。
在其臉上，水波般的面具沖天而起，化作一條水龍。
水龍帶著六階武王的氣息，猛地沖向了白夜。
白夜匆忙之間，提劍抵擋，斬得水龍四散而開。
但水龍卻仿佛沒有實體，能夠一直恢復一般，死死纏著他。
拖住白夜，許月毫不猶豫，甩出兩道赤紅羽翼。
赤紅羽翼迎風便漲，下一秒化作了一隻羽翼艷紅的火烈鳥。
火烈鳥沖向王秘書，被其以幻身之術躲開。
但，王秘書和白夜的處境，依舊極為不妙。
大戰持續著，在這漆黑的黑暗之中，仿佛沒有時間與空間的概念。
一切，都仿若靜止，仿若沒有能夠逃脫的路。
「噗！」
不知何時，王秘書的胸膛被火烈鳥的尖喙刺中，火光炸開，他頓時口吐鮮血。
在這周遭被封印，幻術師力量很難發揮半成的地方，王秘書真是被死死壓制著。
見形勢不妙，王秘書看看許月，又看了看被水龍拖住的白夜。
他深吸口氣，戴著眼鏡的斯文臉上閃過一抹決絕。
「白夜，希望你能逃走，將這份罪證交給顧將軍！」
王秘書說著，抖手甩出一張硬碟，同時身形猛地沖向了許月。
望著從天而墜的火烈鳥，王秘書目光決絕，臉色猙獰，精神打擊毫無顧忌地咆哮而出，讓許月都有些大腦震盪。
和水龍糾纏中的白夜，更是看了一眼王秘書後，猛地沖向了那硬碟。
他的身體融入黑暗，眼看著硬碟就要抓入手中。
但卻有一人，比他更快。
火烈鳥高高墜下，尖喙將王秘書的身體上下貫穿。
王秘書最後看了眼白夜，見他已經來到硬碟面前，露出了一個釋懷的笑容。
他這一生，在宋貴手下，做過不少惡事。
雖然那些都是被迫的，但他也依然，實實在在地做了。
現如今，將罪證交給顧明，他也算是死得其所了，這輩子沒什麼遺憾。
然而，合上雙眼的王秘書卻沒看到。
一身黑袍的許月伸手一抓。
瞬間，白夜眼前的硬碟被周遭的黑暗所吞沒，他眼睜睜看著罪證消失在眼前。
白夜本能地瞪大雙眼，看著王秘書死去的屍體，本能地怒火滔天。
但是，他卻是個從小到大，被冷血培養的殺手。
他，無時無刻，都會以最理智的方式，去應對一切局面。
深深看了一眼許月，白夜壓下所有不甘、情緒，一劍斬開身旁空間的薄弱之處，身體瞬間融入其中。
許月看了一眼白夜離開的方向，那裡的黑暗空間重新被填滿，沒有半點潰散的跡象。
面具下的嘴角輕輕一挑，收起那份記載著「罪證」的硬碟。
許月轉身，帶著王秘書的屍體離開，回去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