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和許月二人走後沒多久，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現電梯裡。
他的身影像是介於虛幻與現實之間一般，讓人看不清又摸不透。
虛幻身影扭頭看著電梯四處所逸散的黑暗力量，虛無縹緲的聲音似乎響起。
「六階黑暗源泉，是那個異獸盟聖子？」
虛幻身影平靜開口，仿佛沒因為自己的一顆重要棋子身死而引起半點內心波瀾。
他又看了兩眼周遭逸散的黑暗力量，忽然眉梢一挑。
「不，不僅有異獸盟聖子，這裡還有一人，黑暗力量較弱……」
沉吟著，虛幻人影抬手，向著某個方向伸手一抓。
一道近乎透明，仿佛隨時都要飄散的靈體被他攝入手中，隨後張口吞下。
近乎透明的靈體正是王秘書，但他已經快要徹底消散。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頭腦清明，強烈的理智湧上心頭，讓他重新恢復了意識。
「我不是死了嗎？」
帶著疑惑，王秘書緩緩睜開雙眼，看向面前之人。
看著那道虛無縹緲的身影，他微微一愣，進而臉色巨變，有茫然，也有欣喜。
「殿下，您……」
沒等他說完，虛幻人影深邃的雙眼看著他，開口問道。
「和我詳細講述一下，你死亡的過程。」
王秘書這才回神，只覺頭腦劇痛，死前的各種景象湧上心頭。
緩了好一會，他這才苦笑一聲，看著對面的人影說道。
「殿下，我按照您的命令，在宋貴身旁臥底，搜集罪證。」
「我自認自己早已失去憐憫心，在宋貴手下天衣無縫，但可能還是被他發現了端倪，派來異獸盟的人殺我。」
虛幻人影沒有反應，依舊默默看著他。
王秘書知道自己時間不多，繼續開口匯報。
「殿下，我是被異獸盟聖子所殺，他的黑暗能力太強，我的幻術根本無法突破。」
「後來，前監察院天字號殺手白夜現身，想要從我手中得到罪證，但最終失敗了。」
「那個異獸盟聖子暗月，太強大了。」
說到這，王秘書身影一陣縹緲，仿佛隨時都要消散。
他最後看了眼虛幻人影，低下頭。
「殿下，我辜負了您的信任。」
說完這話，王秘書身影徹底虛化，徹底消散在這天地間。
虛幻人影看著他消散的地方，沉默了好一會，這才搖頭。
「不是你暴露了，而是唐貴太謹慎了。」
「是我失策，沒想到他這個時候就要殺你。」
「只可惜，罪證最終還是到了異獸盟的手裡，再無重見天日的機會。」
「不過，看起來在查宋貴的，不止我一人。」
「顧明嗎……」
虛幻人影喃喃了兩句，身形也消失在了電梯裡。
而他走後不久，這棟豪華住宅樓便被治安署所控制。
由於是在京都，並且還是監察院院長的秘書身死。
所以，這一夜被驚動的大人物不少。
宋貴站在居民樓前，陰翳的雙眼扭頭看向溫如清。
「監察院獨立三權之外，有權監督朝廷、鎮妖軍、巡夜人任何一方。」
「而今，王文海死在這裡，你們要負主要責任！」
一身白色西裝的溫如清看著宋貴，內心毫不在意對方的威脅，面上卻是微笑道。
「宋院長放心，兇手我們必然會徹查出來，給你一個交代。」
「那最好不過。」
宋貴留下一句，心情很差地抬腳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溫如清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眼底深處的溫和轉為一股冷漠。
在溫如清這位巡夜人副總長的親自徹查之下，巡夜人的動作很快。
翌日一大早，監察院院長貼身秘書王文海身死的具體情報，就公布在了京都一眾高層之中。
王文海，死於異獸盟聖子之手，具體原因不明。
監察院院長宋貴震怒，公開出言表示將與異獸盟不死不休，監察院接下來也將會對全國範圍內的異獸盟成員進行徹查清洗。
一時之間，京都風雲匯聚。
王文海的死，仿佛引動了所有勢力的動作一般。
在這年關剛過的時候，仿佛從一縷微風，漸漸颳起了能席捲向所有地方的狂風。
顧明收到這一消息的時候，著實是愣了愣。
昨晚，許月在得到罪證後，就回去查看了下，將其中的血債纍纍與顧明一一講述。
這份罪證，如今已經被顧明掌握在了手中。
可以說，只要他想，就能隨時將宋貴拉入深淵。
不過，這件事情卻不能輕舉妄動。
罪證畢竟是許月得到的，若是他將罪證揭露出去，必然會讓許月的臥底計劃宣告失敗。
並且，宋貴背後的是三皇主唐貴，這更是一個難啃的骨頭。
如果他現在揭露宋貴的罪證，短期來看，能直接將這個噁心了顧明許久的強敵除掉。
但長遠來看，卻並非一定就是好事。
所以他準備再等一等。
目前而言，完全可以藉助手中的這份罪證，順藤摸瓜地讓白夜暗中尋找其它證據。
他這屬於，用結果來反推過程，相對而言會容易許多。
到時候再將罪證披露出來，既能防止許月暴露，同時又能解決宋貴，這才是萬全之策。
顧明揉了揉眉心，暫且放下此事，看向了別苑外走入的持劍身影。
白夜一頭白色短髮，腰間跨劍，面容冷漠。
他和與顧明初見的時候沒什麼兩樣。
要說不同，仿佛身上多出了一股別樣的人情味。
當然，這也僅僅局限於和顧明之間。
白夜站定在顧明面前，看著他匯報昨夜的事情。
說完，白夜深深低頭，有些愧疚。
「顧將軍，我沒能在那異獸盟聖子的手下奪走罪證，請您責罰。」
看著深深低頭的白夜，顧明搖頭笑了笑。
「責罰什麼，你已經盡力了。」
「記住，在我麾下，永遠都和以前不同了，你是個人，是個完整的人！」
白夜聽著他的話，那雙默然，仿佛沒有任何情緒的眸子忽然一顫。
顧明的話，他有些聽不懂，但心裡莫名地有些顫動是怎麼回事？
看著有些動容，又有些疑惑的白夜。
顧明笑了笑，在心底暗道。
【綁定白夜，為我麾下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