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蟬思考了許久。
糾結了許久,意識到離開南榮大學,他未必斗得過克里斯和金晟宇的聯手。
終於決定開口。
「她叫俞紫英。」
「真話。」
俞紫英?
秦思洋簡單地回憶了下,對於這個名字十分陌生。
起碼獅虎狼蛇四套牌上,都沒有一個叫俞紫英的女人。
但胡蟬如此為這個女人遮掩,她肯定還有其他重要的身份。
「她是澤世教的黑袍護法。」
「真話。」
「黑袍護法……我怎麼沒聽說過?你們澤世教不是就紅黃藍三個護法麼?」
「因為澤世教的黑袍護法,從不公開露面。不過但凡對澤世教了解夠深的人,肯定都知道黑袍護法。起碼,趙校長、李教授他們肯定是聽說過的。」
似乎在說秦思洋了解的信息太少。
秦思洋撇撇嘴,他對澤世教的了解完全通過論壇信息,確實了解不夠深。
可他只信日曆不信教,了解那麼多教會的事情做什麼?
胡蟬瞧了眼躺在一旁的俞紫英,有些無奈,也有些泄氣。
「黑袍護法,凌駕於其他紅黃藍三名護法之上。為了彰顯其地位,取了紅黃藍三色交疊的黑色作為稱號。」
「真話。」
秦思洋知道胡蟬已經說出了俞紫英的真實身份,現在不會再說謊,便關了測謊儀,讓兩人的交談清淨一些。
「那這個黑袍護法,和你的聖子,孰高孰低?」
「你可以把黑袍護法,理解為歐國教會的教皇,唯一的區別是黑袍護法從不在外露面。至於聖子——當成是教會的傀儡就行了。」
「傀儡?」秦思洋不以為然:「我可沒覺得你像個傀儡。哪有傀儡能和其他實權派的護法平起平坐的?」
「那是因為我接管了黑袍護法的部分勢力。」
「接管了她的部分勢力?你的意思是,躺著的這個黑袍護法,已經不再是你們澤世教的當權者了?」
「沒錯。自從她得了一種怪病之後,就無法再勝任黑袍護法的工作,手中澤世教的權柄也四分五裂。」
說到這裡,胡蟬的目光之中又略帶憂鬱,像是在為俞紫英的病而感到惋惜。
「所以,最後就是克里斯、張迎瑞、金晟宇和你四個人,瓜分了澤世教的勢力?倒也是合情理,本來你們四個人就是地位僅次於黑袍護法的人。」
「不。你說錯了。」
「錯了?」
「不是聖子與三名護法成功掌權,而是成功掌權的人成了聖子和三名護法。」
秦思洋略一沉吟:「你自己一個孤兒,最終能成為實權派?不是我不相信你,這實在是有些超出常理了。」
「你說得對。所以我不是自己一個人奮命拼搏。」
胡蟬抬頭望向窗外,神色平靜:「我,克里斯,張迎瑞和金晟宇,也曾有過不錯的合作時光。」
「我們四個人聯合起來,殺了兩名聖子,七名護法,三名自立的聖子,以及數不清的代理護法。」
秦思洋又問道:「他們三人為什麼要跟你合作?」
「因為俞紫英支持我。」
「她雖然病重,但在澤世教內還有些餘威。她支持我,便有許多相信她的人也選擇支持我。」
秦思洋輕輕摸著下巴:「所以,她對你是知遇之恩?」
「不止。」
「如果不是她收養我,我這個孤兒還不知道在哪流浪。」
秦思洋恍然大悟:「難怪你這麼在意這個人。你要泰坦茅草內葉殘片,也是給她治病了?」
「沒錯。」
「那你被克里斯和金晟宇追殺,是因為那兩個護法不希望她能夠康復?」
「沒錯。」
「擔心她重新接管澤世教的勢力?」
這個問題,胡蟬沒有回答。
看來還有其他原因。
秦思洋也沒有追問。
穿上外套,起身準備離開。
「我去跟趙校長說一聲俞紫英的事情,看他同不同意收留。如果不同意,那我也愛莫能助了。」
胡蟬再次對著秦思洋鞠了一躬:「不論如何,我都很感激你救了我們兩人一次。謝謝!」
「你這句還算是人話。」
說完,秦思洋推門而去,前往校長辦公室。
秦思洋將胡蟬的話轉述給趙龍飛。
趙龍飛抽著雪茄,眉頭緊皺,好像雪茄的味道苦不堪言一般。
「你是說,另一個人是俞紫英?」
「嗯。」
「你確定?可我聽說,俞紫英前年就病死了啊。」
「我用測謊儀驗證的。」
趙龍飛將雪茄架在菸灰缸上,揉了揉眼睛。
「俞紫英……俞紫英……這真是出乎我預料了。」
「趙校長,你對俞紫英很了解?」
「還好吧。」
趙龍飛眉頭依舊不展:「我與她不熟,跟她老子倒是吃過幾頓飯。」
「她父親?」
「俞天澤,口才不錯,腦子也好使。末世前是個軍火販子,末世後成了澤世教的創始人。」
「……那現在俞天澤人呢?」
「死了。」
「死了?安全區內被承認的最大教會的創始人,怎麼死的?」
「五年前人類開始覺醒序列能力,俞天澤沒有覺醒,才不配位。至於怎麼死的?有說是被手下殺了的,有說是被其他教會暗殺的,我也不清楚。一個普通人,想要殺他可太容易了。」
「不過俞天澤有兩把刷子,末世來臨的時候就安排好了女兒的出路,讓女兒多做慈善,開孤兒院養老院之類的,成為了聯合政府的榜樣人物。有了這層身份在,聯合政府樂於保著她這個門面,她最起碼是衣食無憂。」
「但沒想到,俞紫英覺醒了極強的序列能力,殺死黑袍護法取而代之,奪回了她老子一手創立的澤世教。只是可惜,聽說沒多久就病故了。」
「假死復生?」趙龍飛搖頭一笑:「這種老掉牙的橋段,沒想到會真的發生。」
秦思洋在趙龍飛這裡,又了解到了不少信息,但這不是他來的目的。
「趙校長,那你是否打算收留胡蟬和俞紫英?」
趙龍飛又拿起燃了一半的雪茄,抽了一口,閉目沉思。
隨後說道:「我可以為了你小子保胡蟬,因為胡蟬是南榮大學的學生。我也可以保護跟胡蟬一起來的他的那個朋友。」
「至於俞紫英——」
「她不是已經死了麼?與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