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狗臨近崩潰的哭嚎聲。
令蘇銘和徐長勝兩人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
姑蘇市的案件。
魔都刑偵公安大多不會太過關注。
因為本市的案件都忙不過來了,況且跨市調取案件卷宗,需要進行頗為繁瑣的申請。
但姑蘇市明面上最大的毒販鐵三,才剛領花生米沒多久。
結果家人孩子就意外車禍死了?
而且。
鐵三就連上訴爭取多活幾天的意願都沒有,似乎認罪的行為極為乾脆。
就仿佛急迫的要向某些人證明。
自己即便被抓了也啥都沒說,也沒有交代上線的線索。
這看過去.....
似乎案件中的隱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估計姑蘇警方也深挖了很長時間的線索,可始終無法得到關鍵線索,最終只能以意外結案了。
當然也有可能......
真就是頗為純粹的意外,並不是所設想的陰謀和兇殺。
但不管是哪種情況。
瘦狗所交代出來的事情和線索,都足以讓人感到震驚和匪夷所思!
因為龍國竟深藏著一個......
足足掌控了五成毒品生意的巨大犯罪組織!!!
......
看著面臨崩潰的瘦狗。
蘇銘手指輕點著桌面,頗為認真的皺眉嚴肅道。
「瘦狗。」
「說句實話,即便你露出這般痛苦和絕望的表情,我心中也沒有半分同情的想法。」
「畢竟。」
「從沒有人強迫著讓你染上毒品,讓你需要以販養吸,讓你被關在拘留所,只能離開自己的女兒身邊。」
「甚至現在都還要擔心......」
「自己女兒被那個兇殘的組織盯上,隨時都可能遭遇某種人為的意外。」
「這個結果是你自己選的不是嗎?」
這番話。
令瘦狗停下了掙扎動作,眼神絕望的看著蘇銘,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結果卻只能默默的低下頭,根本就開不了口。
這種好似徹底絕望的態度,蘇銘並沒有任何意外,面無表情的繼續道。
「但瘦狗其實你是幸運的。」
「因為。」
「我們警方通過另外一起案子,恰好從你口中撬出了這個線索,能夠儘早的做出相應防範手段。」
「不管是短期內,派遣警員保護你的女兒守株待兔,或者直接順藤摸瓜將兇手揪出來,以絕後患。」
「都比你什麼都不說,瞞著我們要來的安全穩妥的多。」
「或者說......」
說到這裡。
蘇銘略微停頓兩秒,微眯著眼睛露出一抹冷戰,搖頭道。
「你覺得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一句話都不說就能救下你女兒了?」
「瘦狗,我就問你。」
「你覺得鐵三被抓的時候有說嗎?他敢說這件事嗎?為什麼他連上訴都不做,直接就放棄了?」
「我覺得......」
「他應該也跟你一樣,認為啥都不說就能保住自己的家人孩子。」
「但結果呢?嗯?」
這一刻。
瘦狗猛然睜開眼睛,似乎頓時明白了什麼,腦中更回憶起......
曾經和鐵三相處的畫面。
他知道。
自己這位老大哥的骨頭,比他硬了不知道多少倍,被抓了那麼多次,愣是一個上下線都沒交代過!!!
鐵三既然沒說,那他的家人......
所以。
即便什麼都不說,其實同樣是救不了自己的家人孩子?
看著處於驚愕和後怕中的瘦狗。
徐長勝搖了搖頭,已然是有些不耐煩的拍了下桌面,出聲示意道。
「行了,瘦狗,別磨磨唧唧了。」
「趕緊把有關這個組織的事情,從頭到尾清楚的交代一遍,我們也好決定怎麼保護你女兒。」
「如果你非要相信那個組織所謂的承諾,那我覺得......」
「鐵三就是明晃晃的例子了。」
「可...可以,給我一根煙嗎?」瘦狗抬起頭好似終於下定決心,看向蘇銘和徐長勝兩人道。
「兩位警官,能給我一根......」
還不等瘦狗說完。
徐長勝便直接拉開桌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包煙和一盒火柴,扔給瘦狗不耐道。
「瘦狗,你真是事多啊。」
「別再給我磨磨蹭蹭,繼續這樣浪費時間了。」
很多犯罪嫌疑人在審訊室準備坦白的時候,都會有抽一根煙的請求。
以往在這種時候,警察都不會選擇拒絕,所以審訊室的抽屜里,自然也備了這些東西。
雙手被銬住的瘦狗。
極為勉強的抽出煙和火柴,半站起來,頭伸前將咬著的香菸點燃,用力吸了一口道。
「我記得很清楚,那是在三年前,我老婆意外摔倒導致早產的時候。」
「在那時候,染毒有幾年的我,把身上所有錢都拿去買小白了,根本沒錢付醫藥費。」
「每天醫院的帳單出來後,醫生都會催著我補交欠款,但我哪裡有錢啊,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那孩子死啊。」
「所以我開始打電話借錢。」
「呵,毒狗和賭狗這兩種生物,打出電話別人都來不及掛,更別說是要借錢了。」
「找了不知道多少人,我都快絕望的時候......」
「鐵三哥同意了,二話不說打了十萬塊錢給我,讓我先把孩子保下來。」
「說實話,操,那時候我是真的不敢相信,家裡情況也不好的鐵三哥,二話不說打了這麼多錢給我。」
「孩子終於是沒事了,現在也已經活蹦亂跳養到三歲了。」
「等孩子情況穩定了,我就立刻去找鐵三哥,一方面是感謝他,另一方面是問他哪來這麼多錢。」
「因為在我印象里,鐵三哥家裡也不是很有錢啊,怎麼就突然能一下子拿出十萬塊。」
「來到離魔都不遠的姑蘇市,鐵三哥就帶我找了一個館子,算是盡一下地主之誼。」
「我那時候就問鐵三哥,他是在什麼路子搞到的錢,能不能帶帶我。」
「我記得......」
「那時候鐵三哥搖了搖頭,說這路子帶不了我,也不能害了我。」
「一聽這話我就氣了,當時就理不清的吼起來,問他賺錢咋叫害了我?」
「鐵三哥還是不說話,我就更生氣了,直接好像喝醉般站起來,在包廂大喊的好像要讓全館子的人知道了。」
「那時候我就喊......」
「不就是販毒嗎?有啥害了我,搞得誰不是從這條路走過來一樣。」
「結果剛說完,鐵三哥便重重摔了我一巴掌,用力灌了一口白酒,讓我明天就把他後面說的東西全忘了。」
「他說......」
說到這裡。
瘦狗又重重的吸了口煙,厚重的煙霧都將其面孔籠罩起來。
「有一個很恐怖的組織找上了他,要他做下線幫忙賣毒品,不只是小白,基本啥毒品都賣而且純度都很高。」
「到時候在姑蘇市會有個上線,聯繫鐵三哥,然後按著上線要求去做事就行。」
「那時候鐵三哥也販毒,而且在姑蘇名氣也不小,所以那肯定不服當別人的小弟。」
「立刻就說,他可以當姑蘇所有毒品來源的上游,讓他加入這個組織。」
「結果卻被那個人拒絕了,說是這個組織里不需要廢物和吸毒的人。」
「賺著吸毒人的錢,卻說吸毒人是廢物,性子本來就沖的鐵三哥,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更是把電話都拉黑了。」
「結果就在拒絕後的第二天。」
「半夜剛吸完回家的鐵三哥,被人直接拍了下肩膀迷暈了。」
「而等他醒來的時候。」
「人已經被綁在了某個廢棄工廠,一位戴著面具看不清臉的人,還舉著黑漆漆的槍口還對著他額頭。」
「最恐怖的是......」
「等鐵三哥左右看了兩眼後驚恐發現,他老婆、他孩子還有他媽媽,竟然是都被綁在了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