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紅珠也在一聲聲慘叫中昏死了過去。
古月兒死死瞪著秦之顏，那恨意根本不加掩飾，反倒是坐實了蘇歡歡的攀咬。
秦之顏與之對視，沒有絲毫的閃躲。
「打的不錯，沒有傷到眼睛，也沒有傷到鼻子，雙手更是靈活能動。月兒姑娘好好為王爺做事，別辜負了王爺為了護你在我這裡受的委屈。」
古月兒咬著牙，臉上火辣辣的疼，卻又被秦之顏這句話弄的心裡七上八下。
難道王爺這段時間對她的冷待，都是為了幫她掩蓋紅妖的事情？
秦之顏抱著小奶虎緩緩站起身。
「對了，以後不要自負的將你如何算計我害我的手段當著我的面說出來，這樣既顯得你愚蠢，又顯得我小心眼。雖然我的確小心眼。」
屋脊上的陳十五差點繃不住直接笑出來。
憋笑憋的耳朵都紅了。
陳十二衝著他挑了下眉，那意思似乎在說，咱家王妃不錯吧？
紅妖之毒的火總算是消了稍許，秦之顏轉向陳老太太和薛氏，語氣和緩。
「翠竹已死，這二人互相攀咬卻又沒有證據，若強行送去公堂，不僅折了王爺的顏面，也會讓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出來的嫂嫂再陷囹圄。若二位信得過我，不如允我幾日去查查蘇黃，找出真兇，若是我實在無能找不出來，到時嫂嫂定然也已甦醒，我再將此事交於嫂嫂，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若是之前，陳老太太和薛氏定然是不會答應，非要糾纏出個結果。
可剛剛秦之顏的手段卻也讓他們心中打怵。
連王爺一心要護著的人，都被她給打成了豬頭，可見在這王府之中，秦之顏已經完全掌控了內務。
她一個棄家女自然沒有這麼大的能量，怕是太妃中意她。
若再鬧下去，怕是會連累陳家和郡王府的關係，結果只會……適得其反。
陳蕊嫁入王府還有今日所受的罪，可就全沒了意義。
二人對視一眼，陳老太太道，「既然王妃給了承諾，老身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那就定個三日之期。」
秦之顏淺笑點頭。
「好，就三日。」
說罷，面色一冷，「來人，將蘇歡歡軟禁在小樓，不得丫鬟伺候，任何人不得探視，包括大姑老爺。」
蘇歡歡跌坐在地上，又哭又笑，二話沒說衝著秦之顏磕了個頭。
能讓她陪著兒子，這已是秦之顏的慈悲。
她主動爬起來跟著小廝走了。
古月兒頂著一張紅腫的臉仰著下巴不肯有半點弱勢。
「王妃，我會帶著紅珠呆在側院，等你調查！」
她說著彎腰去攙扶紅珠，身後卻傳來秦之顏淡淡的聲音。
「將古月兒關進柴房！」
古月兒猛地回頭。
「秦之顏，你憑什麼關我？」
秦之顏輕輕勾了勾唇。
「怎麼了？我是王府的王妃，是王爺正兒八經娶得娘子，入了皇家玉蝶，王府內務之事，我要如何處理，還需要聽你的意見？」
「為何蘇歡歡不用關柴房！」古月兒指著已經走遠的蘇歡歡氣不打一處來。
秦之顏哦了一聲，回的雲淡風輕。
「因為她沒有在扶我的手腕時給我下藥。」
一句話噎的古月兒臉色鐵青。
秦之顏卻又優哉游哉的補充道，「奉勸你在這個時候千萬千萬忍住，別用你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一旦被我抓個現行，我保證，就算是王爺的面子，也護不住你。」
古月兒無法理解，一個棄家女，一個四品官家出生的毫無背景依仗的小小嫡女，怎麼就敢在墨寒炫的面前，惹這麼大的禍。
真的是無法無天了嗎？
她恨得要死，卻還真的不敢反抗，被兩個小廝粗魯的拽走了。
紅珠也被抬走。
院子裡瞬間安靜下來。
柳娥心有不甘，這麼好的機會竟然沒弄死蘇歡歡。
她看了眼秦之顏。
越發覺得這女人絕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麼柔弱，心腸極黑。
這幾次交鋒她都敗了，如今連古月兒都吃了癟。
不過也好，樹敵越多，秦之顏將來在王府中就越會寸步難行，她倒要看看，被群起而攻之的時候，這女人還有沒有辦法脫身。
眾人等了一會，翠兒和李肅一起從內室走了出來。
陳老太太和薛氏立刻迎了上去。
「如何了？」
李肅緩了口氣道，「人是救活了，不過……」
「不過什麼？」薛氏急的追問。
李肅沒有隱瞞，輕嘆一聲道，「那位夫人流血過多，再加上之前服用了藥效太強的安胎藥，傷了根本，以後不可能有子嗣了。」
薛氏踉蹌一下差點昏過去。
一個不能生育子嗣的女人，是會被婆家隨意休妻的，離開婆家，也再難有人會要，倒不如就這樣死了乾淨。
李肅錯身上前，衝著秦之顏拱了拱手。
「王妃，事已了，下官回去了，請這位翠兒姑娘陪同我去拿藥吧，傷了元氣的病，怕是要休養好一段時間了。」
秦之顏微微頷首。
「有勞。翠兒，去庫房支診金給李太醫。」
翠兒應下，將手裡拿著的那件內襯遞給了秋月，便帶著李肅出了錦和苑。
陳老太太和薛氏還有柳娥一起去內室看望，秦之顏站在院子裡，看著那件染了血的內衫，側頭問道，「陳夫人可知，哪裡能弄到蘇黃？」
張氏搖搖頭。
「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不過，既然開在街上的商鋪找不到，倒是有個地方可能有。」
「鬼市？」秦之顏皺了下眉。
張氏點頭。
「對，那個地方可能會有線索，我會些手腳功夫，若王妃想去，我可作陪。」
秦之顏停頓了片刻，小手揉著小奶虎，猶豫良久，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天汁花。
張氏到底可不可信，她沒有十成的把握。
「今日府中嘈雜，多謝夫人幫襯，他日我必登門道謝，便不留二位了。」
張氏忙回了個禮，沒再多言，帶著陳清走了。
秦之顏目送她們離開，隨即看向秋月。
「墨振南出去了？」
秋月點頭。
「正門出不去，他翻牆出去的，看上去很著急。奴婢用令牌叫了個府兵換了衣服跟出去了。小姐怎麼知道他一定會出去？」
秦之顏低頭看向懷裡的小奶虎。
那日墨振南點了雲歡的初夜。
那日，墨振南知曉，秦玉斌的死是有人給他設局。
他能繼續活著，定然有可用之處。
鬼樓里出來的東西，本也不會有人去查。
可若是，從鬼樓出來，他們就被盯上了，還要置之於死地，那她懷裡的小奶虎又豈會不是那群殺手要找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