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那樣陌生,那樣熟悉
「程總,不好了!」
程世開剛回到家,就接到了屬下打來的電話。
作為被推上來過渡的瀘映董事長,他一般不多過問公司的事。
像今天的年會,他也只是參與了前面的必要流程,然後就離開了,省得留下來礙某些人的眼。
接到屬下的電話,他也只是不慌不忙道:「凌原啊,發生什麼事了?這麼慌慌張張的。」
「有人在公司年會故意灌女同事酒!」
凌原立即告狀道。
程世開卻還是一副不急不緩的語氣:「你想多了吧?公司年會,大家互相勸酒多喝點正常,要是不想喝,誰還能強迫誰不成?陳豐經理不是也還在嗎?有問題可以找他反應。」
「灌酒的就是陳豐經理!」
凌原著急道:「他對我們法務部的一個女同事有意思,就讓人暗示其他人先離開了,只留了自己的人和那位女同事在裡面。」
「你們都離開了,你說的那位女同事為什麼不走?既然她選擇留下了,說明她說不定對陳經理也有意思呢?」
「不可能!咳咳!我的意思是,陳經理之前在公司也有過想接近她的舉動,但都被拒絕了,她留下是因為陳經理騙她韓家棟導演一會兒會來,而且,這位女同事是兼職,對公司的人際關係不熟,不知道留下的那些人,都是陳經理一夥的。」
程世開揉了揉頭髮稀疏的腦袋,他明年就要退休了,自然不想管這種破事。
同時他又有些不甘心。
明年公司的行政級別可是會足足提升兩級!
要是自己能在退休前……
「程總,你快拿個主意啊!要是再耽擱下去,說不定就要鬧出什麼大事了。」
凌原見程世開沉默,不由著急催了起來。
如果被灌酒的換成其他人,以陳豐的背景,他大概率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陳豐這次的目標……他其實早在第一次見到時,就也喜歡上了。
一想到那樣單純乾淨的女孩,會被陳豐那樣的二世祖玷污,他的心就像被揪住了一樣。
程世開在糾結了一陣後,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小凌啊,你也知道陳豐的背景……」
凌原聽到這裡,心都涼了半截。
結果程世開說到一半又突然話鋒一轉。
「這樣吧,我把韓家棟導演的電話給你,你給韓導打個電話,讓他來處理,不過記得不要說是我給你的電話。」
凌原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理由能讓韓家棟這個都不怎麼來公司的人,為了一個兼職的小員工去得罪陳豐,但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再加上時間緊迫,他想也沒想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另一邊。
掛掉電話的程世開也鬆了一口氣。
他都快退休的人,肯定不可能去為了一個都不認識的小員工去得罪陳豐。
但要直接說不管……那他這董事長在屬下面前顯得也未免太軟弱了。
把球踢給韓家棟,正好一舉兩得。
要是這兩人能打起來……他就更開心了。
到時說不定自己還有希望不被強制退休。
他也不求能坐多久,多坐一個月,多坐幾天都行,只要能把退休後的行政待遇提上去,他就滿足了。
韓家棟接到凌原的電話時,上影的年會也已經進行到尾聲。
聽到凌原說陳豐在灌瀘映女員工的酒,他的第一反應和程世開一樣。
不想留或不想喝,難道還有人敢在年會這麼多人的場所硬來不成?
但聽完凌原的解釋後,韓家棟再次見識到了某個群體的膽大妄為。
再一想到,之前曾在公司的法務團隊中看到魚幼楚的同學蘇梅……
「伱說的被灌酒的女同事叫什麼名字?」
「她叫魚幼楚……」
「任叔,我有事,先走了。」
韓家棟對任仲倫打了個招呼後,不等任仲倫回應,就起身邊走邊對電話道:「你把具體位置發給我。」
等他來到酒店外面,剛坐上史正開過來的車,任仲倫也追了出來:「發生什麼事了?這麼急?是不是你爸……」
「不是,是瀘映那邊出了點事。」
「哦……著急嗎?需要我幫忙嗎?」
「很急,我一會兒電話跟你說。」
快速結束了對話,韓家棟立馬讓史正啟動了車子,然後才拿出手機,跟任仲倫解釋起來。
瀘映開年會的酒店距離上影這邊並不遠,開車不到十分鐘就到了。
守在酒店外的凌原看到韓家棟僅僅是一個電話,就真的來了,還來得這麼快,可謂又驚又喜。
但想了想後,還是沒敢一起跟進去。
韓家棟在下車後,就一刻不停的跟史正進了酒店,坐電梯來到了8樓,按凌原提供的地址,一把推開了宴會廳的大門。
裡面的人聽到門被推開的動靜,瞬間安靜了,目光都朝韓家棟看了過來。
韓家棟的目光卻在第一時間鎖定在了陳豐懷裡的人。
正是那樣陌生,又那樣熟悉的魚幼楚。
此時正閉著眼,被陳豐摟著往門這邊走來。
陳豐在看到韓家棟那一刻,臉上在一瞬間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鎮定下來了。
「韓導?你不是說不來了嗎?年會現在都結束了,你怎麼又來了?」
韓家棟卻沒跟他廢話:「把你的髒手拿開!」
陳豐臉上不可抑制的浮現出慍怒,沒有放開魚幼楚,反而把手摟得更緊了一點。
「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我摟我女朋友,礙你什麼事了?」
他之前已經從魚幼楚嘴裡得知,魚幼楚根本不認識韓家棟,更別說跟韓家棟有什麼關係了。
被他摟住的魚幼楚大概不習慣被人摟抱,眼睛勉強睜開了一條縫,手在陳豐身上推了推,可站都站不穩的她,哪還有力氣推得動陳豐一個大男人?
韓家棟眼神危險:「你說她是你什麼人?」
被他這樣看著,陳豐莫名有一種心虛的感覺,但還是硬著頭皮重複道:「女朋友!」
他的那幫狗腿這時也紛紛幫腔道:
「是呀!韓導很少來公司,應該還不認識,這是我們陳總新交的女朋友,魚幼楚,怎麼樣?漂亮吧?跟我們陳總站一起,是不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韓導看看,以我們陳總女朋友的顏值,將來有沒有機會當明星?」
「說起來,還是小魚倒追的陳總吧?哈哈!」
「剛才還替我們陳總擋酒呢!結果把自己給喝醉了。」
「她那是心疼我們陳總。」
……
韓家棟看到眼前這一幕,聽到他們顛倒黑白的話,再也抑制不住,直接一腳踢在了陳豐的肚子上,把毫無防備的陳豐一下就給踢倒在了地上。
同時還伸手接住了魚幼楚,將魚幼楚柔若無骨的身體摟在了自己懷裡。
其他人頓時呆住了。
連被踢倒在地的陳豐都愣了好一會兒才不可置信看著韓家棟:「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韓家棟居高臨下俯視著他:「以你的身份,想要女人還用這種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你也就這點出息了。」
說完懶得再多看他一眼,抱起魚幼楚轉身就走。
陳豐一張臉一下憋得通紅。
在韓家棟走後,其他人去扶他起來時,才敢發火:「混蛋!你們踏馬乾什麼吃的?都看著我挨打啊?剛才為什麼不動手?」
其他人被罵得都低下了頭,沒一個人敢說話。
至於動手……
開玩笑,人家連你都敢打,你被打完後連屁都不敢當面放一個,我們哪還敢動手啊?
陳豐在發泄了一番後,情緒終於漸漸穩定了下來,吩咐道:「今天的事,一個字也不許往外說!誰要是敢亂說,我讓他爹媽後悔把他生下來!」
……
……
韓家棟在把魚幼楚抱上車後,就對史正道:「去醫院。」
魚幼楚身上並沒有什麼酒味,很明顯是被下藥了。
凌原看著韓家棟抱著魚幼楚出酒店,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
但看到韓家棟把魚幼楚抱上車,心又一下提了起來,連忙開車跟上,同時拿出手機給韓家棟打了過去。
打了幾個都被掐斷了,他心裡又一咯噔。
「韓導不會是看魚幼楚漂亮,見色起意了吧?」
這麼一想,他更不敢跟丟了。
「老闆,後面有輛車在跟著我們。」
史正看了眼後視鏡:「可能是剛才那人想報復我們,要不要甩開他?」
韓家棟將再次亮起的手機掐掉:「不用了。」
這人給自己打電話,無非是想知道魚幼楚怎麼樣了。
既然對方能弄到自己的號碼,肯定有的是渠道能打聽到魚幼楚的情況。
他也就懶得自己浪費口水了,也不想這個時候有其他男的過來打擾自己,關心魚幼楚。
來到醫院,一番檢查,果然是被下藥了。
不過不算嚴重,只是安眠之類的藥。
任仲倫的電話也在這時打了過來。
「酒店宴會廳的監控我已經讓人拿到了。」
「麻煩任叔了。」
「跟我還客氣啥。」
任仲倫笑了笑:「你打算怎麼辦?要我現在就讓人把他踢出公司嗎?」
雖然瀘映已經剝離了上影,上影也只持股了瀘映不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但公司的高層幾乎都是之前上影的人。
任仲倫在上影當了這麼多年的掌舵人,想把誰從瀘映踢出去,還是很容易的。
更別說這次還拿到了陳豐的把柄。
韓家棟想了想,道:「暫時不用。」
他爸雖然現在還平安無事,但那事肯定沒這麼快過去,這個時候,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等結束和任仲倫的通話。
「你先出去,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韓家棟將史正打發了出去,坐在床邊,就這樣安靜的看著床上熟睡的人。
直到,電話鈴聲響起。
「你存在,我深深的腦海里
我的夢裡,我的心裡,我的歌聲里
……」
韓家棟從魚幼楚兜里拿出手機,見備註是蘇梅,就直接掛斷了。
掛斷後就看到手機已經有十多個未接電話,十幾條未讀簡訊。
都是蘇梅的。
看情況應該是魚幼楚這邊一直沒回應,蘇梅那邊在擔心。
正想著,電話又響起了。
這次,韓家棟想了想,還是接了。
一接通,蘇梅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喂,幼楚,你怎麼樣了?你怎麼一直沒接電話,發簡訊也沒回,你沒事吧?」
韓家棟語氣柔和道:「謝謝你關心,幼楚現在沒事。」
蘇梅聽到是男人的聲音,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就警惕的問了起來:「你是誰?幼楚的電話怎麼會在你那裡?幼楚呢?」
「幼楚已經沒事了。」
「那她為什麼不接我電話?還有你說已經沒事,就是之前有事了?」
韓家棟考慮了一下,如果不跟她解釋一下,恐怕她今晚都別想睡好了。
反正就算自己不說,幼楚自己醒來後肯定也會說。
「幼楚今晚去參加年會,被人下藥了,現在正在醫院睡覺。」
「下藥?是不是陳豐?」
「嗯。」
「果然……下的什麼藥?不會是……」
「放心,只是安眠之類的藥。」
「是你救了她嗎?你到底是誰?」
面對這個問題,韓家棟再次選擇了無視:「你剛才能猜到陳豐,是之前就知道陳豐在打幼楚主意?那為什麼還一直留在瀘映?」
「這事怪我,是我想著韓家棟在瀘映……」
蘇梅說到一半又突然道:「等等!你的聲音……怎麼那麼像韓家棟導演?我就說怎麼聽起來那麼耳熟!」
韓家棟一愣,他一直不說自己是誰,就是不想讓蘇梅知道自己,結果對方居然在只見過自己兩次的情況下,只聽聲音就認出了自己?
「你不會真是韓家棟導演吧?」
蘇梅的聲音再次響起。
韓家棟知道,就算自己現在否認,對方之後肯定也會跟魚幼楚說昨晚救她的人聲音跟自己很像,有可能是自己之類的話。
便索性承認下來。
「是我,不過記得跟魚幼楚保密。」
之前仗著對方不知道自己是誰,他可以親密的叫「幼楚」。
現在,他只能儘量裝得跟魚幼楚不熟了。
在他承認後,蘇梅激動的聲音立即傳了過來。
「哇!真的是你啊!韓導,你……你怎麼會救了幼楚的?」
「哦,我參加完上影的年會,順路去了一趟瀘映那邊,剛好遇到了。」
「可你剛才,叫幼楚,怎麼叫的那麼親密?」
「有嗎?我不知道她叫啥,聽你那麼叫,就跟著叫了。」
「可你剛才又叫幼楚全名了。」
「剛看到她身份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