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急忙將她扒拉出來,連忙道:「小姐快別惱,殿下沒走呢,方才李公公特地上了長郡主府,請殿、皇上回宮,皇上不肯走,讓李公公將宮裡的摺子,全送到長郡主府,還說這段時間,就住在長郡主府里,有什麼事,就往長郡主府里稟報。【記住本站域名sto55.COM】」
這是還當主子太久沒見皇上,以為皇上走了,在鬧性兒。
哪曉得錦被扒拉開後,就看到自家主子,滿臉懊惱地哀哀直叫:「沒走嗎?那你叫他走,走得遠遠得,省得叫人鬧心……」
春曉哪能不知道,主子這是口不對心,在鬧性兒了,哪能真是讓皇上走。
小姐的性兒,全使到皇上那兒去了。
偏生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春曉突然想到,之前在垂花門前,皇上橫來一眼,不可違逆的威嚴,宛如一座巍峨而不可高攀的大山,沉甸甸地壓在頭頂,令人窒息了一般恐懼。
這大約就是帝王之威。
見小姐沒心沒肺的樣子,春曉動了動嘴,想提醒一下自家主子,今時不同往日,皇上身份不同,隔了一道君臣,哪能還像從前那樣,可一想到,皇上威嚴森森的眼神,仿佛透了警告一般,只得將這話壓下。
之前在馬車裡,被他鬧騰了許久,出了許多汗,虞幼窈覺得身上發膩,讓春曉準備沐浴。
等虞幼窈褪了衣裳,泡進了藥浴裡頭,瞧見香肩瑣骨處點點紅痕,宛如桃花點點,旖旎又曖昧,心裡又是一陣羞惱。
回到了房中,柳兒準備好了烘頭髮的炭籠,拿了大巾子幫小姐絞乾了頭髮,又取了青津果油,在掌心裡搓均,搓熱,均與地塗在小姐烏亮的長髮上,幫著小姐按揉,松泛松頭皮子。
虞幼窈舒服得直嘆氣。
偏生夏桃這個沒眼色地湊過來:「皇上打發奴婢過來看看,小姐梳洗完了沒有,也好提前吩咐廚房,把飯菜重新熱一熱。」
「行了,我知道了。」虞幼窈摸了摸頭髮,已經幹了,便坐到梳妝檯前。
夏桃湊過去,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虞幼窈沒好氣地瞄了她一眼:「有什麼話就直說,你這樣兒,瞧得我鬧心。」
夏桃嘻嘻一笑:「皇上許久沒見小姐,定是心裡想得緊,一刻也離不了小姐,下午小姐睡著的那會兒,皇上就一直守在小姐的榻邊看摺子,也沒離小姐半步,也是後來召了禮部的大臣過來議事,這才去了前院書房。」
虞幼窈心頭一軟,橫了她一眼:「就你話多,得了,去給他回個話,讓廚房備膳,我一會就過去。」
夏桃猛地鬆了一口氣,小命終於保住了。
虞幼窈只簡單梳了一個垂髻,將烏亮的長髮攏在腦後,以一根長簪固定在腦後,鬢邊點綴了幾隻步搖,溫婉又明艷。
她端坐在鏡前,見自己焉兒嗒嗒的,氣色不如平常好,便又取了花露潤面,將精露按壓上臉,又塗了一層香膏,蒼白的臉兒,仿佛喝飽了水兒,顯得飽滿又瑩潤。
見小姐又拿了黛筆,春曉張了張口想要提醒小姐,皇上還在等著。
一想,可不因為皇上等著,才要仔細打扮。
虞幼窈調了螺黛,青綠的顏色在眉間暈開,宛如煙籠秋水,透了一股子婉轉之態,她左右端詳了一下,似乎不太滿意,拿了黛筆修飾了一番,仍然覺得不大滿意:「自己畫的眉,總也不如旁人描得好看。」
既然覺得,自己描得不好看,怎的不讓旁人來描?
恐怕這個『旁人』,也要分是誰吧!
從前在襄平城時,皇上有一陣子就住在虞園裡,就沒少為小姐描眉。
「我來幫你畫。」身後傳來殷懷璽的聲音。
虞幼窈愣了一下,陡然回頭,就見殷懷璽走過來,伸手拿過了她手中的黛筆,扶了一下她的肩膀:「坐好了。」
虞幼窈傻愣愣地轉過身子坐好。
殷懷璽很久沒給她描眉了。
明亮的琉璃鏡里,映出了身後高大的身軀,繾綣地探至她身前,他湊得很近,虞幼窈眨了眨眼睛,看到他濃密的長睫,在眼瞼下方投下了一排暗影,一下又一下地顫動,輕微的呼吸時,淡淡的松香透著冽意將她纏繞。
心跳倏然一急。
殷懷璽為她畫好了眉,見她眉目間山光凝翠,煙水蔥籠,有一種柔情似水的動人情態,他忍不住湊近。
虞幼窈要躲。
殷懷璽捧住她的腦袋,含住了她的唇兒,只吮了一陣,就放開了她。
虞幼窈羞得滿面通紅,小聲地問:「你、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讓你等著嗎?」
「你一直不來,」殷懷璽聲音嘶啞,有些晦澀,壓仰:「覺得不踏實,總要瞧一瞧才能放心。」
太久沒見,總覺得患得患失。
虞幼窈抱住他的腰:「我說要回襄平,那都是氣話,不是真的,我就在這兒,與你在一起,哪兒也不去。」
殷懷璽「嗯」了一聲。
頂著殷懷璽一瞬也不瞬的目光,虞幼窈慌忙挑了一小團紅脂在腮側暈開,白玉般的小臉兒,淡淡的嫣紅暈在臉側,目光落在紅艷的唇上時,面兒又是一熱,掩飾性地挑了一些口脂,在唇間塗開,嬌艷的唇兒,宛如丹脂,也沒那麼彆扭了。
殷懷璽觀察入微,突然問:「這是什麼口脂?從前沒見你用過。」
虞幼窈沒好氣地瞪了他:「女兒家用的口脂,你管這麼多做什麼?」一句話說完了,她軟了軟聲調:「是海外傳來一種珍稀染料,聽說是長在仙人掌上的小蟲子,色如丹含,宛如硃砂,到了大周這邊,就取名叫胭脂蟲,胭脂蟲可以食用,晾乾了後磨成粉,用來做了口脂,固色不沾杯,也不脫妝,顏色鮮亮好看。」
確實比玫瑰口脂要明艷一些,襯得她唇兒飽滿又瑩亮,顯得鮮嫩誘人。
殷懷璽捏住她下顎欣賞良久:「很好看。」
他一直盯著她看,眼神像拉了絲兒一樣,透著一股子黏人勁兒,仿佛擔心自己一眨眼,她就不見了似的。
虞幼窈頂不住這樣膩乎的眼神,連忙就要起身:「我們去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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