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您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
裴鈺將自己的手指放到了茶杯內，仔細緩慢的清洗著。
「現在可以繼續我們的合作，讓陸總回來了吧？」
何叔看著眼前這個清俊異常也詭譎異常的青年，眸底滿是深思。
飛機上安排了人手。
陸老夫人聽著陸明輝的話突然想到了什麼，瞳孔驟然縮了縮。
飛機。
人手。
她沒有理會裴鈺的話，目光冷厲的看著陸明輝，聲音緩慢沉重。
「這樣的手段，你不是第一次用吧？」
短短一句話，卻讓整個房間都陷入了絕對的寂靜之中。
不是第一次用。
陸明輝最先反應過來，原本就難看的臉色徹底失去了血色，眼神閃了閃。
「我，我聽不懂您這話的意思。」
何叔從陸老夫人冰冷宛若寒潭的眼神和陸明輝明顯沒精力掩飾的慌亂反應中看出了什麼，驟然心頭一顫。
老夫人指的，難道是二十年前的意外？！
「那我就說的再清楚點，」
陸老夫人俯視著地上的陸明輝，蒼老的眸子比夜色還要寒涼。
「二十年晏司和小予飛機失事，是不是你的手筆？」
簡單兩句話，卻像是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陸明輝的瞳孔顫了顫，緊緊抿著唇沒有回答。
「今天過後，你和我之間大概率只能活一個，你實話實說，就當是，」
陸老夫人原本筆直坐著的身影，緩緩彎了下去，眼神冰寒的讓人不敢直視。
「我們陸家養育栽培你這麼多年的回報。」
回報。
短短兩個字卻像是無數把尖銳的刀，狠狠扎在了陸明輝的心上。
他閉上了眼睛，像是沒有聽到陸老夫人的話一樣，沒有回答。
有時候，不回答也是一種回答。
陸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晃了晃，緊緊抓著把手才穩住了身體。
沒想到她這輩子唯一看錯了眼的人，卻害死了自己的兒子和兒媳。
「老夫人——」
何叔滿臉擔憂的扶住陸老夫人。
當年出事，老夫人把陸家其他人調查了個遍，卻沒有懷疑過陸明輝。
畢竟他和先生的關係最好，當時也最為悲痛，不眠不休的調查先生的死因。
沒想到，最毒的蛇就藏在最近的地方。
有意思。
裴鈺面無表情，目光中滿是寒涼和戲謔。
陸家這樣複雜骯髒的地方，不適合小師姐那樣的人。
好在這一世老天給了他機會，他要帶著她脫離這一切。
「老夫人想要殺了地上這位我隨時可以代勞，眼下您最該放在心上的，是我們的合作，」
裴鈺涼涼開口，語氣比之前淡漠生硬了不少。
「我的耐心可不多了。」
陸老夫人再次睜開眼睛，卻沒有再看向陸明輝。
「打電話給京辭。」
何叔點頭，拿出手機撥通了陸京辭的號碼。
「奶奶。」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出來。
陸明輝想著電話那頭的人，身體控制不住瑟縮了下。
裴鈺神色沒有變化，眼神卻沉凝警惕了起來。
「我身體有點不舒服，你回來一趟，有些事情要和你交代，」
陸老夫人緩緩開口。
「至於泱泱，她外婆的祭日要到了，就讓她留在南城多待幾天吧。」
——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