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十天君死，藥師佛隕
十絕陣，截教十大陣法。
由十天君所創，十大陣法變幻莫測，各有玄妙。若十陣各守一人，將十座陣法互相勾連，彼此依存，威能更強十倍。
憑藉此陣，修為在太乙或金仙境參差不齊的十天君足以應付十位甚至更多的太乙金仙，即使不能取勝，也不至於落敗。
然而，今日擺開十絕陣的截教十天君卻因這份自信而喪失了性命。
荒原之上，大陣擺開，迎接十絕陣的是佛門的十位太乙金仙，領頭之人是日光菩薩和月光菩薩。
此二人均為太乙金仙，且為佛門藥師琉璃佛的左右脅侍。
除了他們二人之外，其他的都是金仙境界。
兩個太乙金仙而已，根本不被十天君放在眼中。
縱然每次開戰之前雲霄總是耳提面命地叮囑大家絕對不能輕敵，可長期以來面對佛門的勝利仍是免不了讓某些人心中的警惕緩緩放鬆。
天絕陣，通天曾演先天之數，得先天清氣，內藏混沌之機，於陣法中放置三首幡，按天、地、人三才，共合為一氣。
主陣的秦完天君操控陣法內的天地人之氣不斷地侵蝕著日光菩薩的護體佛光。
一旦佛光寂滅，日光菩薩直面三才一氣，登時便要潰散一身修為，徹底化作灰塵。
望著急速閃爍，明顯後力不足的佛光，秦完天君仰頭大笑，毫不掩飾地用出了全力。
很快，佛光在一次閃動之後，徹底消失。
秦完大喝：「死！」三才一氣形如颶風怒吼咆哮著朝日光菩薩席捲而去。
眼看著日光菩薩就要被吞沒之時，一束泛著琉璃色的光芒突然迸發，並於瞬間徑直衝向秦完。
秦完天君眼中光芒一閃，來不及閃躲或防護自己，便在頃刻間被琉璃之光命中胸膛。
當即，一個碩大的窟窿出現在他胸口，依附在傷口中的琉璃光芒仍在持續侵蝕泯滅著他的身軀以及修為。
這一刻，秦完終於意識到自己還是犯了輕敵之錯，竟然忽略了對方身上藏有其他靈寶的可能。
一根降魔杵在天中飛轉一圈後落到日光菩薩手中，日光菩薩翻手收起靈寶，雙手合十，面帶微笑地躬身一禮：「秦天君，承讓了。」
秦完面目顫抖著想要嘶吼怒罵，然而此時他的生機已經消散大半，連出聲也難了。
此時，他心中十分悔恨，悔不聽雲霄師姐勸告，恨不得將日光嚼著吃了。他自己死則死矣，卻還要連累截教因此而名聲跌落，更對不起老師的教導與栽培。
然而，日光菩薩卻不想讓他就這麼走得安安靜靜，於是他勾起嘴角笑道：「秦天君莫急，不如等等你那幾位兄弟姐妹，十天君同日同日入得封神榜，將來傳出去也算是一場佳話。」
聞聽此言，秦完頓時目眥欲裂。
他腦袋一轉，透過崩潰的天絕陣，頓時看到左右兩側同樣在消散的地烈陣與紅砂陣！
原來，此番前來迎戰的佛門十人每一個手中都帶著非同尋常的靈寶，就等著示敵以弱而後發出致命一擊。
這和佛門過去打不過就直接跑的風格大相逕庭。
十天君本該發現異常的，但是他們想要殺死敵人的心意太過濃重，以至於忽略了敵人又何嘗不想殺了自己？
十絕陣相繼崩潰，十天君殞命之前互相凝望，心中有悔有恨，但得以接班入封神榜，也不算孤單。
十道真靈同時飛天。
日光菩薩與月光菩薩帶領其他八個佛門弟子收拾戰鬥殘局，布陣的材料對他們而言也是一些不菲的收益。
然而此刻，天上忽地隆隆震響，接著便見一條琉璃大道橫亘天際。
咔嚓一聲，大道破碎。
大羅隕落！
日光菩薩與月光菩薩兩眼劇烈顫抖，握在手裡的東西也都撲通一聲摔回地面。
「藥師！」
天上崩碎的自然是藥師琉璃佛的大道。
一道真靈從遠方飛上天庭。
在日光菩薩與月光菩薩等人算計截教的時候，截教又何嘗沒有算計佛門呢？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走！」日光菩薩忽地想到什麼，臉色驟變後拉著月光菩薩的衣袖便猛然回頭。
可正當兩人飛起的時候，天邊忽然飛來一隻金斗，眨間便將兩人連同大片土地一統鎮壓。
立時，兩道真靈飛向天空，至於另外八個佛門弟子，他們連上封神榜的機會都沒有！
隨後只見留在原地的十件靈寶顫動著就要飛回西方，混元金斗光芒一吐，將它們全部包裹起來吸入斗中，接著又原路返回。
天穹之上，雲霄接住金斗，抹去靈寶中的印記後將其放出，但她的臉色卻不好看。
哪怕他們剛剛才一同圍殺了佛門的藥師琉璃佛。
「十天君……」瓊霄皺起眉頭，旋即忍不住嘆息：「他們應當是輕敵了。」
「必然是輕敵無疑，否則就算那些佛門之人手持靈寶，也最多將他們重傷，怎可能將他們十個人全部殺死？！」碧霄憤怒不已，一方面是對佛門，另一方面也是對截教的同門。
大姐一次次不斷強調絕對不能掉以輕心，恨不得扯著他們的耳朵吶喊，可有些人還是因為過去截教的一次次大勝而對佛門掉以輕心。
或者說，那些人可能從一開始就不怎麼看得起處於西方貧瘠之地的佛門，之前的戰況只不過是將他們原先固有的刻板印象再次加深了而已。
「唉，事已至此，無須多言了，上封神榜雖然難得自由，可將來他們也會被玄靈師兄納入麾下，只希望他們將來在天庭能改掉這些毛病吧。」雲霄柔聲說著，目光里也難免有些哀傷。
少頃，她轉頭看向瓊霄：「妹妹，你手中的玄靈大帝印已經暴露，以後就不必再繼續隱藏著了，而且佛門有可能因為這件極品先天靈寶而選擇對你出手，所以你一定要萬分小心。」
「姐姐放心，我曉得的。」
這是，一旁的趙公明突然驚訝道：「誒，原來剛才的大印是玄靈大帝印！那不是玄靈道友的地道玄靈三寶之一麼，怎麼會在瓊霄妹妹手裡？」
瓊霄柳眉一挑：「大哥想說什麼？」
趙公明嘿嘿一笑，摸著下巴道：「我在想，瓊霄妹妹是不是想像三界中那樣嫁給玄靈道友，若是的話，那我就該早日準備給你們送禮了。」
瓊霄眼睛一眯，隨後忽地舉起玄靈大帝印砸向趙公明。
趙公明閃身避開，笑道：「哈哈，瓊霄妹妹是被說中心事故而惱羞成怒了？」
下一刻，他忽然被碧霄抓住。
「二姐！打他！」
「嘶！小妹，你怎麼能這樣對大哥？雲霄，快來救我！」
雲霄轉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話飄在風中：「別打得太重，畢竟是兄長。」
七日後。
「糧草跟不上了？」
雲霄看著前來匯報情況的聞仲，忍不住皺起眉頭。
聞仲一嘆，道：「吾等已經距離大商太遠，雖然一路上有傳送陣法，而且也是由截教的同門充當主力。可凡人之間的拼殺也非易事，並且隨著戰線拉長和不斷深入，西方大地上的人族反抗也越來越激烈，他們的實力和意志也不容小覷，所以目前每一日消耗的糧草和不斷損失的兵員都不在少數啊。」
神仙打架，拉開陣勢碰上頭就是激烈的戰鬥。
凡人打仗，行軍、糧草、陣法、地形、軍心等等都要納入考量。
雖然聞仲說，截教仙才是戰爭主力。
可如果這只是一場凡人的之間的戰爭，那麼大商也未必會有現在這麼吃力。
所以究竟誰拖了誰的後腿，仍是未知之數。
「你的建議呢？」雲霄問道。
聞仲拱手：「冬雪將至，西方較之更寒，我建議暫且休戰，待來年開春，再作征伐。」
雲霄想了想，不置可否地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我要思考一番，也需與其他人商議之後才能決定。」
「是，有勞師叔了。」
聞仲退出營帳後，雲霄閉上雙眸，一縷神念飛向天際。
這一次，她在一處深坑裡找到洪塵的分身。
望著洪塵滿身泥土，雙手染塵的模樣，她頓時驚訝道：
「師兄，你這是做什麼？」
洪塵扒開身邊一片泥土，拿起一根比他人還要大的骨頭，舉起來笑道：「師妹你看，這東西真大！」
雲霄頓時滿頭黑線，她無法理解洪塵為什麼會在這裡挖坑找什麼大骨頭，那不就是當年龍族流傳出來的血脈異種麼？後來因為無法誕生靈智更不能踏上修行之路而逐漸在洪荒中滅絕了。
洪塵想的卻是：恐龍啊！洪荒居然有恐龍！
細想一下，地球都是洪荒天地的一個變種異化世界，那麼洪荒有恐龍又算得了什麼？
只不過洪塵這一路遊歷洪荒，的確是放下了許多過去的思想與包袱，像是連帶著一顆心也一起返老還童，對很多事物都包含著充足的好奇心。
這種狀態此前從未有過，但是洪塵能感覺到自己悟道的進程都因此而加速了不少，所以他認為自己現在所走的路和所擁有的狀態是完全正確的。
「師兄，我有事與你相商。」雲霄定了定心神，認真地說。
洪塵放下鏟子，略帶遺憾地回頭：「好吧，你說嘛，我聽著呢。」
雲霄將此前的戰果、損失連同聞仲的建議一併道出，而後說：「我認為可以按照聞仲師侄所言，暫且休戰，畢竟我們有敵人，大商人族同樣有敵人，他們面對的情況或許不比我們輕鬆，可他們卻不似我們一般，無需吃飯睡覺。不知師兄以為如何？」
「完全可以！」洪塵認真點頭。
「真的？」雲霄又道：「那如果闡教與西岐追上我們，那最後豈不是要害得大商失去正統之位？」
「你們有的苦惱，西岐也一樣有，甚至更嚴重。畢竟大商的土地面積遠勝於西岐，過去的積累也更加深厚。不過，你們想休戰，佛門未必會願意。」
雲霄蹙眉：「難道西方的人族就不用吃飯休息，不懼嚴寒？」
「當然不是。」洪塵笑了笑，「可是你們願意在乎人族的性命，佛門卻不一定。你別忘了佛門的教義，我猜佛門一定會讓西方人族休戰，但是那些人卻不一定願意聽命，甚至會為了他們心中的佛，而在嚴寒冬日裡奮不畏死地發起進攻。」
此言一出，雲霄頓時一愣。
聞仲所言的休戰，是把前線的人族全部送回大商休息，如此才能緩解冬季的糧草消耗問題。
可如果西方人族趁機反擊，那一切都是空談。
「這……還請師兄教我。」
洪塵摸了摸身邊嵌在泥土裡的恐龍骨，想了想，道：「既然猜到西方人族會攻，那就撤遠點，撤到他們攻不到的地方。」
「啊？」
「不必驚訝。今天丟出去的，明天再打回來不就好了。總不能他們要死，我們也拉著自己的人上去送死吧？你告訴聞仲，撤退的路上把一切能住的拆了，能吃的帶走，什麼都別給他們留下，甚至可以沿途設置一些陷阱，能殺多少算多少。」
雲霄實實在在地愣了好一會兒，才說：「師兄，他們也是人族，這樣做會不會太……」
「團結在一起的人族才是人族，分開的、對立的那就只是個人罷了。」
「西方的人族似乎也挺團結的。」
「但他們團結在了人族的對立面。」洪塵正色道：「如今的佛門，從頭到腳都充斥著與人族的未來徹底對立的氣息，他們也許不是自己選擇出生在西方，但他們也的確已經成了人族未來的敵人。」
雲霄輕嘆：「好吧，還是師兄看得通透。」
洪塵也笑了起來：「放心吧，我已經準備好要改造西方了，不過那得在你們勝利之後。還有，封神榜已經填充了一半多，明年開始，戰鬥會更加激烈的，你要小心。」
「好，多謝師兄關心。」
送走雲霄後，洪塵又舉起鏟子吭哧吭哧地挖坑。
不過這一次他挖的好像深了點兒。
幾天後的某一鏟落下，地底突然出現一個窟窿，掉落的泥土砸在一顆光頭上。
地藏驚愕抬頭，正好看見洪塵的笑臉。
霎時，他與伏在身旁的諦聽同時顫抖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