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樞的眸底迸發出了如星光般璀璨的強光,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冷靜自持,在此刻土崩瓦解。
「姝兒,這是你對我的承諾嗎?」南宮樞一直對男女間的承諾嗤之以鼻,但是此時,他因為王姝盼對他的承諾,心如擂鼓般劇烈的跳動著。
王姝盼眼波流轉,含笑點頭,隨即將髮簪輕輕插於發間,剎那間,室內仿佛有暗香浮動,與月光交織成一幅絕美的畫卷。她輕啟朱唇,「夫君,這彼岸花雖美,卻寓意生死相隔,你送我此簪,莫不是要我們此生不渝,即便輪迴亦要相守?」言罷,她微微俯身,在南宮樞耳邊低語:「我願與你,共赴那彼岸之約,無論生死,不離不棄。」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讓南宮樞心中湧起前所未有的悸動,仿佛整個世界都為之靜止。
「共赴彼岸之約,無論生死,不離不棄?」南宮樞溫柔而緊密地將王姝盼擁入懷中,心海翻湧著前所未有的感動,這份情感最終化作一聲聲呢喃,「姝兒……姝兒……」
被南宮樞擁入懷中的王姝盼,眼眸深處,仿佛有幽冥之地的彼岸花在悄然綻放,花瓣輕顫,綻放與凋零交織成一場無聲的輪迴,映照著她心中涌動的情感。
南宮樞的吻,帶著不容抗拒的急切與熾熱,自王姝盼光潔的眉心輕輕落下,如同晨曦初露時分最溫柔的一縷陽光,卻又轉瞬化為午後烈日下的熱烈,一路蜿蜒至她柔軟的唇瓣之上。這吻,細膩而深情,輾轉反側間,是無盡的繾綣,仿佛要將所有的愛念與渴望都傾注在這一吻之中。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情愫,與周遭的靜謐形成鮮明對比,唯有這吻,成為了兩人世界中唯一的旋律,久久迴蕩,不願停歇。
王姝盼的眼眸漸漸合上,任由這份深情將自己淹沒,仿佛置身於一片由愛編織的夢幻之中,眸底的彼岸花幻象也隨之變得模糊,只餘下心中那份純粹而熱烈的情感,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燒。
「陛下,永平帝最近派了不少人進了邊城,跟城裡的暗樁一一取得了聯繫。十道旨意只有一個意思,就是勒令所有人不計代價,取了您,主母和小殿下的性命!」
「呵——」南宮樞冷笑,「他倒是想得挺美的!做白日夢呢!讓我們的人將永平帝的人盡數誅殺。派人去隆德的皇城,挑撥永平帝和他幾個兄弟之間的關係,加快他們兄弟殘殺的速度。寡人已經等不及把那蠢人從隆德的皇位上踢下來!就這蠢貨,登基了這麼長時間還分不清楚主次,將為百姓謀生存丟到腦後,全部的心神都放到了怎麼謀害長樂和歸歸身上了!真是不知所謂!」
」陛下,這事兒需要跟主母說一聲嗎?「黑熊遲疑了一下。
一旁的黑鷹聽到了,閒閒地看了黑熊一眼。
黑熊見狀,縮了縮肩膀,而後又挺直,回看了回去。
對於二人的官司,南宮樞不是沒看到,但是他不打算出言。
他背手而立,臉色凝重,同樣遲疑了一下,「此事還是不要跟長樂說了。雖說是永平帝的暗樁,但是誅殺的到底是隆德的人,且皇城裡的那些蠢貨到底跟她有血緣關係,寡人知道她不會反對,但是到底會讓她為難。此事我們這邊處理就好了。」
「陛下言之有理。」黑鷹點了點頭。
黑熊遲疑了一下,隨之點了點頭。
這段日子裡,一家三口悠然棲居於這方寸小院之中,歲月靜好,卻也未忘肩頭之重。邊城的烽火雖遠,其影卻時常繚繞於心間,王姝盼和邊城的官員們於晨露微光中籌劃,於夜幕低垂時定奪,將那份對家國天下的深情厚意,細密編織進日常的每一縷光影里。
小院之內,是生活的恬淡與溫馨,是一家人的笑語盈盈,如同春日裡最和煦的風,輕輕拂過心田;而小院之外,邊城的東北方向是漠北遼闊的天地,朝堂的波瀾詭譎,南宮樞以筆為劍,以智為盾,即便身居陋室,心卻繫著萬里江山,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就在王姝盼習慣了這樣的日子,滿足於此刻的幸福時,漠北來人了。
「長樂公主,我們太后說了,您身上扛著隆德邊城幾十萬老百姓的身家性命。漠北後宮小,無法容納您這麼尊貴的客人,她就不耽擱您為百姓盡職盡責,青史留名了。不過我們陛下呢,還望您勸說一下,漠北幾百萬的百姓在等他們的帝王回歸呢!」漠北來的老嬤嬤,據說是漠北太后獨孤燕最信任的人。只見她神態看似謙卑,但是腰板卻格外的挺直。
王姝盼袖子裡的手緊握成拳,片刻的功夫又緩緩鬆開,她臉上不動聲色,清冷又威嚴的看著她跟前那老嬤嬤。
突然間,她笑了,如繁花盛開,容顏絕美得令那老嬤嬤都窒息了。她心中不由得理解了為什麼他們漠北的皇帝會在這小小的邊城呆這麼久了!看來是美色誤人啊!
「你們漠北的太后娘娘還有什麼吩咐?」王姝盼笑語嫣然。
「我們娘娘說了,小殿下畢竟是陛下的血脈,不能流落在外。此次讓小殿下跟著陛下一起回去,祭拜祖宗,入族譜。」
王姝盼眸心微動。
老嬤嬤知道她說到王姝盼的心坎里去了,神態頗為自得,繼續道,「娘娘還說了,她讓您放心,她到時定會給小殿下安排一個出身高貴的養母。不會委屈了小殿下的。」
「呵呵~~~」王姝盼低頭笑出聲,笑聲令那還想繼續說話的嬤嬤尷尬得說不下去。
「您笑什麼?」老嬤嬤臉上的神情僵住了。
「本宮笑你們白日做夢呢!」
「你?」老嬤嬤一張老臉都青了。
「獨孤太后莫不是上了年紀了,就格外的喜歡做白日夢!想要本宮的孩子認旁人做母,她是不是,腦子有病,喜歡異想天開啊!」王姝盼一雙如水的明眸里瞬間凍結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