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我不懂

2025-01-07 02:36:13 作者: 菜比比
  蘇譽說得興起,直接就開始規劃了起來。

  「養豬場得建在城外,最好是在河流附近。」

  顧長樂點頭附和:「我看城西有塊地不錯。」

  「那裡有一處河灘地勢較高,上面有很大一片空地。」

  作為自小在這裡長大的人,顧長樂對城外的地形也相當熟悉。

  蘇譽又說:「靠山的地方則可以養雞鴨,得在相隔遠一些的地方多建幾個養殖場。」

  「這是為何?」顧長樂虛心問道:「不是弄大一些的地方,集中圈養起來較好麼?」

  蘇譽解釋說:「我聽聞這些牲畜家禽若是得病,會全部一起得病。」

  「隔得遠一些,建多幾個養殖場,應當會有一些幫助。」

  顧長樂也沒養過這些東西,還真的不懂。

  她聽得新奇,和蘇譽探討得也津津有味。

  「那不止咱們曲州,別的地方也該建一些才行。」

  蘇譽也是這麼想的。

  衣食住行。

  衣的問題已經在解決了,接下來就是食。

  這兩個搞得好了,那住和行就不是什麼問題。

  去年他就打算好了,要把東南好好建設一番。

  除了武器比朝廷的先進外,其他基礎類的東西也要跟上。

  「不過......」

  彭天成猶豫地打斷兩人的話。

  「這養豬,聽聞沒這麼容易。」

  「真要建那麼大的養豬場的話,就算把東南這邊所有的母豬都集中起來孕育小豬仔,估計也要很久才能達到府君你說的那個數量。」

  聽著蘇譽描述的那個養豬場的規模,彭天成都覺得太難了。

  倒不是說做不到。

  憑他們的實力和財力,肯定是能做到的。

  只是作為農家子的彭天成,對這方面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他們村里以前就有幾戶人家養過豬。

  母豬還好說,但是配種的公豬都是要精細伺候的。

  至於怎麼伺候,彭天成也不知道。

  葛時和陸麗娘雖然被逐出了葛家,但他們都是富貴人家出身,對這些事一點都不懂。

  所以他們是一句都插不上嘴。

  蘇譽對這種事情,還真的比彭天成這個農家子都知道得多一些。

  「這個不用擔心,屆時我會給養殖場提供技術支持。」

  啪嗒!

  葛時筷子夾的那塊炸紅薯條掉到了他的粥里。

  他看著蘇譽,傻傻地問:「啊?你、你連養豬都懂啊?」

  蘇譽謙虛地說:「略知道一些。」

  「不止豬,雞鴨也同樣。」

  「你們幫我找合適的人來打理,屆時我會來指導他們。」

  彭天成訕訕一笑,答應了下來。

  作為附郭縣的縣令,這事肯定是他來做的。


  葛時則一臉複雜地看著蘇譽。

  他覺得這樣的蘇譽實在是太接地氣了,與他心目中那個蘇譽好像有點不同。

  吃完一頓清淡的紅薯飯後,陸麗娘忍不住提出想要看看小世子。

  顧長樂答應了下來,帶她到後院去看孩子。

  剩下三個男人,撤了飯菜後,又上了茶水,在聊著接下來的縣試和紅薯宴。

  聊了一陣,葛時實在是忍不住了 。

  他說道:「府君,我性子直,有些話實在想說,希望你不要怪罪。」

  要是以前,葛時肯定就直接問了。

  現在居然會先請人不要怪罪,還是改變了不少的。

  蘇譽笑道:「你儘管說。」

  葛時便問說:「小彭大人這好不容易考了科舉,成了朝廷命官,結果上任以來,一直幫著府君處理農事,會不會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用蘇譽回答,彭天成一臉自豪地說:「自然不會。」

  「府君教給我的,可都是利在後代的大事,我能參與進來,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就這紅薯的產量,經過我的手培育,日後傳遍整個大周,讓大周的百姓們人人能吃飽飯。」

  「如此功德,史書上必定有我一筆!」

  彭天成說得自己都激動了。

  他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居然能參與到這種盛事來,這是多少做官的一輩子都遇不到的!

  葛時贊同說:「紅薯確實是好東西。」

  「糧食乃國之根本,這是重中之重,是功在社稷。」

  「但......」

  他說:「除此之外,還有養豬、養雞鴨這些。」

  「身體力行勸課農桑,做出表率自然無可厚非。」

  「可看府君這樣子,好像是對這些研究頗深。」

  「把心思都放在這種雜事上了,我總覺得有些不務正業。」

  這幾天,他是回味過來了。

  蘇譽的口吻和所做所為,葛時疑心他是要做大事的。

  若是要做大事,解決糧食問題是正事,這個噴不了。

  但蘇譽剛剛說起養殖來,說得頭頭是道,葛時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樣重心會不會歪了一些?

  難不成蘇譽要做的,不是他想的那種大事?

  彭天成知道葛時做過的那些事情,對他的文采也頗為讚賞。

  但葛時這個人,因為出身大家族,一直以來看事情都把目光看得很高,這是他的弊端。

  彭天成雖然和他年紀相仿,但如今他是個朝廷命官,自然是葛時的前輩。

  他笑了笑,看向蘇譽。

  蘇譽笑了笑,沒先說為什麼自己這麼重視田地和養殖業這些,反而問道:「葛兄弟可知道,先前在西南肆虐已久的大乘教?」

  「自然知道。」

  葛時就被大乘教的人擄去過,沒人比他更清楚。

  「那葛兄覺得,那些暴民可惡不?」


  「當然可惡!」說起這個,葛時還頗有感觸。

  「他們都是一群殘暴之人,燒殺擄掠,無惡不作,手中沾滿了普通百姓的鮮血。」

  「可在此之前,他們都是普通的百姓。」蘇譽緊接著說:「若是他們家境富足,不愁吃喝,又怎麼會淪為這樣的暴賊?」

  葛時搖搖頭:「說是這般說。」

  「但我去京城數月,我其實搞懂了一件事。」

  「先帝其實不是不想處理這事,而是他確實拿不出錢財來了。」

  「可是我們大周一年歲入該有二三千萬兩,先帝即便再揮霍,也不過是一小部分,為何這樣他就拿不出錢財來賑災了?」蘇譽又問。

  這個問題,葛時早就想清楚了。

  若是這都想不清楚,那他的文章就白寫了。

  他回道:「那是因為歷年虧空,朝廷中間向民間征了不少額外的稅,後來的稅都不能足額收上來。」

  「按道理來說,我們大周一年歲入兩千萬兩,可實際收上來的,估計只有不到一千萬兩。」

  「各州府收不上足額稅,便一推再推。」

  「推的時間長了,這筆帳便成了呆帳,朝廷便不會再收。」

  「如此一來,國庫收入每年減少,不就支撐不了額外的大額支出了?久而久之,陛下連賑災的錢財都拿不出來了。」

  葛時分析得頭頭是道。

  倒是沒錯,說明葛時這人雖然是個噴子,但他也不是張口就來的。

  起碼還是做過功課的。

  蘇譽點頭說:「說得不錯。」

  「那葛兄覺得,要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這個葛時真就答不上來了。

  他搖了搖頭:「不知道。」

  蘇譽道:「其實很簡單。」

  「要解決這個問題,那就是讓百姓們富足起來。」

  「百姓手中有錢了,朝廷的稅才能收回來,國庫才能充盈。」

  「這......」葛時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激動地站起來:「說得對!」

  「確實是這個道理!」

  「我竟從來沒從這方面去想過解決的辦法!」

  蘇譽微微一笑,說道:「那葛兄可知道,我做這些的意義了?」

  葛時覺得自己好像懂了。

  彭天成接口說道:「民既富於下, 君自富於上。」

  「府君鄉試的文章,葛大人想必是沒有拜讀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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