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完犢子…一切都晚了…」
「我才二十三歲,還沒娶妻生子…我不要死這裡…」
「……」
楚若塵耳畔,傳來數聲哀鳴。
嗷嗚…
方圓十里,響徹獸吼。
狼吼!
四周獸眸漸露本體,一群…一大群通體血紅狼群緩緩走來…
「血狼…三級九階妖獸…素以人族武靈為食…以人類丹田內存儲的天地靈氣為甜點…這下我們都完了…」
符甲君慘然,看向楚若塵不再有任何敵意。
橫豎都要死!
楚若塵知曉狼群習性,血狼乃三級高階妖獸,喜好群居,覓食時由狼群首領帶隊,這群血狼定是嗅著血腥味而來。
百頭血狼,怎麼擋?
嗷嗚!
伴隨頭狼吼叫,數十頭血狼嗅著血腥味,嘴裡淌現哈喇子,呼嘯撲殺而來,半息間一頭血狼撲到一名士卒身前。
張口就咬,士卒閉眼絕望中等死。
嘭!
咔嚓!
一道殘影掠來,一拳將這頭血狼由內而外轟碎。
嗷嗚。
血狼嗚咽斷氣,士卒怔在原地,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新兵蛋子,救了自己?
「血狼最喜一口咬斷人類脖子,別暴露要害!」楚若塵淡淡道,轉身施展【劍雲縱】,化作一道閃電衝入近百隻血狼群中。
嗡…
鏘!
驀然間,有劍吟聲呼嘯而至。
滋…
火麟出鞘,捲起赤色火焰。
嗤…
噗…
轉瞬間,想要咬斷其餘八人血狼獸首。
被一劍斬首!
血狼極為凶戾,狼眸散發著駭然目光。
轉而盯著白衣少年,九人生死之際被楚若塵一劍救下。
咕咚…
「頭…這新兵蛋子救了我們?」
幾人劫後餘生。
「閉嘴!你才是新兵蛋子,那是劍爺!」
符甲君眼中敵意盡數消失。
楚若塵以德報怨,相比於這新兵蛋子,自己處處為難他,算什麼長平軍虎賁營十夫長,符甲君臉色青一塊紅一塊…滿是愧色。
鏘。
楚若塵面無表情,施展【劍雲縱】,揮出【玄黃十八劍】第一式劍舞,不斷揮出火麟,身法配合劍技無敵於世間。
白衣少年一劍橫空起,百丈劍氣照耀似白晝。
這一劍,凌厲無比可摧日月山河,可斷四荒八海,可斬萬千妖獸,有絕妙劍勢緩現,僅一眼幾人陷入劍勢如痴如醉。
憑生出一股臣服感,世上竟有如此絕妙劍勢?
楚若塵這一劍,仿佛可斷乾坤清濁。
嗤…
楚若塵劍氣不斷揮出,無數狼首拋飛虛空。
砰…
一顆顆狼首墜地,近百頭血狼所剩無幾。
嗷嗚。
素以凶戾著稱的頭狼,嗚咽吼嘯,狼軀顫抖,轉身遁走。
楚若塵執劍追擊。
嗤…
三丈外,楚若塵將最後幾頭血狼斬首。
符甲君幾人目瞪口呆,如見軍神長平侯!
太強了!
近百頭血狼頃刻間獸首異處,一劍梟首。
幾人面露愧色齊聲道:「新…新人…為什麼?」
符甲君臉上愧色最濃郁。
先後兩次報復楚若塵,今夜卻被楚若塵一劍救下。
自己這個十兵長,太失敗!
楚若塵不揮劍,所有人都將葬身狼腹。
「我觀你們武心七天七夜…」楚若塵淡淡道,「這十六年見識過太多畜生妖獸,也曾見過比妖獸還凶戾的人心…我們間並無血海深仇,充其量不過年少的熱血無處安放罷了…」
「我不是畜生,絕非冷血,我是少年。」
楚若塵手中火麟不見蹤影。
生而為男,手持利劍,當殺敵建功。
而非窩裡橫。
這幾人雖要搶奪楚若塵手中獸核,但沒有下死手,更無殺心。
充其量,只想要從楚若塵身上找回場子。
楚若塵將頭狼獸核撿起。
「剩下的你們自己動手,不會等我挖給你們吧?」
楚若塵滿臉黑線。
符甲君聞言,單膝跪地,執以面見百兵長軍禮道:「在下長平軍十兵長符甲君,這幾位都是我過命兄弟,符甲君小人之心奪君之腹,對不起!」
「軍兄,多謝!」
「多謝軍兄慷慨。」
幾人相互攙扶,走過來單膝跪地道。
「軍中男兒,我們的膝蓋是為了保家衛國,起來!」楚若塵見狀面色鐵青道,「寧戰死,毋跪生!」
話音落下,楚若塵轉身消失在濃濃夜色中。
徒留眾人眼中深深的敬畏。
什麼是軍神?
這就是!
「頭,我們似乎忘了參軍的初心…」
幾人苦笑。
「兄弟們說的是,參軍初心是為了保護家人。」符甲君苦笑,「今夜軍兄給我們上了最生動的一課啊…」
十人將血狼獸核收刮一空,這是楚若塵贈予的軍功。
有機會定回報。
……
夜幕降臨。
河城披上黑紗,楚若塵孤身穿梭危機四伏獸林叢中。
吼!
嗷嗚!
吱吱…
耳畔響徹令人生駭獸吼。
暗夜是妖獸最活躍時分,一雙雙或幽綠、或赤紅、或黑漆漆獸眸亮起,極為瘮人,這裡是妖獸天堂,晝伏夜出妖獸幾乎同時甦醒。
「火麟,我殺一頭你噬一枚獸果!」
楚若塵眼中,閃現獵殺的興奮。
嗤…
噗…
徹夜獵殺,楚若塵白衣早已被染紅。
一夜間,【太初玄黃】堆滿各種獸核。
至於罕見的獸果,瞬息就被火麟吞噬殆盡。
楚若塵,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楚長什麼樣。
凌晨。
楚若塵停止獵殺,返回軍營。
「青霓姑娘口中那座礦山,究竟藏在哪裡?」
走出莽莽妖獸森林,楚若塵暗道。
順手獵殺妖獸,楚若塵的目的從始至終都是靈石。
「軍兄,我等先干為敬!」
見到楚若塵回來,符甲君十人抱著酒罈走來。
十人再次道謝,長平侯帳下士卒多好酒。
男兒當飲酒,飲酒當爭先。
三碗烈酒下肚,楚若塵才知道十人來自同郡同城。
符甲君十人,都來自青雲國南郡符城。
符甲君自幼不喜歡符道,轉而從戎參軍。
「軍兄,你叫什麼?」
酒過三巡,十人跟楚若塵混熟,符甲君借酒意問道。
「楚若塵。」
「多謝楚兄不計前嫌,以德報怨將我等兄弟十人從血狼群中救下。」符甲君道,「長平侯帳下楚兄有所需,儘管喚我十人!」
「楚兄,百兵長搜刮油水來了,待會別衝動!」
忽然符甲君面色凝重道。
一名中年人,身著青銅軍甲走進軍營。
胸前,繡著一個『百』字。
此人正是符甲君口中的百兵長,頂頭上司。
「刑頭,何事暗夜來訪?」
符甲君不卑不亢。
「哎喲喂,這不是刑頭大人嘛,您能來我們軍營,真是讓這座軍營蓬蓽生輝啊,來來來請您上座!」
十兵長笱忒執諂媚道。
中年人昂首闊步,極為享受被人捧的感覺。
「十日後乃我長平國軍競選千兵長軍比,我有一要事跟諸位商量一番,我麾下百兵軍功少了點,今夜煩請諸位走一趟?」
赫連黑邢皮笑肉不笑,免費僱傭士卒,功勞他全占!
「刑頭,瞧你說得這麼生分。」赫連黑刑話音剛落,笱忒執諂媚道,「刑頭您儘管吩咐,不就通宵獵殺妖獸,收割一波獸核嘛…」
兩人眉來眼去,令人作嘔。
赫連黑刑聞言,頓時對笱忒執擠眉弄眼。
顯然這話極為受用,笱忒執見狀心下一喜。
好不容易三日自由活動,士卒苦笑連連。
「楚兄,此人是河城赫連族嫡系,侯爺念在赫連家先祖歷代為青雲國鎮守河城,便任命此人為百兵長,但此人得寸進尺…」
符甲君附耳小聲道。
他生怕楚若塵暴起,一劍斬首。
楚若塵是個猛人。
熱血少年,誰受得了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