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ღ(¯`◕‿◕´¯) ♫ ♪ ♫ ❻9s𝓱ù𝐱.ℂσⓂ ♫ ♪ ♫ (¯`◕‿◕´¯)ღ」
陳冬春抬手摸了摸鼻尖,輕聲道:
「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鄉村老師,有幸得見她人的歷史。」
我倒也沒有拆穿對方,只是又寫道:
「那麼,那位麻花辮的姑娘呢?」
陳冬春似乎沒有想到我會提起另外一個人,沉默了一會,說道:
「死了,都死了。」
「那兩個率先覺醒的年輕人後來走到了一起,結了婚,可不是每個故事都有完美的好結局,麻花辮的姑娘沒死在名為守護的反抗之中,卻因難產血崩死在了產床上。」
「她死後,那個年輕人也隨她走了。」
怎麼不能算是隨她而走了呢?
我點點頭,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指腹無意識的在鼻尖摩挲幾下,好半晌又寫下了一句:
「那慶家兩姐弟.?」
那兩姐弟的年紀差不多是十幾歲,如果狗血一點兒的話,難不成有可能是陳冬春老師和那位巾幗姑娘的孩子?
提到這兩姐弟,陳冬春原本深陷在回憶中的黯淡眼眸都重新明亮了起來:
「是被解救後自願留下的兩個孩子。」
「那一批孩子中,能尋到家的自然就送了回去,還有一部分有家境殷實人家願意領養,也通過正規福利機構走程序收養.後面左等右等,就剩下了慶家姐弟兩人。」
「他們的情況很複雜,主要是兩點,一來他們不願意分開,緩解收養人收養兩位孩子的壓力,二來他們沒有手。」
「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心,雖然我原先說有一段時間內,那些人會選擇讓小孩子活到十二歲再投湖但有一些人並不打算讓他們『健康』的活到那個年紀。」
「有些人會將認定的祭品手臂提前掰下,祭典給龍湖,換取金子,所以才導致那一批小孩子裡,有不少只能通過腳和嘴,做一些簡單的動作。」
陳冬春嘆了一口氣:
「而慶家姐弟不僅如此,還分外可憐一些。」
「他們被拐賣的時候還很小,當年在人販子處患病又沒有得到及時治療,而失去了聽力和部分視力,他們離家太遠,又沒有辦法詳細講述家裡人的特徵,完全就沒有退路。」
「後來日子一天天過去,在村學力上學的他們稍稍長大一些,便有了自己的想法,不願意離開,於是我便一直幫忙照顧他們直到現在。」
陳冬春感慨之後又有些激動:
「他們真的很乖,你們可以相信我.不,不用相信我,但請務必相信剛剛對你們一片赤誠的他們。」
「六年前,我實在無法支付他們的醫藥費以及處理陳年舊傷的手術費,所以才將事情登報求助,」
「他們一直很想見見資助的恩人,但又有些自卑,害怕會打擾你們,所以一直都由我執筆轉達謝意,寫信書面感謝.」
「這也是我為什麼能認出你們的原因,畢竟除了常年通信的人,其他人也並不知道通信人的名字。」
「雖然執筆人是我,但那份感謝一定是真的。」
「他們並非不想見你們,或給你們親手寫一份信件,實在是因為他們.」
陳冬春嘴唇顫抖:
「.沒有手。」
沒有手的人,沒有辦法寫下給恩人的信件。
自然,也沒有辦法坦然面對別人的目光,更何況,還是慶家姐弟這種,幾乎與外界交涉辦法幾乎為零的人。
啞巴尚且要有辦法打手語,陳冬春失去了聽力,但憑藉感覺以及直覺還是能夠張口說話。
但.慶家姐弟,卻再也不可能了。
不知誰重重嘆了一聲,屋內重新歸於一片平靜。
我輕聲說道:
「.龍湖比我想的要溫柔。」
公輸忌回答了我的話:
「世界也是。」
我不置可否,但確實心中有了一絲異樣的感受。
陳冬春站起身開始收拾早就冷掉的餐食冷飯,一邊問道:
「天色太晚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你們倆真的是兄妹一起睡沒有問題吧?」
「要是可以的話,我就將我這屋子騰給你們,我晚點去學生家裡借宿一晚上。」
不一起睡還能怎麼辦呢?
手還被木連理銬在一起呢。
我有些無奈,點了點頭,復又想起來一件事,唰唰落筆寫下三個問題:
「你們確定龍湖裡面的仙人已經離去了,對吧?」
「我們晚上休息在這裡,不會聽到什麼聲音吧?」
「還有.老師你剛剛說的『仙人』聲音是怎麼樣的,男聲還是女聲?」
防範於未然,提前問了問題,如果晚上有被聲音驚醒,也好注意一下。
陳冬春老師很快將碗筷收拾好,走過來正巧看到我的紙條,想了想說道:
「不好說是男聲還是女聲,聽起來有點像是掐著嗓子的.公公?」
我一個沒繃住,在旁的公輸忌倒是悶悶的笑了一聲。
我橫撇他一眼,就聽陳冬春老師想起了什麼,神色也正經了起來,嚴肅道:
「我覺得男聲女聲這個可能不是重點,我們當年.他們當年往湖裡扔石頭的時候,那聲音除了驚恐一些,其他聽起來似乎也並不特別。」
「但是有一點,很關鍵,那就是投石的全程中,湖下偶爾會傳來鈴響。」
鈴響?
我敏銳的抓到這個關鍵詞,有一條壓了許久的信息重新掠過我的腦海,翻湧而上,堪堪能和『鈴』這個字,搭上邊。
我快速寫道:
「鈴響?鈴鐺的那種響嗎?」
「當時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陳冬春老師大概最喜歡我這樣會發問的學生,也沒猶豫,直接就告訴了我:
「該怎麼描述呢.我想想,我是老師,就用學校常見的東西來做比方吧。」
「那聲音有點類似於十幾年前,學校沒有電鈴,還在用手持的老式鈴鐺時發出聲音。那鈴鐺就是外面一個罩子,裡面一個鈴舌,只要提著上頭的把手,稍稍晃動,裡面的鈴舌敲擊外罩就會發出聲音。」
那不就是標準的鈴鍾嗎?
我心頭一震,又聽陳冬春老師繼續說道:
「當時的情況就是,大家一開始都在投石頭,鈴聲時不時響一聲,隨著石頭越壘越多,底下的聲音越來越大,鈴聲響動的頻率也就越來越高。」
「那聲音不僅難聽,聽到的人還非常容易暴躁,瘋癲,相互攻擊,也正因如此,一群人後來才忍不住把耳膜刺破,破釜沉舟,最終才完成填湖行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