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男一女自是柳風和元采荷,一人在此悟空間大道,一人吸納仙泉穩固三身道仙之境。
他們一行人在四百年前來到天外天,因各自感悟大道不同,所需機緣不同,故而三三倆倆散到了各處。
如後到的柳笑笑和陸瑤,當下在另一處更大的仙氣潮汐中修行。
神陰娘娘在追蹤其肉身,羅生魂與陽山子等人則在尋輪迴之地所在空間。
而他們這些來到天外天的一行人之中,柳風與神陰、羅生魂不必多說,早已教主層次。
陽山子在來路上便破開瓶頸,柳笑笑來天外天不久也成功破境,先後修成三身道仙。
幾名女修,惟獨只有元采荷破境自然而然,未遇到太大阻礙,其餘如陸瑤、邊清琴、姚素香,前兩者止步准教主層次,姚素香乾脆還在二身仙圓滿。
柳風六位師兄相木、空印等人,兩位成佛陀,餘下四者尚在苦修破境。
此時,十名准教主隨著凹陷的空間,一齊被卷向道傀呼延寰內天地。
身中柳風與元采荷兩位教主化道之法,無外力介入的話,十位準教主逃無可逃。
柳風之強堪比老輩教主,七世積累,加之道虛子記憶,有此實力,可謂是水到渠成。
出奇的是元采荷也強出一般教主一大截,此女融黃泉神木、邪祟入體,同悟四道,分別為生死、陰陽、污穢、神魂。
「哞……」一聲龍吟震徹虛無,當先一位教主出手。
東海龍祖伸展三千六百丈龍軀,血口吞吐間,金、雷兩道大道之力化作漫空紫雷,對抗吞噬而來的虛空蟲體。
可怕的是,如東海龍祖,這般強出曾經北海四代龍祖許多的教主層次,單獨面對柳風異道蠱術,竟是明顯落在下風。
教主層次交手快到不足千之一剎,東海龍族一方,同來的第二位新晉教主層次口中怒嘯。
「豈能容此人獨占機緣,諸位還請一起出手。」
高大青年身影說著,扭身化作一條妖軀遒勁的赤龍,運轉力之大道,聯手老祖轟向虛空蟲體。
一方兩位教主出手,看著是擋下虛空蟲體,沒被吞進去。
但其餘教主層次看出,兩龍皆被一招打傷,以體內臟腑被空間扭曲粉碎數十次為代價,才勉強化解柳風異道蠱術。
傳言中的柳風以空間一道出名,本身感悟空間大道,又有異道蠱「蝕空」,一旦跨入教主層次,能勝過兩尊教主聯手並不太令人意外。
不等受創的兩龍後退,一條虛空通道的出口瞬間出現在近前,通道另一頭是綠髮女子一張輕笑的貪婪面容。
其背後血肉陰陽盤放大無數,呈現出木與血肉交織的陰邪異象。
生死之死、污穢、神魂,三道大道之力憑空罩落兩龍龍軀。
隨之而來的是一面面空間屏障,阻斷退路,扭曲撕裂兩龍肉身。
眼看東海龍族兩位教主肉身神魂氣息皆在轉弱,月睺一族、昆仙洞,兩方四位教主一齊出手阻止。
虛無中兩頭巨大月睺獸影顯現,一頭頭頂尖角前指,一頭張開血口噴薄血光,破解元采荷化道之法。
昆仙洞兩位教主撕開虛空屏障,以混亂大道破壞虛空通道,阻斷柳風與元采荷跨越空間出手。
趁此間隙,洞虛島島主左岩之外,第二位新晉教主層次長孫奕,豁然往前一步跨出萬里,再隔空虛握,施展空間換位之法將聞人長淵往回拉。
聞人長淵手段向來凌厲,殺心重,對柳風的道傀生出殺意稍有不對,但念在這位坐道人忠心,洞虛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柳風下殺手。
虛空異獸屍骨中間,元采荷見虛空通道被摧毀,三家六位教主層次聯手,她下意識看向柳風。
如柳風不在此,她不敢下手,也不可能貪龍祖的龍元和血肉精華,是否要同時對六位教主出手,得由柳風決斷。
柳風沒有多言,翻手取出一塊殘缺陣盤,狀如白色雲霧。
此物一出,六位聯手的教主層次平息的凶兆再現,再次預演到死劫。
之前見死劫,他們各自罷手後,死劫消失,可見只要他們聯手便可輕易渡劫。
但眼下六位教主聯手了,死劫再現,由此看來如無更多教主層次相助,六位聯手還不是柳風對手,留著不走,就是六位教主一起死。
眾准教主之上尚未看清陣盤,本就扭曲的空間景象,變得錯亂。
只見一上一下兩排景象變化,如虛無中多出兩條長河,一條河中景象飛逝,一條河中景象頓滯。
尚未完全脫困的兩龍,被捲入景象飛逝的一條長河中。
昆仙洞、月睺一族,相助的四位教主則被禁錮在了遲緩的另一長河內。
見此景象,本就驚異於柳風空間大道強大的眾准教主之上,目中驚色更濃,看出這是光陰禁制。
傳言柳風掌握半塊光陰陣盤,今日便叫他們親眼見識到了。
元采荷見虛空通道再開,對面兩龍重創的軀體生機消逝飛快,且似被光陰禁制鎮壓。她毫不遲疑,背後血肉陰陽盤內飛出陰陽兩魚,裹挾濃郁污穢氣息一閃沒入兩龍體內。
原本生出殺意的只是東海龍祖,只留下一龍不夠分,這下子好了,她能和柳風一人分一條。
光陰大道在諸道之上,壓制諸道,目前所知僅有柳風一人掌握。
柳風沒真正動用光陰大道之力,只拿光陰陣盤裝樣子,居然還能有此威勢,如此一來自當是再無需顧忌。
被污穢陰陽魚入體的兩龍,妖軀神魂腐壞,倒飛入虛空通道。
不同於前一刻,四位插手的教主層次不再阻止,也不敢再阻止,趁著兩龍還在掙扎,兩家四位教主竭力擺脫光陰禁制。
他們抽身暴退,距離拉遠,心中凶兆方才緩緩平息。
六位教主聯手,兩位將死,四位逃遁,其餘准教主當即紛紛調頭,捨棄陷入道傀內天地的同門准教主。
東海龍族一方,四條紫龍逃遁,其一為東海紫珊龍王,它心境掀起波瀾,眼神複雜無比。
曾經因兩個後裔之事,它放話叫柳風送上賠禮,只是要個臉面,忌憚柳風背後牽扯的強者,沒打算動手。
如若當初它誓不罷休,帶上同族追殺柳風至死,或許不會有今日這一劫。
然則因果循環,它當初真下殺手,說不得又是另一番局面,很可能整個東海龍族都得遭劫。
三方逃遁之時,虛空母樹、洞虛島兩方沒動。
洞虛島新晉教主長孫奕沉下臉,因他出手搭救聞人長淵沒成。
遠處虛空異獸屍骨中間,十位準教主已是神志渙散,與東海兩龍一起被丟進虛空漩渦煉化,而漩渦下方是一方藥池。
這池子洞虛島坐道人都不陌生,與容納藥仙泉的藥仙池相像,多半是柳風暗自仿製。
「島主,他有洞虛島掌兵使身份,還絲毫不念及洞虛島舊情。」長孫奕轉向島主,眼神凝重。
洞虛島島主左岩面容半老,壯年相貌,他心中一嘆,虛無中響起其隱含不悅的話音。
「柳風,此事你做的過了些,將聞人長淵神魂交還,老夫不與你……」
後面半句半是威脅的話,沒來得及出口,他陡然住嘴。
隔著將近三萬里,與柳風目光對視上的剎那,一幕未來畫面送來。
這位他眼中曾經的小輩,遠比他意料的要高深莫測,佛門預演未來的能耐強過他道,但眼前柳風似乎還要更甚。
送來的畫面,並非就近未來,像是在輪迴之地。
畫面中他與一血發青年交手,被重創逃遁,卻被聞人長淵暗算,奪他所得機緣,留下他擋災。
僅僅是一幕逃走再被暗算的畫面,已足以令洞虛島島主心驚,且無法懷疑是柳風以幻象在作假。
因畫面中撐開遮天血傘,一人獨戰五位教主的長生種,赫然是另一個柳風!
一幕畫面牽扯多人因果,關乎柳風本體,涉及輪迴之地,洞虛島島主稍加推演便信了大半。
柳風殺聞人長淵,既是回應聞人長淵的殺機,也算是化解了他的死劫。
「走。」島主左岩轉身,不再多看漩渦之中的聞人長淵一眼。
長孫奕等八位坐道人聞言,不知發生了何事,可也只能跟隨離開。
僅剩的虛空母樹長生種,七人如一人,七人齊身前行,為首教主層次紫發老者雙目空洞。
一株通透樹影無聲出現在七人身後,是虛空母樹本源投影。
「此地機緣於吾有用,吾取三十枚虛空異獸妖丹,以他物來換。」
伴隨著長生種本源意志降臨,七名虛空母樹長生種跨過光陰禁制所化長河,不待柳風應下,六人收取妖丹,一人打開內天地送出靈物。
七位長生種有本源加持,實力暴漲一截,六位準教主可力抗教主,而為首教主層次已堪比老輩教主。
柳風眼底七色佛光收斂,對未來的預演斷去,甩袖收起對面送來大堆仙藥,默認了對方收取三十枚虛空異獸妖丹。
他還不到能勝過長生種的時候,哪怕只是單獨一種前來,亦是如此。
不過也快了,他已感應到魔道分身的到來。
收起光陰陣盤,重新在道傀內天地中落座,其目光向著某個方位遙望了一眼。
只待魔道分身送來道虛子另一半軀體,以及玄都天書,承載眾生之念,受眾生願力加身,他的實力當可再往上拔高一大截,直逼第一世道虛子巔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