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送走妹妹,緩緩地回到病房後,輕輕地坐在床邊那張略顯陳舊的凳子上。
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點滴瓶里所剩無幾的藥液,眉頭微微皺起,形成了兩道深深的溝壑,眼神中滿是擔憂,輕聲問道:「兒子,這是最後一瓶了嗎?」
「嗯!媽!」顏思易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只見陳娟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按了按床頭的呼叫器。
不一會兒,早上見過的另一名護士推著裝滿各種醫療用品的小車緩緩進了病房。
她用輕柔的聲音問道:「陳阿姨,您需要什麼幫助嗎?」
「孫護士!麻煩你了!」陳娟微笑著說,那笑容裡帶著幾分感激和親切。
「陳阿姨!您別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孫護士同樣微笑著回應,她的聲音如同春日裡的微風,輕柔而溫暖。
孫護士熟練地操作著,收走了點滴瓶。
這次這位孫護士明顯比那位張護士年長一些,從她眼角若隱若現的細紋和沉穩的氣質就能看出來,看樣子她已經結婚生子,或許在家也是一位溫柔賢惠的母親。
她的目光落在顏思易身上時,雖然眼中流露出一絲欣賞,但那只是一種對美好事物的自然反應,並沒有其他複雜的情感。
相比之下,那位張護士的眼神則顯得更加熾熱而直接,仿佛要把顏思易看穿一般。
顏思易感受到了兩人之間微妙的差別,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淡淡的無奈,只能在心裡默默希望那位張護士不要想太多。
孫護士手腳麻利地收拾完東西後,輕輕地帶上房門離開了房間,把這個安靜的空間留給了這對溫馨的母子。
陳娟伸出那雙略顯粗糙卻充滿溫暖的手,輕柔地按壓住顏思易輸液時被針扎過的地方,然後用拇指慢慢地揉動著,那動作輕柔得仿佛顏思易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一般。
顏思易感受著母親溫柔的按壓,心中充滿了溫暖和感動。
他的目光變得無比堅定,暗自下定決心要代替前身好好地照顧父母和妹妹,讓他們過上幸福、無憂無慮的生活。
陳娟一邊細心地按摩著,一邊好奇地問道:「小易啊,剛剛你和馨馨聊得那麼開心,到底說了些什麼呀?」
顏思易毫不遲疑地將自己與妹妹之間的對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母親,包括詩詞協會的有獎徵文活動,以及他對未來充滿憧憬的期望。
陳娟聽完後,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那笑容如同綻放的花朵,燦爛而動人。
她緊緊握住兒子的手,眼中滿是自豪和信任,仿佛兒子已經成為了她心中最閃耀的星辰。
「兒子,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優秀。這次徵文比賽,媽媽相信你一定能取得好成績!加油哦!」
陳娟鼓勵道,她的聲音中飽含著對兒子的無限期待。
顏思易看著母親那燦爛的笑容,心中充滿了力量。
他開始逐漸適應並享受著這份來自母親的關愛與呵護,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美好起來,沒有了煩惱和憂愁。
看到兒子受傷住院後,好似忘記了曾經那段讓他痛苦不堪的失戀經歷,陳娟很是欣慰,她在心裡默默祈禱著兒子未來的生活能夠一帆風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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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娛樂——魔都排名第四,全華國前十的一家娛樂公司,董事長夏雲天。
寬敞明亮的董事長辦公室里此時卻煙霧繚繞,仿佛置身於一片朦朧的仙境之中。
坐在老闆椅後面的中年人一支接一支地吸著香菸,那猩紅的菸頭在昏暗的房間裡閃爍著,如同暗夜中的螢火蟲。
煙霧後面是一張鬍子拉碴的臉,那凌亂的鬍鬚仿佛是無人打理的雜草,肆意生長。
他的雙眼布滿血絲,猶如兩顆被鮮血染紅的寶石,臉色蒼白如紙,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可怕的噩夢。
「夏董,您少抽點吧!」助理小王站在一旁,眉頭緊皺,滿臉擔憂地看著夏董,輕聲勸道。
他跟在夏董身邊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夏董如此頹廢,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
夏雲天無力地擺擺手,聲音沙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小王無奈地嘆了口氣,那嘆息聲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沉重。
他轉身離開,並輕輕帶上了門,仿佛生怕發出一絲聲響驚擾到夏董。
夏雲天緩緩站起身來,他的腳步有些踉蹌,仿佛每走一步都要耗費巨大的力氣。
他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繁華的都市景色,心中卻是一片死寂。
那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的景象在他眼中仿佛失去了色彩,只剩下一片灰暗。
他回到辦公桌前坐下,拿起桌上那張照片,仔細端詳起來。
照片上是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孩,她有著燦爛的笑容和清澈的眼神,那笑容如同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溫暖而明亮;那眼神如同清澈的湖水,純淨而深邃。
這個女孩就是他的獨生女兒夏晚晴,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掛念的親人。
夏雲天顫抖著雙手,緊緊握著照片,仿佛要把女兒的模樣刻在心裡。
他將香菸叼在嘴角,左手拿著照片,右手輕輕地撫摸著照片上女兒的臉頰,那動作輕柔得仿佛在觸摸一件易碎的珍寶,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溫度。
突然,一滴眼淚從夏董的眼角滑落,滴落在照片上,濺起一朵淚花。
那淚花在照片上蔓延開來,模糊了女兒的笑臉。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流淚,或許是煙燻得他難受,又或許是他心中無盡的悲痛無法抑制。
夏雲天深吸一口氣,用力擦去眼角的淚水,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
他知道,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他必須振作起來,度過這個坎,為了女兒,也為了自己。
他暗暗在心中發誓,一定要克服眼前的困難,讓女兒過上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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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床上的女孩戴著遮光眼罩,尚在甜美的夢鄉中徜徉。
她那柔軟的長髮如瀑布般散落在枕邊,微微起伏的胸口顯示著她平穩的呼吸。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拿起放置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嗚……」然而,電話那頭並未傳來隻言片語,唯有一陣嗚嗚咽咽的哭聲傳來。
那哭聲悲切而淒涼,仿佛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痛苦呼喊。
這陣悲泣聲瞬間將原本沉浸於睡夢中的女孩徹底喚醒,她猛地一把扯下眼罩,那眼罩上還殘留著她的體溫。
她飛速瞥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備註,果然,打來電話的正是她的母親。
「媽媽,媽媽,媽!」女孩心急如焚地連喚了三遍「媽媽」,聲音中充滿了焦慮和擔憂。
終於讓話筒里的哭聲暫且止住,接著迫不及待地詢問道:「媽!我是晚晴!發生什麼事了?您為什麼哭呀?」
話筒中的聲音在聽到女兒的呼喚後,哭聲稍有停頓,但很快又再次響起。
不過這一次,哭聲中夾雜著斷斷續續的話語:「晚晴啊!是媽媽,你快回來吧!你爸爸突然中風了,現在已經不省人事,嗚嗚嗚……多虧鄰居發現及時,不然你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嗚嗚嗚……」
話筒那頭女孩的媽媽邊說邊哭,說得斷斷續續,女孩只捕捉到母親提及爸爸中風之類的內容,其餘的都未能聽清。
「媽!聽我說!」女孩提高音量大聲說道,她的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顫抖。
「媽,現在別哭了,好好跟我講講,爸爸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好好!」媽媽這次總算徹底止住了哭泣,那如決堤般的淚水,仿佛將她心底積攢許久的無助與委屈一股腦地宣洩了出來。
或許是聽到女兒關切貼心的話語,讓這位母親瞬間有了依靠,仿佛在漆黑的暗夜中抓到了一束充滿希望與溫暖的光。
「晚晴!你爸爸的公司最近似乎惹上了大麻煩,他已經連續好幾天都沒有回家吃飯、休息了!」媽媽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疲憊和憂慮。
「就在今天下午,我接到你爸爸打來的電話,說今晚要回家吃飯。我當時趕忙問他公司的事情解決了沒有?」
媽媽頓了頓,似乎在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
「你爸爸不讓我為公司的那些事操心,只說他都已經處理妥當了!」
說到此處,女孩的母親似乎輕啜了一口水,稍作停頓。
那喝水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名叫晚晴的女孩始終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去催促母親,只是在電話這頭默默地等待。
她緊緊地握著手機,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聽到你爸爸這麼講,我心裡特別高興,立刻就讓家裡的阿姨跑去超市購買你爸爸愛吃的那幾道菜的食材。」
媽媽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回憶的溫馨。
「下午四點左右的時候,海景壹號的保安突然給我打電話,說是咱們的鄰居發現你爸爸的車猛地撞在了綠化帶上。」
「撞車之後你爸爸在車裡嘔吐不止,最後整個人陷入了昏迷,鄰居趕緊給醫院打了電話,隨後又告知了這裡的保安,然後保安才聯繫到了我。」
媽媽的聲音再次哽咽起來,仿佛又回到了當時那令人心碎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