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濃稠如墨,寂靜的房間裡瀰漫著壓抑的氣息。
夏晚晴聽完母親的敘述,心猛地一沉,仿佛有一塊千鈞巨石轟然砸落,沉重得讓她幾乎無法喘息。
窗外,黯淡的月色被烏雲遮掩,只透出微弱的光線,給整個世界蒙上了一層灰暗的紗幕。
此刻的夏晚晴只覺心亂如麻,滿心都是對父親病情的擔憂。
她害怕失去父親,害怕這個溫暖的家會瞬間崩塌。
淚水瞬間在眼眶裡打轉,她拼命地眨動雙眸,試圖將那即將奔涌而出的淚水強逼回去,努力使自己的聲音維持著鎮定:「媽,您先別慌。爸爸現在在哪個醫院,我馬上訂機票回國。」
母親吸了吸鼻子,聲音顫抖得好似風中飄零的落葉:「在濟仁醫院,晚晴,你快回來吧。」
夏晚晴匆匆應下,掛斷電話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床上彈起。
她手忙腳亂地穿上衣服,扣子都系錯了好幾顆,顯得有些狼狽。
房間裡的物品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影影綽綽,那凌亂的床鋪和散落的衣物仿佛也在訴說著她內心的慌亂。
她一邊匆忙收拾,一邊想著:「爸爸,您一定要撐住,女兒馬上就回來。」
簡單地洗漱一番,頭髮也來不及精心梳理,只是隨意地扎於腦後。
鏡子裡的她面色蒼白,眼神中滿是焦急。
她慌裡慌張地收拾著行李,把衣服一股腦地塞進箱子裡,哪裡還顧得上是否整齊有序。
窗外的風呼呼地刮著,吹得窗戶嘎吱作響。
她的心也如同這狂風中的窗戶一般,七上八下,充滿了不安。
出門打車,一路風馳電掣地往機場趕去。
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幾盞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拉長了她孤獨而焦急的身影。
她不斷在心裡祈禱:「爸爸,您一定要等我,一定要好起來。」
一路上,她的心情沉重無比,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父親那和藹親切的面容以及過往一家人幸福美滿的畫面。
那些曾經一同度過的歡樂時光,此刻如同精彩的電影一般,在她的腦海中不停放映。
父親那溫暖如陽的笑容、母親那慈祥溫柔的眼神,還有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的溫馨場景,每一個細節都歷歷在目,清晰無比,卻又仿佛即將支離破碎。
經過 8 個多小時的顛簸,飛機終於落地魔都機場。
夏晚晴拖著疲憊的身軀,腳步匆匆地走出機場。
趕到醫院的時候,母親正失神地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眼睛紅腫得如同兩顆熟透的桃子,頭髮也有些凌亂。
夏晚晴快步走過去,一把抱住母親,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仿佛這樣就能給予母親力量:「媽,爸爸現在怎麼樣了?」
母親抬起頭,眼神空洞地看著夏晚晴,仿佛失去了靈魂:「還在搶救,已經進去好長時間了。」
夏晚晴握緊母親的手,那雙手冰涼且顫抖,她試圖將自己的溫暖傳遞過去,仿佛這樣就能給予母親力量和安慰。
母女倆就這樣靜靜地守在搶救室門口,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秒對於她們來說都是煎熬。
那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此刻在寂靜的走廊里顯得格外清晰,每一聲都像是敲在她們的心尖上。
終於,搶救室的門開了,醫生走了出來。
夏晚晴和母親立刻站起身迎上去,眼神里充滿了期待和擔憂,仿佛溺水的人在拼命尋找救命的稻草。
醫生摘下口罩,神色凝重得如同烏雲密布的天空,緩緩地說:「病人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情況還不穩定,需要進一步觀察治療。」
夏晚晴和母親稍稍鬆了一口氣,隨後跟著護士將父親轉移到了病房。
看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父親,夏晚晴暗暗握緊了拳頭,暗下決心,一定要弄清楚父親公司的事情,幫助父親度過這個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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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尊宴私家菜館.
一豪華包間裡,正觥籌交錯。明亮的燈光下,精緻的餐具閃爍著奢華的光芒。
「來來來!劉社長,嘗嘗這道鱈魚獅子頭,這可是這裡的招牌菜。」邱奎滿臉堆笑,親自夾起一個獅子頭放進劉社長的碗裡,他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嘴角咧得大大的,臉上的肌肉因為過度的笑容而顯得有些僵硬。
「......」
「小邱,你有心了!」劉社長笑著道,他的臉上泛著微微的紅暈,顯然已經喝了不少酒。
劉社長的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一絲滿足和愜意,嘴巴上揚,露出幾顆被菸酒熏黃的牙齒。
「我能有今天,多虧劉社長提拔,以後我還想為您鞍前馬後,希望劉社長能給這個機會。」邱奎微微彎腰,語氣里充滿了討好。
邱奎的眼神中充滿了諂媚,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緊張又期待地盯著劉社長。
「好說!好說!」劉社長醉眼朦朧,大著舌頭說道。
劉社長的眼神有些迷離,說話時舌頭都有些打結,一隻手隨意地擺了擺。
「劉社長,這是我兒子從加拿大帶回來的洋酒,您拿回去嘗嘗,如果好的話,讓那臭小子繼續給您往回拿。」
邱奎說著,將一個精美的禮盒推到劉社長面前,邱奎的臉上滿是討好的神情,雙手恭敬地將禮盒向前推送。
「這不行,我不能要,今天吃得好,喝的好,不能再要你的東西了!」
劉社長嘴上推辭著,眼神卻不自覺地瞟向那個禮盒。
劉社長皺著眉頭,假裝嚴肅,可目光卻時不時地落在禮盒上,透露出一絲渴望。
「劉社長,這酒您沒喝過,您回家仔細嘗嘗!」說完輕輕地拍了拍裝酒的禮盒,邱奎的眼神里滿是期待。
邱奎的表情更加殷切,身子又向前湊了湊,仿佛生怕劉社長不接受。
劉社長聽聞此話,看到他的手勢,不再推辭,用手指了指邱奎,笑著說:「你這小邱,下不為例哈!」
劉社長臉上掛著看似無奈的笑容,可眼中卻滿是得意和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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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思易和媽媽,在病房裡天南地北,國內國外,從小時候聊到現在,時間飛逝。柔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病床上,給整個房間都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
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顏思易一看是爸爸來了,看上去父親的神色,比早上好了很多。
父親的臉上洋溢著輕鬆的笑容,眼角的皺紋似乎也舒展了一些,眼神中不再有之前的焦慮和擔憂。
看來自己這麼快甦醒,讓父親心裡的負擔徹底放下了,回家休息的也不錯。
「爸!你來了!」顏思易開心地和爸爸打招呼。
「嗯!我來替你媽媽,你媽吃完再走,你妹妹在家吃過了。」
說完揚了揚手裡提的打包盒飯,那盒飯還散發著陣陣熱氣。
看到丈夫提著飯進來,陳娟趕忙擺上桌子,動作麻利而熟練。
父親將飯盒小心翼翼地擺放在桌子上。
顏思易自己抽了幾張濕巾擦了擦手。
笑著問道:「爸!給我和媽媽弄得什麼好飯菜。」
爸爸將飯盒一一打開,指著飯菜說:「小易,看看,是不是都是你愛吃的?」
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佳,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顏思易一看,果然都是自己愛吃的飯菜。
雖然說父親是一個大大咧咧的粗人,但他卻記得自己的口味和愛好,顏思易不由心裡一暖,眼角慢慢濕潤,那晶瑩的淚花在陽光下閃爍著。
陳娟看到父子倆的溫馨場面,也是非常感慨。
自從高中畢業到現在,父子倆冰冷的關係開始解凍,陳娟心裡很高興,那笑容如同綻放的花朵般燦爛。
三人一言不發默默地吃著飯。溫馨的氛圍在房間裡瀰漫,只有偶爾的咀嚼聲和餐具的碰撞聲。
吃完飯不久,孫護士來到病房要給顏思易換紗布。
陳娟和顏玉明自覺收拾好飯盒站在一邊,等著孫護士給顏思易換完紗布。
「你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看上去只有一個淡淡的紅印,我從來就沒見過傷口癒合如此快的病人,就不給你繼續包紮了。」
孫護士的聲音輕柔而溫和,帶著一絲驚訝。
孫護士說完就離開病房了。
「爸、媽,你看我都恢復好了,我明天要出院。」顏思易迫不及待地說道。
還沒等顏玉明開口,陳娟就急忙說道「你這孩子!這不胡鬧嗎!你說出院就出院啊!出院以後,再發生點意外怎麼辦!」
陳娟的聲音里充滿了擔憂和責備。
「媽,我真的恢復了,不信我給你翻兩個後空翻」
說著顏思易就要下床,動作急切而堅決。
「行了行了你這孩子,出不出院又不是我和你爸說了算的,得醫院和林醫生決定。」陳娟趕緊攔住他。
「好好在這等著,我和你爸去找林醫生商量一下。」
說完陳娟和顏玉明去醫生辦公室找林醫生。
大約 20 分鐘後,顏玉明回到病房。「爸,我媽呢?」
「林醫生說明天上午檢查通過後,傍晚就可以出院了。」
「我讓你媽先回去了,你妹妹自己在家,你媽也不放心。」
顏思易點頭表示明白,自己明天可以出院心裡還是很高興地。
「小易,出院後你有什麼打算?」
「啊!出院後我先去凱旋娛樂結束我的實習,再去別的公司看看有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