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了名的賤骨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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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吳和蘇洋將小六子的骨灰放在了廟裡並為小六子補了一個簡單而不失昂貴的葬禮之後，蘇洋手提著百萬鈔票問老吳接下來如何？他簡單的認為有了錢就此退於荒山野嶺，隱姓埋名過個三五年等風頭過去再出來也挺好。

  老吳生氣了，他從沒發過這麼大的火，他摔了手裡的酒瓶子說：「蘇洋，你小子是忘了你的初心了？咱們為什麼幹這個啊？仙人跳、搶劫、和毒梟交易、和黑社會火併就他媽差殺人了，為了什麼你還記得嗎？」老吳吼的撕心裂肺，好在喪樂吹得起勁兒，遮蓋了兩人的爭吵。

  蘇洋默不作聲，聽著老吳數叨著自己！

  「花椒是誰糟蹋的？那是你老婆啊，剛結婚讓人摁在了床上先你一步入了洞房，這頂綠帽子戴著就這麼舒坦？」蘇洋扯住老吳的衣領，奪眶而出的眼淚潤濕了雙眼，他怒吼道：「你別說了，我讓你別他媽說了」老吳被蘇洋推倒在地！

  「行，不說你了，說說我，我幹嘛的啊！我一個殺豬的，弄的現在就差殺人了，這一切都是誰給的？你二哥被人活活打死在豬圈裡，血染的頭就埋在豬屎里，難道這些你都忘了？遠的不說，咱就說小六子……」老吳哽咽了，失聲痛哭。

  沒忘，這些不共戴天的事兒又怎麼能忘？這個社會太可怕了，翰隆集團的九叔是一個雙手沾滿血水的大魔頭，仗著有人撐腰，搞壟斷，搞打砸搶，搞得整個烏城市腥風血雨，民怨哀嚎，連他娘的小打小鬧的黑社會都懼他三分，紛紛重返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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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吳的事兒就是一個縮影，老實本分的養殖大戶被生生弄成了妻離子散的靠搞仙人跳餬口的壞蛋，家裡人是死的死殘的殘，被奸的奸，剩下的畏懼強勢敢怒不敢言，還有的忍氣吞聲懦弱的苟且般活著！這個仇不共戴天，可報仇靠什麼？靠報警？不報警還能多活幾天，報了警斷胳膊斷腿那都是小事兒，屍骨無存的也大有人在，警匪勾結、警匪一家在烏城早已是不爭的事實。難道靠老吳手裡的殺豬刀嗎？別逗了，誰是殺人的老手，誰又只是個屠夫，那蘇洋不明白，他老吳不會心裡沒數。

  蘇洋被罵醒了，老吳也罵累了，兩人倚著桌腿痛哭流涕。喚醒鬥志的蘇洋，抹了一把掛在嘴角的眼淚鼻涕說：「干，都他媽聽吳叔的」

  二人都換了身行頭，衝鋒衣，工裝褲，高筒登山靴束腿，各背了一個背包，裝了數十沓紅鈔驅車前往有地下兵工廠之說的仿真槍交易中心——聞華玩具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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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華是一個文龍畫虎，剃光頭戴金鍊的壯漢子。臉上刀疤從額頭向左臉延伸，越過嘴唇一直到下巴處，面部猙獰，其態可怖的他早年間開了個玩具廠，賣一些兒童玩具槍和塑料刀斧之類的小玩具。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貨架上多了弓弩之類具有殺傷性的玩具，到現在槍枝彈藥也有的售，不過是一些地下交易，雖然仗著背後有人但膽子還沒大到明目張胆的地步，這樣一來也可收放自如。

  櫃檯里的聞華，領著老吳叔侄從後門左繞右繞進了一處胡同，穿過土牆進了一間屋子，四五個年輕人正在打牌喝酒，滿屋子烏煙瘴氣，一個個凶神惡煞般盯著眼前這兩個陌生的人。

  講道理聞華做買賣還真是童叟無欺，槍不貴，貴的是子彈，兩個人是長槍，短槍分解開裝了滿滿一包，另一個包里鼓鼓囊囊的全是子彈，與此同時外面響起了歡快的音樂和鞭炮噼里啪啦響著的聲音，老吳不露聲色，隨口寒暄說：「哎！這外面幹嘛呢？」

  光頭漢子聞華淡淡的有一句沒一句的說：「隔壁老王40歲了，娶了個17的小姑娘，正辦婚禮呢！」老吳笑笑，王華接著說：「好事兒，誰讓他有錢呢，這傢伙讓他造的啊！據說光鞭炮就買了一車」老吳面無表情，嘴上無話，正在裝包的手將分解開的兩把手槍重新組上，在聞華驗錢的同時也悄悄壓滿了幾個彈夾，蘇洋不解的看著老吳給自己眨了一下眼睛。

  一旁坐著的幾個年輕人調笑著說：「說起這婚禮啊，記得不記得有一次有個新娘子被五叔給按在床上辦了的那事了？」

  「不是那時候你丫在嗎？說的跟你看見了似的」

  「怎麼不在，據說還是個處，血和著水染了一床單呢！真他媽是個騷貨」

  ……

  這幾個人的話讓蘇洋怒火中燒，瞬間紅了眼眶，叫罵著從包里抽出那把壓滿彈的手槍，抬手便射，窗外婚禮正在熱鬧的進行著，鞭炮聲伴著嘈雜的人聲，鼎沸的婚禮現場被推上高潮，屋內老吳和蘇洋兩人借著鞭炮聲給屋子裡的人挨個來了個點名，瞬間血水浸滿了整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