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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的四人都不作聲,和尚用外衣抱著拿著手槍的手,在過檢查站時,本要攔住例行檢查的警察一看是和尚,便恭恭敬敬的放行了。這時的方承鼻孔里塞著兩團紙巾防止流血,本打算下車離去的和尚聽到藍小藍無意間叫了一個名字——章然!心想這個開車的人難道就是九叔嘴裡說的那個亡命徒?可通緝令上說他凶神惡煞呀!沒看出來啊,和尚知道九叔、神秘人、老三都不是好東西,但壞人的敵人是好人還是壞人呢?反正和尚的原則就是既替天行道,又收佣金,壞人必須死,既然你章然讓我得來全不費工夫,我也不能辜負上天賜予的一番美意啊。
他押著章然將車子開到了翰隆大廈的地下停車場,剛停好車下來便遇見從樓里出來的王中。他上前叫停了章然,將手中的相片放在章然的臉龐仔細對照了下,確認後便直愣愣的上前扯著章然的衣領,一副警察的架勢和口吻說了一句:「你,跟我走一趟」
和尚怒了說:「你丫誰啊?」
「這事兒跟你沒關係啊」王中來勁似的指著和尚一揚手晃了一掌說:「別以為你那麼大個子還剃個光頭我就怕你,啊,屁話多照樣弄你」
「唉喲,我真是給你臉了」和尚剛說完這一句,瞬間將包著衣服的手指向了王中,王選見機悄莫聲的從和尚身後蹦起將一塊半截磚狠狠的拍在了和尚的大光頭上,充血上頭的和尚在倒地前堅持轉過身看了看王選是誰敢在佛爺頭上動土,隨著一句「我操」出口摔了下去,槍也掉了出來!王中這會兒看見掉在地上的槍,才有點兒脊背發涼,一個健步上前撿起地上的槍指著章然。還沒等王中說話,藍小藍便生怕這個楞頭青傷著章然,上前拉了把王中說:「你小心點兒,再傷了人」
王中一甩手,將藍小藍推倒在地,手裡的槍衝著藍小藍指指點點說:「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啊」章然看著倒在地上的藍小藍,又看了看王中和他手裡的槍急了,二話不說上前奪過王中的槍反指回來。所有人都愣住了,奪個槍真有這麼簡單?方承看著此時拿著槍占據主動的章然,沖王選拱火說:「別著急,槍一響對誰都不好,再說了他會使槍,心狠手辣,真的」
王中怕的半屈著身子,雙手抱拳說:「哥,有話好說是不是」。
藍小藍也怕了,她怕章然一時腦熱,開槍殺了人,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王選看著章然用槍指著自己兄弟王中,更怕了,上前語氣軟和的說:「別衝動,誤會」
王中上前一步說:「哥,真是誤會,放下上槍有話好說」
藍小藍也上前一步說:「章然,槍一響可真就說不清了」
方承上前兩步混不吝的笑著說:「不是我說,你拿槍的姿勢還挺酷的」說罷還衝章然眨了下眼睛。
王中急了,言辭懇切又略帶挖苦的沖方承說:「這事兒跟你沒關係吧?別拱火了成嗎?爺」
此時從門裡衝出幾個手持砍刀和木棍的白襯衣,黑西褲的男子朝章然打去。正猶豫間,章然一把拉過藍小藍護在自己身後,方承也奪步過來。章然嘶吼著,仿佛一頭受驚的野獸,紅著臉扣動了槍機,槍響了,襯衣男子一個接一個的中槍倒地,砍刀棍子乒啉乓啷的掉在地上。
視頻監控室的操作台前站著的九叔表情嚴肅,目光凝重,當他看到章然的開槍行為時,由衷的感嘆說:「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殘忍但不嗜殺」
「是啊九叔,此人擊中的部位都是些胳膊和腿等不致命的部位」說話的是九叔的親信權兒!
不過說實話,九叔哪裡知道章然是真的打不著,別說瞄準了,能摳響都實屬不易,誤打誤撞地放倒了一些人,在九叔眼裡倒成的殘忍不嗜殺的仁義之徒
「權兒」九叔將手裡的酒壺揉搓著,沖一旁的親信問道:「這事兒你通知他了嗎?」
那個九叔口中的親信權兒畢恭畢敬地杵在一旁答道:「通知了」九叔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知道他通知的人不會露面,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接著說:「都準備好了?」
「一切都準備妥當,在第二層走廊里」權兒答。
「好,按計劃進行,走去看看」九叔揚了揚手說!
地下停車場,章然的爛槍法也讓地上躺了四五個人,九叔手底下不乏一些不怕死的人,不怕死可是怕遭罪啊!真是直接斷氣倒也舒坦,可看著地上一個個痛不欲生的兄弟,剩餘的人躲在牆後和頂樑柱後蠢蠢欲動,但又不敢都不敢做出頭鳥,雙方就這麼僵持不下,藉此機會章然讓方承和藍小藍先走,一定要生死在一起的藍小藍站著不動,若不是章然以槍抵頭以死相逼,方承和藍小藍也絕不會走。
章然送走二人,叫囂著沖在牆後尋找機會蠢蠢欲動的人說:「來啊,出來啊,我子彈不多了,再開兩槍就可以被你們亂棍打死,但前提得看你們誰願意為兄弟們先挨了這兩槍,來啊,過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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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隆大廈第二層走廊里人頭攢動,烏泱泱站了三路,所有人統一著白色制式襯衣和西褲。
九叔走到前面停下腳,為跟前的兄弟整理了下衣領,並在身旁兄弟的肩膀上拍了下後轉身站到了正前方的台階上說:「兄弟們,前幾日了閒山莊的三爺連同山莊一起被端了,想必大家都聽說了,那腦袋上的槍口有這麼大」九叔說著,雙手圍成了個圓,說:「這是京城來的調查組不假,是烏城市局,武警都不假,但三爺人不傻,打不過還不會跑嗎?坑道通向後山,至於全軍覆沒嗎?」九叔侃侃而談,情緒十分激動,接著說:「事情再明白不過了,大難臨頭各自飛,咱們這麼出此下策不是咱們不仁義和不講人情世故,他為保全自己而不惜犧牲咱們,這事兒能答應嗎?」九叔撕心裂肺的吼道:「當然不答應」
眾人齊呼附和:「不答應」
「謝謝兄弟們,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九叔說著深深鞠了一躬說:「這一仗為自己而戰,坐以待斃只會走三爺的老路,拜託了」九叔說著又深深鞠了個躬,走廊里站著的眾兄弟齊刷刷彎下腰,鞠躬回禮!
出了翰隆大廈的方承,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之前章然開車不方便接所以將手機交給了方承,這個時候打什麼電話?無心接聽的他將手機摁下了拒接鍵,方承一心想找個什麼方法解救章然,可他卻心緒雜亂,感覺無能為力和無計可施。
電話又響了,方承接通電話,剛要叫罵,只聽對面說:「章總,這都多久了?欠的錢也該還了吧」
章然的公司倒閉了,是市里一家新起的大公司搞的壟斷導致的,無力挽回,致使章然欠下員工一大筆工程款。這些工人早就卯足了勁兒要報復章然,在最早警察入駐章然家時,那群工人便守在那兒鬼鬼祟祟好幾天了,不明真相的工人們以為章然和警察們勾搭成奸,私自動用了政府警力對自己加以保護,本想忍氣吞聲的他們在看到電視上的通緝令之後,覺得找他要個工資應該綽綽有餘,大不了打個黑棍解個心頭之恨也行,這就是人為錢死的重要表現,他們才不管什麼通緝令上所說的如同凶神惡煞般的壞蛋形象,只知道如果章然做壞蛋?可想而知那得多業餘。
方承聽到這些個要帳的工人這麼的不可一世,心生一計,心想欲蓋彌彰就要渾水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