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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姚翁進了裡屋,和尚才對方承說道:「方承,你們倆說啥呢?打啞謎一樣,得讓誰同意啊?」
方承聽到和尚的疑問,心想:這姚翁也真是的,一遍一遍的問,現在好了吧!和尚問起,我咋說啊?當即故作鎮定的說道:「姚翁歲數大了,胡亂問的吧!」
不對,和尚總覺得這個方承有些不對,一直以來都是這麼神神秘秘的,方承看著和尚若有所思,好像是開始懷疑自己了,解釋道:「佛爺,我......暫時還不能說,但你要知道,我和章然是髮小,既然和你們一起做這些事,絕對不是敵人,希望你信我,也希望你能懂我暫時的難言之隱」看方承說的真切,和尚半信半疑,剛要說話,姚翁從裡面的房間走了出來。
和尚才沒繼續問下去。
方承上前剛想攙著姚翁的胳膊,便被姚翁給拿開了伸過來的雙手。
姚翁還是剛才那一副模樣,來到操作台前,說道:「還沒老到要人攙扶的地步呢」
方承看著姚翁這不冷不熱的態度,說道:「姚翁,我知道這挺麻煩您的,該多少錢,我給您多少錢」
姚翁揚起拿著刻刀的手擺了下說道:「佛牌拿來,分文不取」
和尚看著方承將古玉佛牌遞給姚翁,心想:這個老漢,剛還咬著牙說金石作坊不做贗品,從裡屋轉了一圈出來,便同意了?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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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翁拿著方承遞過來的古玉佛牌看了看,說道:「雖工費不取,相同的玉石我這沒......」還未等姚翁把話說完,方承依然從懷中取來一塊同樣被麂皮布封著的玉石胚子,遞了過去。
姚翁看著方承放在桌上的和古玉佛牌相同質地的玉石胚子,笑著點了點頭。
「姚翁說的可是這個?」方承問道。
「是了,多久取貨?」姚翁將兩塊玉石拿在一起看著,心想這方承真是得了夏四爺的指示,否則這塊玉絕不可能到方承手裡。再加上剛才進裡屋跟夏四爺通過電話,便已知是夏四爺的安排,當然不好拒絕。
現在想來,如果不是夏四爺的智慧,方承小兒又豈會知道世間真有這麼一塊與古玉佛牌相同質地的玉石胚子呢!
「您幾時做好!我幾時來取」方承不敢催姚翁,他深知這金石篆刻一類的是慢工出細活的東西。
「好」姚翁只簡簡單單的說了個好字。
方承急忙說道:「姚翁手藝巧奪天工,希望做舊這些,也一併做了吧!十分有個八九分相似即可」
「小子,打趣老漢呢嘛?」姚翁笑著說道:「憑我的手藝,我敢說全天下就我這一份,十分不敢說有十一分相似,十分不在話下」
和尚更懵了,這怎麼好好地話不好好說呢?方承衝著姚翁深鞠一躬,和尚看到也緊忙跟著行禮。姚翁仍是沒有抬頭,卻衝著和尚說道:「大個子小心頭」和尚才覺得自己起來時的頭差點撞在身旁的架子上。
姚翁繼續說道:「小店狹窄,東西多,還是第一次進來這麼高的......光頭」和尚聽著姚翁說的憨憨的一抹光頭,笑了笑。
3
方承和和尚二人出了金石作坊,剛來到門前便看到不遠處駛來一條船,船上赫然站著章然和黑蛋兒兩人,而不遠處的平台上追著三五個人,船後還跟著艘船,向二人追來。
待章然乘坐的船駛過之後,和尚眼疾手快將鐵鏈旁邊的一根長杆踢進了水中,正撞在後面追著的船上,輕輕的長杆被和尚踢的足有千鈞力,因為那長杆竟將一船的人砸下了船掉進了水裡,還沒等岸上的三五人追來,和尚和方承二人已經上了停在岸邊等著載人的船,出了天湯谷的暗市。
方承和和尚兩人下了船,便見到已經在等著的章然和黑蛋兒兩人正坐在車裡,黑蛋兒在幾人從梧桐南巷19號出來時就電話聯繫了王少,讓他找輛車停在天湯谷的出口處,為了後續幾人的出行代步之用。王少雖說讀書少,但是辦事還算利索。
黑蛋兒開著車,將三人拉著衝著烏城市而去。
章然看了看和尚和方承說道:「事辦成了嗎?」和尚笑了笑和方承對視了下說:「我們一切順利,倒是你們被人追出了水寨暗市,多少有些狼狽啊!」
「狼狽歸狼狽」章然說著,拍了拍副駕駛位置下腳邊的大背包說道:「好在不虛此行」
方承探頭看了看章然腳下的大背包,豎著拇指說:「不管過程如何,結果是預期的那樣是嗎?」
和尚看著章然點頭,問道:「這有五百捆?」
章然笑著說道:「只多不少,後備箱還有一包,這個楊志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楊志這把可崴泥了,沒想到這行的生意這麼好做,他敢印這麼多存貨,也不怕倒騰不出去!」黑蛋兒開著車說道。
「那你們是怎麼和他們鬧得這麼不愉快?」方承問道:「追出來那麼多人?」
「這小子,性子軸,死心眼唄!」章然說著,講起了他和黑蛋兒兩人進了天湯谷暗市之後的事情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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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然和黑蛋兒兩人從北谷的入口進了天湯谷的暗市,看誰都像搞假鈔生意的。谷底暗市的燈光有些地方十分晦暗,兩人剛進了一間商店,黑蛋兒準備買上兩瓶水喝,順便跟老闆套套近乎,打聽一下楊志的事情。
黑蛋兒心想:這個楊志還真會找地方,暗市之中雖說是大都正經生意人,但這又好像藏污納垢之地,生產和倒騰假幣確實是個好去處。
章然和黑蛋兒兩人剛走到門前就見到一個長發瘦長條的男子急沖沖的鑽出了這間商店,這男子的樣子活像個刀魚,小駝背頂著趴在頭上的油頭長髮。嘴裡叼著根棒棒糖,懷裡揣著兩條捲菸。
後面的追著的是這間小商店裡的老闆,老漢蓬亂的頭髮下的臉龐上掛著一個老花鏡,低垂著搭在鼻頭上,一手拿著把紅鈔,一手抄著根笤帚,剛越過章然和黑蛋兒兩人,那個如同刀魚一般的瘦長條,翻過石棧橋到了河對面,來到一處牆前,輕輕一躍上了二樓平台,消失在了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