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今天臨出門前李所說水華把東西放到了她梳妝檯里,玉芙蓉便想起了水華頭上那朵絹花。
無他,出門時水華頭上的絹花已經不見了。
原本玉芙蓉已經想好怎麼解釋那絹花的由來,自己那朵不屬於她的絹花,可看清那朵絹花後,玉芙蓉恨不得親自過去教柔昭儀怎麼陷害人。
水華頭上那朵絹花用的是最新的料子做的。
玉芙蓉看清楚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的無語。
再說那些書信,許狀元的字如何她並不清楚,可剛看到開頭的容兒,她便知道,柔昭儀想必是派人去搜查了一些她的書信。
只是不成想弄巧成拙,玉景的乳名叫容兒,而她是蓉蓉。
想必柔昭儀的人把她給玉景的回信看成了旁人寫給她的。
彼時玉芙蓉還在心裡感慨,果然有時候在信里胡說八道是有用的,瞧瞧,這不就是意外之喜麼。
只是今日還有些許問題,她沒想明白。
柔昭儀既然安排好了人來陷害她,那又何必親自過來。
她很難為柔昭儀找到一個合理藉口,最後只能歸結為蠢的多此一舉。
不過柔昭儀來了,她倒也看出了些許事情。
比如柔昭儀或許真的同皇后有了聯繫。
否則柔昭儀如何能使喚的動御前的人?
要知道御前當差的都是經過層層篩選的人,新入太極宮的小太監,說到底不是柔昭儀可以賄賂的人。
況且看水華和那小太監準備安然赴死的模樣,只怕是家裡人的事情都給安排好了。
柔昭儀是得寵,可她家裡也不過是一介貧民,哪裡能替柔昭儀如此穩妥的處理這些事情。
況且皇后縱容柔昭儀利用周常在,甚至不惜給周常在下毒,看來是想敲打一番周常在。
畢竟周常在近日實在是「活躍」,今兒個不是同柔昭儀拌嘴,便是打了哪位寶林常在,亦或者是跟她鬥嘴。
一旦惹了什麼禍事便搬出皇后來,換成她有這麼一個妹妹,她都恨不得給人毒啞了。
而那幾日的鬧脾氣,只怕是周常在對給自己下毒這事兒不滿,只不過鬧了這麼一場,周常在還是中了毒。
說起周常在,在床上躺了整整兩天才清醒過來,而後便沉默寡言了好幾天。
不過這都是後話,此時玉芙蓉正撐著頭看著手裡的如意祥雲紋玉佩,這枚玉佩她是真喜歡,可惜不是自己的。
否則若是又惹出什麼禍端,她只怕是翻不了身。
這枚玉佩可不好解釋,一是時間久遠,二是這原本是一個男人的玉佩。
今日之事說到底是柔昭儀不靠譜,才叫她察覺了出來。
若是柔昭儀縝密些,光是上頭寫的她的乳名,這事兒只怕是今天都結束不了。
可惜寫成了玉景的。
只是柔昭儀不是很得皇上寵愛麼?
那麼想必她也是知道前朝與後宮的,她投入皇后的懷抱,皇上作何感想?
難怪今日瞧著皇上不高興的模樣,第一可能是因為她與旁人「私通」,別說她如今面上得寵,就是不得寵,私通朝臣那也是死罪一條。
想到這裡,玉芙蓉的眸光驟然暗淡了下來。
從前不過小打小鬧,可這次確實想直接要了她的命。
玉芙蓉放下手裡的玉佩,端起一旁有些冷掉的茶,輕抿了一口。
該怎麼反擊呢?
「小主,方才人派人送了一碟子糕點來。」,聽蘭捧著一盤點心走了進來。
玉芙蓉又想起那個膽小怯懦的才人,而後道:「一會兒你去她宮裡瞧瞧,她身邊的人是怎麼回事,主子出門總要有個人跟著,順便敲打敲打,別叫那些捧高踩低的欺負了她去。」
聽蘭指了指自己:「我嗎?我嗎?」
玉芙蓉看著聽蘭眼神亮晶晶的,沉默了片刻道:「罷了,一會兒你陪我插花,叫聽梅去吧。」
聽蘭把糕點放在了矮桌上,蹲在玉芙蓉身側給玉芙蓉捶腿道:「小主最疼奴婢了。」
玉芙蓉笑著揉了揉聽蘭的頭:「疼你,也疼聽梅,你倆都是一樣的。」
對比聽蘭並沒有不滿,而是笑嘻嘻的認同。
聽梅帶著玉芙蓉的回禮去了方才人宮裡,彼時方才人正一個在寢殿裡捧著一本烹飪書研究糕點。
而她的貼身宮女則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門口。
情況有些許出乎意料,聽梅原本以為會看到一個囂張跋扈或者是備受欺凌的怯懦才人。
「小主,玉小儀身邊的聽梅姑娘來了。」,翠翠站在門口看向寢殿內的方才人。
方才人這才放下書,看向聽梅帶著幾分猶豫道:「是你啊,可是小儀姐姐叫你過來的?」
聽梅捧著手裡的盒子,垂眸恭敬道:「回小主的話,奴婢是奉了我家小主的命過來給才人送東西。」
方才人伸手扣著矮桌的一角,怯怯道:「我知道,多謝你,給翠翠吧。」
聽梅福了福身子,把盒子遞給了一旁的翠翠,而後聽梅便回去了。
方才人宮裡被打理的井井有條,雖說人不多,卻也各司其職並沒有出現那些捧高踩低的宮女太監。
聽梅回去後把所見所聞告訴了玉芙蓉,玉芙蓉撐著頭沉思了一會兒道:「那估計就是方才人真不喜歡帶人出來。」
聽梅微微頷首:「奴婢去的時候瞧見方小主一個人在寢殿內坐著看書,而方小主的貼身宮女正站在寢殿門口伺候。」
玉芙蓉點了點頭:「罷了,她沒有受到欺負就好。」
第二天,水華和那小太監到底是守不住刑,招了。
二人都說是柔昭儀指使的,給周常在下毒也是柔昭儀指使的。
當兩份狀紙呈現在孟祈安面前的時候,孟祈安沉默了許久。
玉芙蓉能想到的孟祈安也能想到,所以孟祈安今日心情才格外的不好。
原本是想著柔昭儀可以幫忙牽制著皇后,好讓玉芙蓉熬一熬資歷升上來,再由玉芙蓉去對付皇后,不成想柔昭儀突然便和皇后搭到一塊兒去了。
孟祈安心頭非常的不舒服,一股名為背叛的情緒驟然打亂了心跳。
心情不好的孟祈安一連好幾日都沒入後宮,而柔昭儀也只是被禁足了一個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