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旦被裘峰一驚一乍的嚇的不輕,現在完全不明白面前這個自稱「老夫」的人要和自己說些什麼。這人不會是瘋了吧!
裘峰並不知道周旦心裡所想,也不管周旦是否願意聽,自顧自的繼續說起來。
原來裘氏一族的祖先是一位大能力者,按照周旦的認知就是仙人。據裘氏一族的歷史記載,老祖當年因緣際會在一處遺蹟中發現了一種功法,這種功法主要是用來修煉體魄,修煉到極致不僅全身如磐石般堅硬,而且能夠延年益壽。也因此法,裘氏在當時也算是頂尖家族。但是老祖早年征戰,身負暗傷,在一次沖關時,失敗隕落,家道落敗,加之族人不爭氣,到裘峰高祖那一代,長房保管的功法竟然丟失了,只剩裘峰爺爺這一脈保管的半部練體法還在,自此家族中再也沒有出現一位能修煉到老祖那種境界的族人。
裘峰看著聽的入迷的周旦,笑了笑,感覺在給自己的子孫講故事,繼續說道:「八十多年來,我一直在詢查當年裘氏慘案的真相,但是始終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以當時裘家的實力,想要一夜之間無聲無息毀滅裘氏全族,我自認為就連皇族都不可能辦到。而且我裘家雖然富貴,但並不是為富不仁,自解兵權多年,我實在不知道什麼原因為裘家招到勁敵。」
說到此處,裘峰問周旦:「你可知是為什麼?」
周旦一臉懵逼,心說我又不是你家滅族仇人,我怎麼會知道。
「哈哈哈,你怎麼也想不到,我家族之所以被滅全是由於家傳的煉體術。」一聲悲愴的大笑,裘峰雙眼通紅望著周旦說道:「三十年前,我在青州之地的雁盪山落草為寇時,親眼見到一群人在天上御劍飛行。不,那已經不能稱作是人了,應該稱之為仙人。其中一位要占據雁盪山做臨時修煉場,我當時因為家傳煉體術,身體比一般人強壯,就被這位仙人暫時留下為其服務。他一眼就看出來了我的煉體術殘缺不全,還說看到過在別人修煉這種煉體術。你知道我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嗎。」
周旦被裘峰連連詢問弄蒙住了,只能一臉無辜的看著裘峰。
感覺到自己的失態,裘峰用寬大的手掌抹了兩把臉,說道:「沒曾想在你這個小子面前沒繃住,見笑了。」
周旦連忙招手示意沒事,好奇的問道:「你找到滅你家族的仇人了嗎?」
裘峰好像早知道周旦會這麼問,並未立即回答周旦的疑問,繼續說起後面的經歷。在得知那個消息以後的第二天,那位仙人就以雁盪山將要有打鬥讓裘峰離開了雁盪山。一心想找到滅族仇人的裘峰並沒有按照仙人的指示離開雁盪山,而是躲進了山上的一個密道。裘峰並未找到和自己一樣修煉煉體術的人,而是見識了一場驚天之戰。
說到這裡,裘峰雙眼露出些許驚恐,仿佛那場驚天之戰就發生在昨天。周旦想起了自己在清河鎮的所見所聞,頓時渾身一哆嗦。
裘峰完全沉入到自己的回憶中,繼續講道:「那是一場仙人的戰鬥,飛天遁地,移山吐火。我現在已經完全不記得當時我是怎麼從雁盪山僥倖跑出來的了。那次的經歷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我此生是報不了滅族大仇了,滅我全族的定然是那修習我家煉體術的仙人。仙人啊,哈哈哈,我一將死之人如何與之抗衡?但我裘氏一族數百條冤魂的仇難道就這麼放棄嗎?」
感受到裘峰的不甘,周旦開口問道:「這三十年裡你就沒有查出仇人是誰嗎?」
裘峰抬頭望向石室頂,怔怔的出神,過了不一會才開口回道:「沒有。從那之後我就再沒查找過仇人是誰。我是真的怕了。」
猛吸了兩口氣,裘峰說的事再次顛覆了周旦的認知。雖不知裘氏當初是何等光景,只看自家如今的實力,周家跺跺腳整個衛州城乃至大周都要顫一顫。就這麼一個與周家實力相仿甚至比周家還要強勢的家族,一夜之間被人滅族。除了那虛無縹緲的仙人,他是在也想不出誰能有此能力。
周旦抬頭看著裘峰問道:「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裘峰咧開嘴笑了笑,笑道:「小子,老夫和你說了這麼多,當然是有事要委託於你。」
周旦一聽就頭大,又是「有事相托」,你們青蓮山寨都喜歡委託別人嗎?
周旦實在想不通這一個個都委託自己幹著干那是為啥。硬著頭皮小心問道:「有事?是啥事?」
「當然是好事。」裘峰迴道。
我這一路就沒遇到過什麼好事。周旦撇了撇嘴。
裘峰並未理會周旦的反應,伸著頭問道:「小子,你想不想像我這樣一百多歲仍身強體健。想不想成為那神秘的仙人?」
想!周旦差點脫口而出。但理智告訴他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試探的問道:「我需要做什麼嗎?」
裘峰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說道:「也沒啥大事。我教你我裘家的煉體術,還會給你一個成仙的契機。但是你要為我查明滅我裘家的人是誰。如果有能力就幫我報仇,要幫我報仇,已慰我裘家先祖在天之靈。如果沒能力就把仇人的名字燒給我。」
「我不干?你這是讓我去送死。」周旦指著裘峰大叫道。
料知周旦會是這個反應,用手撥開周旦的抖個不停的手指,正色道:「你放心,我不會白白讓你去送命的。在你實力沒有達到前,你不需要遵守這個承諾。」
「那我要是一輩子都沒那個能力,是不是我就不用遵守這個承諾了。」周旦突然問道。
裘峰白了他一眼,「真要是那樣,我也認命。本來就不對你小子抱多大希望,把煉體術傳你更多的是不希望我裘家的看家本領隨我埋入黃土。」
周旦翻了翻白眼,剛剛還誇我聰慧這會又說不指望我,死老頭子把我當小孩哄呢。隨即嘟囔道:「那我也沒興趣去送死。再說您老不是修煉了煉體術了嗎,一百多歲還這麼硬朗,你自己為啥不去。不是有啥成仙的機會嗎?」
聽完周旦的話,裘峰臉色黯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道:「我要是自己可以,又何必躲在這青蓮山里渾渾噩噩度日。剛剛和你說過了,我的煉體術是殘缺的,一開始我不知道殘缺在哪。這麼多年我不斷練習,身體確實越來越硬朗,徒手碎石接白刃不在話下,但是我自己知道,我的精氣神卻隨著年紀的上長,不斷消散,再去修仙已經晚了。最近十來年我終於知道了,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我裘家的煉體術應該還有一部分是鍊氣神的,只煉體不煉神到頭來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可惜完整的煉體術早已被奸人奪走。」
說完直愣愣的看著周旦問道:「怎麼樣,小子我不信你不心動。跨一步就是另一種人生,移山倒海,與天同壽。」
周旦撇了撇嘴道:「我怎麼感覺你在騙我呢?你都說了煉體術殘缺,修煉無用。你還讓我修煉去幫你報仇,你是想害我!」
裘峰看到周旦極不情願的樣子,頓時就急了起來,嚷嚷道:「臭小子,別不知好歹,從遠了說好歹我也是你長輩,近了說我也是一寨之主,真想謀害你還能和你說這麼多嗎?」
周旦一聽,覺得裘峰說的也有道理,要是想害自己易如反掌,犯不著和自己囉嗦,便不再刺激裘峰,繼續聽他說了起來。
「臭小子心眼還怪多。」裘峰笑罵道,隨後解釋起來「雖然煉體術殘缺,但是你年紀小,加上我還能教你,所以可以少走很多彎路。等你把基礎打好,我就把那個成仙的契機給你,到時候你就可以真正的去當仙人了。」
成仙契機?這倒是個好東西,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什麼契機?」
「什麼契機後面你就知道了,現在不是告訴你的時候。你現在先回答我你願不願意接受我的委託。」裘峰看著周旦。
周旦想了想,說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是我。這青蓮山寨幾千號人,這麼多年你就沒有找到別的合適的人?」
裘峰嘆了一口氣,自嘲道:「看這寨里千把號人,但是山頭林立,各有各的打算,而你不同,你是近期才上山,和他們沒有太深的糾纏。再加上得知你是周家人,我就更放心了,要知道往上數幾代我們兩家子可是姻親。」
周旦相信裘峰說的是實話,如果真的想綁架自己圖財完全不用和自己講這麼多。自從從清涼鎮回來之後,他腦海里全是那幾個飛來飛去的身影,為此他願意拋棄錦衣玉食。當裘峰和他說要教他煉體術時,他的內心其實很激動,他知道自己苦苦尋求的另一條路就在眼前。
周旦沒有怎麼猶豫,便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