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跟兩個打手還在嚎叫,吳老闆還不想他們死,他們忠誠而廉價。
他向一旁的手下嘀咕著什麼,轉頭對長河孤煙說,「你可曾聽說過天上白玉京?」
絡腮鬍對長河孤煙輕聲道,「這好運來是長生仙殿的,差不多行了,反正我們輸的錢吳老闆會還回來。」
長生仙殿她當然沒有聽說過,第一次來天外雲城,第一次賭骰子,她什麼都不知道。
規矩總不能壞,長河孤煙站起身來堅決說道,「我贏的錢還要再加十倍,這三個人還得死。」
等錢到手她就走。
有些人躲在人群里喊到,「好運來出老千,我們下次再也不來了。」
事情越鬧越大,局面已經控制不住,為了賭場聲譽,吳老闆只得無奈道,「好,就依你的意思辦,這三個人死也就死了。」
山羊忍著疼痛,怒吼一聲,「吳老二,這都是你安…」
吳老闆已經一掌劈向他的天靈蓋,讓他不再痛苦,剩下的兩個打手連同山羊的屍體被拖了出去。
拿到補償的絡腮鬍拉著長河孤煙走到一個角落,看了一眼沒有吳老闆的手下,小聲說,「趕快離開雲城,就現在。」
長河孤煙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又接著回到座位上,繼續賭。
骰子換了,莊家也換了。
他好像永遠不會笑,嘴角邊有顆痣,人稱神來手。
他的手法很高明,比山羊好得多,看著賭徒輸得差不多就放水。
吳老闆處理完賭場的事務,匆匆走向雲城最大的妓院,海韻樓。
白面書生柳林飛正在品嘗花似水的鮑魚。
花似水做的鮑魚很昂貴,一個億。
貴有貴的道理,她是海韻樓的頭牌,除了賣身,也賣藝。
有人是天生的婊子,花似水就是這種人,看似柔弱的身體裡卻隱藏著無窮的肉慾。
她不喜歡溫柔,最近來的一個孩子臉她就不喜歡,只有遠心法師來找她才是她高興的時候。
遠心法師殘忍的手法痛到讓她想去死,卻又舒服得要命。
今天又是柳林飛,她既不討厭,也不歡喜。
他晚上好像很忙,每次都是白天來,先吃了花似水做的鮑魚,把湯喝光,休息一刻,再慢慢做正事。
他很懂得享受生活,努力把自己的身體保養好,娛樂和工作都安排得很合理。
每次都儘量跟上花似水的節奏,他粗中有細,柔中帶剛,也有很多次讓花似水徹底滿足。
吳老闆闖進房間的時候,花似水還在柳林飛的身上一絲不掛,她正在興頭上,卻被無情的闖入者打斷。
「老二,你來幹什麼?」柳林飛示意花似水走出去,花似水只得憤然離去。
吳老二說得很急,「賭場來了一個玩骰子的高手,只怕要把咱們的錢都贏走,還殺了咱們三個兄弟,山羊也死了。」
柳林飛穿好衣服,蹙眉道,「為什麼死了三個兄弟?」
吳老二神情恍惚,「她認為山羊出老千,所以殺了他,我打不過她這才過來找你。」
好運來賭場的規矩就是柳林飛定下的,出老千者不論是誰都要死,所以他的生意一直比其他賭場要好得多。
柳林飛思考一下,覺得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問,「老二,你說長生仙殿的人為什麼命都比其他人長?」
他不等吳老二說話,接著說,「這件事就算了,死了三個兄弟,你回去看著場子,那種聰明人,贏得不會很多就會走的。」
吳老二反問,「那她每天都來怎麼辦?」
「打開門做生意,哪有拒人門外的道理?」柳林飛淡然道,「有錢大家掙,兄弟伙才會跟你賣命,你也活的長一些。」
「那點小錢讓給那骰子高手,別動她,聽見了嗎?」
他轉身出去,回頭又對吳老二說,「別搞砸好運來的招牌,下次進門記得敲一下。」
吳老二回到賭場,長河孤煙還在賭,沒有柳林飛的命令,他現在還不敢下手。
今天贏得不少,長河孤煙已經忘了剛才的事,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走出賭場的時候已經天黑,她才發現渾身臭得要命。
「下次再也不賭了,那裡面簡直是豬狗待的地方,臭氣熏天。」長河孤煙哼著小曲回到客棧。
客棧門還開著,小二皮皮歪還在堅守崗位。
心情好,小費自然也多,長河孤煙拿出一百塊錢給皮皮歪,「給我打桶熱水,我要洗澡。」
皮皮歪很高興,如果每天都有這樣的客人,他幹不了多久就能回到家鄉娶一個媳婦。
可惜仁義客棧變為諾怕客棧以來,只有這一個客人。
能活著已經不容易,今天還額外收入一百塊,這總是好的開始。
「阿妹你要等著我…阿哥一定娶你做老婆…他鄉的月不圓呀…水呀咿呀太難喝…」皮皮歪唱著山歌屁顛顛走進廚房。
水很快滿了,皮皮歪轉身欲走,長河孤煙叫住他,「幫我洗澡,這一百塊是你的。」
青春大男孩的皮皮歪今年才十六歲,有客人要求端屎端尿的,卻從來沒要求幫客人洗澡的。
他猶豫著,慢吞吞說,「這個…我不會…」
長河孤煙可不管,她除了賭錢和上廁所自己動手,其他好像都需要人幫她。
她躺在浴桶里,皮皮歪反身對著她,「這有什麼難的?」
這才反應過來,這小男孩在害羞。
她柔聲道,「別多想,我只是沒有動手洗澡的習慣。」
「兩百塊,不能再多了。」
「還愣著幹嘛…動手呀…水快涼了…」
皮皮歪不情願地拿著浴巾走到浴桶旁,「這…活…我幹著手抖…」
長河孤煙長嘆一聲,「一千塊,不干就滾出去…」
來到天外為了什麼?不就為了兩個錢嗎?幹什麼不是干。
皮皮歪努力控制自己的手,賣力地給長河孤煙搓澡。
「對,用力一點。」
「就是這個力度。」
「小伙子不賴呀,還說沒幹過。」
長河孤煙一邊享受一邊誇獎皮皮歪幹活踏實。
這一千塊不好掙,皮皮歪下樓時路都走不穩,猶如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