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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為了生辰,做的一場戲

2024-08-09 13:29:31 作者: 兜小兜
  他喉結滾動,咽了咽口水。

  「只有在出了寢房門的時候,奴才沒有自製住,撞上了收恭桶的宮女。」

  唐綰大驚,連忙招呼管事太監張福金滿宮搜尋。

  直到張福金垂頭喪氣地回來,搖著頭告訴她,「娘娘,可能送去刷恭桶的地方了。」

  唐綰收起思緒,目光回到錦心身上。

  她正等著唐綰的回答。

  「不行!」

  她斷然拒絕,「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父親知道!」

  就算她再需要父親,這件事,還得靠她自己解決。

  唐綰起身,走到銅鏡前。

  鏡中的臉美艷,卻憔悴。

  她苦澀一笑。

  「沒用的,父親他……

  他心裡只有權勢,只有家族利益,哪裡還顧得上我這個女兒?」

  搖曳的燭火,映照著唐綰落寞的背影。

  寢宮內,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她空有一身華服美貌,卻擺脫不掉成為家族棋子的命運。

  她就像是被困在金絲籠中的金絲雀,聽從唐漣的命令,不斷爭寵,封為貴妃還不能作罷,又要覬覦皇后之位。

  她的一生,好像只能聽從父親的安排,為家族、為父親、為弟弟鋪路。

  好像從來沒有為了自己。

  她好累。

  只想做自己,做唐綰。

  唐綰眼波流轉,落在疊放整齊的床榻上。

  除了那日。

  那日,她看著碗裡濃稠深紅的液體,聞著一陣陣傳來濃郁的腥味,耳邊雲梟催促的聲音。

  「娘娘,丞相之命,請您速速服下。」

  從沒有過的反抗念頭,從她心底迸發。

  她幽怨抬眸,看著如銅鑄一般結實的身體。

  唐綰不動聲色,一口吞了碗中的血,細長的指甲在碗邊敲了敲,隨後把碗遞到雲梟眼前。

  口中含著鮮紅液體的女人,殘留的滴滴從嘴角流下,更顯得危險妖艷。

  起初是男人克制的喘息,和女人衣服落地的聲音。

  不多時,刺破手臂,也無法壓制下身陣陣燥熱。

  唐綰一口含上雲梟手臂上流出的鮮血,媚眼如絲,勾著雲梟的心。

  「下次不用端這賤人的血來了,有你就夠了……」

  和雲梟雲雨的暢快,是唐綰唯一一次,衝破家族桎梏的叛逆。

  ……

  夜深,沈惜年還沒有睡著。

  她披了衣服走出來的時候,當值的婢女正在點頭打著瞌睡。

  「長公主,您怎麼起來了。」

  沈惜年擺擺手,退了婢女想要跟著自己的心思。

  自己提著宮燈,輕手輕腳地來到後院。

  陳淵房裡的燈還亮著。

  她輕輕扣門不久,陳淵面無表情地開門。


  沈惜年也不等他開口,自顧自地從他臂彎旁擠了進去。

  「雪大,長公主來奴才院裡做什麼。」

  沈惜年也不理他,徑直走向他房內一隅窗邊,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

  烈焰色的濃雲,越來越厚了,像是要壓下來一般,透著股子詭異。

  她攏著披風,開口安慰。

  「你現在是辰親王,何苦再拿奴才這樣自貶的話刺傷自己。」

  陳淵自嘲一笑。

  「長公主做的這道聖旨,簡直以假亂真。」

  沈惜年笑了,怪不得剛才他如此淡然。

  原來當自己演戲騙他。

  「信與不信的,生辰還是要過的。」

  陳淵這才注意到,她厚實的披風掩著,裡面提著一個精緻的提盒。

  「我就知道你還沒睡。」

  沈惜年一邊說著,一邊把提盒裡的小碟子拿出來。

  「浪費了你的生辰長壽麵,還是要給你補回來的。」

  沈惜年唇齒含笑。

  「她們都睡了,小廚房裡都是些冷菜,我還找了些點心。」

  她頓了頓,抬眸眼裡的光忽閃兩下。

  「還有我藏著的一壺老酒。」

  陳淵站在門口,神色複雜地看著沈惜年自顧自地把食盒裡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擺在窗邊的小桌上。

  桌子不大,磨損得有些老舊,一根桌腿瘸了,靠著牆才勉強站穩。

  雖然沒有幾個菜,擺在上面還是略顯擁擠,襯得桌子更簡陋寒酸。

  沈惜年抬頭,對上陳淵愣愣看著自己的目光。

  「愣著幹什麼,快來把門關上。」

  陳淵轉身,才發現。

  剛才只顧著看沈惜年,房門一直敞著,夾著雪的風飛進來,已經在他腳下鋪了一小層薄薄的雪。

  他關上門,走到桌前,低頭把未拿出來的酒壺取出,各斟了兩杯,一杯放在手邊,一杯放在沈惜年面前。

  沈惜年接過來,開口。

  「我有個弟弟,跟你差不多年紀,看著你,我總想起他。」

  陳淵不說話,只當是沈惜年編了個謊話騙自己,也不去拆穿她話里明顯的不對。

  她比陳淵還小一些,怎麼可能有個弟弟跟自己差不多年紀呢?

  況且,魏國公僅有一個嫡女,從來沒有聽說還有一個兒子。

  哪裡來的弟弟呢?

  見陳淵眼裡終於有了點笑意,雖不達眼底,但眼神暖了些。

  沈惜年歪頭。

  「你不信?」

  「信。」

  「哼,今晚的好事不信,這個就信了。」

  沈惜年撇撇嘴,真是個彆扭的小孩。

  她舉杯,碰在陳淵手中酒杯的邊緣。

  「生辰歡愉。」

  『叮——』

  酒杯碰撞聲清脆。


  陳淵心跳亂了一下。

  他把酒杯送到唇邊。

  「所以今天是為了生辰,特意準備的一場戲嗎?」

  到嘴邊的話,連同冷酒咽了回去。

  他想說,其實不必,他也沒過過什麼生辰。

  他這種人,也不需要過生辰。

  沈惜年仰頭,故作豪爽地把酒灌入口中。

  熱辣的感覺從喉間一路向下,燒得她竟然有些爽快。

  隨後,她悠悠道:「你且等等。」

  看著沈惜年臉上篤定的表情,陳淵眼底晦暗不清。

  他放下酒杯,悶聲『嗯』了一聲。

  頓了頓,又淡淡道:「除了阿娘,沒人記著我的生辰。」

  黑色的睫毛垂著,眼下一片落寞的陰影。

  沈惜年這才發覺,陳淵有雙極好看的眉眼。

  修長的手指攥著酒杯,指骨凸起,透著股子疏離。

  她想要說些什麼安慰他。

  陳淵放下酒杯,剛才眼中的晦暗斂得乾淨。

  「唐府日日往宮裡送血,許是與貴妃有孕有關係。」

  陳淵話鋒一轉,沈惜年頓了頓,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今晚,你也去了?」

  話落,她又覺得不可能。

  今晚大殿周圍,並沒有看到陳淵的身影。

  看著沈惜年微微蹙眉的模樣,陳淵只當是她怪自己,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擅自離開含章宮。

  他搖搖頭,說著『沒有』。

  又把唐家父女的對話複述了一遍。

  「唐府里一個叫雲消還是雲蕭的,偷偷進宮給貴妃送血,那抹額,說不定就是那個人掉的。」

  沈惜年這才知道,他今晚趁著大臣們進宮朝賀,獨自溜出含章宮調查了。

  陳淵疑惑。

  「貴妃要血幹什麼?」

  沈惜年沒說話,他又問。

  「我聽唐將軍說起,似乎還與她有孕有關?」

  她低頭又斟了一杯酒,放在手裡把玩。

  清洌的酒,映出沈惜年細長的眼眸。

  陳淵見她並不驚訝,心裡暗自理了一遍,也沒能想明白這其中的關聯。

  血,有孕。

  喝血,能懷孕?

  沈惜年垂下眸子。

  「這不是個稀奇事了,今晚在宴上,皇兄已經知道了,他們父女摘得乾淨。」

  陳淵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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