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鯤爽朗一笑:「還是瞞不過你的火眼金睛。」
「火眼金睛?這是什麼意思?」
莊鯤五歲教三歲,化身漢語老師傳教:
「很久以前有一隻猴子,叫孫悟空。它有一對眼睛,叫做火眼金睛。」
「你的意思是,我長得像猴子?」
莊鯤撓撓頭:「好像不是這個意思。算了,你自己搜吧。」
「等會再搜,你繼續。」
莊鯤見對方死抓著這個話題不放,也大方地跟多年好友開誠布公:
「三年前,我發現我喜歡上了傅皎。」
男人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果然。你喜歡她為什麼要跑到美國,而且,三年不跟她見面?」
回憶過去,莊鯤的神色逐漸沉重:
「作為一名心理醫生,我愛上了自己的病人。這並不值得鼓勵。
我們行業有個倫理規定,結束治療後,如果心理醫生想要與病人建立親密關係,必須有一個至少三年的「冷靜期」。」
「所以你逼自己冷靜了三年?」
「是的。」
「哦天吶,」男人放下酒杯,給自己的好友鼓掌,「你這份愛,神聖無比。」
莊鯤失笑道:「我只是做了一名心理醫生應該做的。」
「那麼,」男人笑意一收,直勾勾地盯著莊鯤,不放過他臉上細微表情的有一個變化,
「三年過後,你還愛她嗎?」
莊鯤毫不遲疑:「當然,更甚以前。」
「那你這次去中國,她沒跟你一起回來……」
「是的,」莊鯤坦誠道,「我失敗了。」
「誰都比不上那個人在她心裡的份量。」
男人往後一靠,長長地嘆了口氣:
「自然,九年裡,她沒有一天停止過思念。」
傅皎和祁天壑順路去了超市,採購了餃子皮和肉餡和一大袋子零食,提著往家走。
剛走到樓底下,周秘書已久候多時。
祁天壑沒有好臉色:「你過來幹嘛?」
周秘書向傅皎問了聲好,才對祁天壑報告:
「祁老爺子叫你回老宅吃飯。」
「不去。」祁天壑頭也不回往樓道里走。
周秘書急忙跟了上去,勸道:
「祁總,祁老爺子的話你不能不聽啊。」
祁天壑拉了傅皎上了電梯:
「怎麼,他還想揍我啊。」
電梯門在周秘書的苦臉前緩緩合上。
傅皎什麼話也沒說,祁天壑好奇道:「你怎麼不勸我回去?」
「勸你幹嘛?」
「電視上不是常演的麼,賢惠的妻子勸自己老公跟家裡和好。」
傅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些年他們那樣對你,把你當家人了麼。」
祁天壑轉念一想,也是,傅皎是看著自己苦過來的。
高中那兩年,他因為一直吃不飽,瘦了十來斤。
飢一頓飽一頓的時候,身邊總也有一個飢一頓飽一頓的她。
當時,她比他還瘦,兩頰凹陷,皮包著骨頭,腿像兩根竹竿。
兩人在最丑、最窮的時候,也不知怎麼就看對眼了。
傅皎打開門,進屋換鞋,轉頭看向站在門口傻樂的祁天壑。
「你不進來?站外頭不冷啊?」
祁天壑順手關上門,把塑膠袋往桌子上一擱,脫了外套:
「今天哥給你包幾個大的,管飽。」
「又發癔症了。」傅皎搖著頭走向洗手間。
祁天壑國外留學那幾年也不是白留的,餃子包得又快又好。
他負責現包,傅皎負責下鍋煮,兩人一傳一遞,偶爾插科打諢幾句,嘮嘮樂蕪、宴右的長征路,聊聊莊鯤的英式廚藝,談談高中的趣聞……
恍惚間,有種老兩口包餃子過年的味兒。
一聯想,傅皎不響了,假裝手忙腳亂地找著生抽老醋。
「在哪呢,我記得放這了啊。」
祁天壑貼在傅皎身後,伸手將不知何時放在抽油煙機上的調料罐遞給傅皎。
傅皎接過,轉身要去找碗,被祁天壑火熱的雄性身軀擋著。
他緩緩低下頭,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親密接觸了,傅皎耳根子瞬間通紅通紅的,眼神四下亂飄。
祁天壑手上都是麵粉,雙眼發光,正要一親芳澤,門鈴響了。
傅皎連忙推開他,飛快地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