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凌晨,司瑾年醉醺醺回到瀾灣。
傅南星沒想到他會回來,雀躍著從樓上走下。
沙發上,男人連大衣都沒脫,閉眼仰頭靠在沙發上。
傅南星孕期鼻子十分靈敏,還未靠近就聞見了空氣中彌散的酒氣。
於是拐去廚房,做起了醒酒湯。
賢惠如斯,當她端著煮好的醒酒湯叫醒司瑾年的時候,他猩紅的雙眸仿佛在透過她看別人。
「瑾年,喝下去胃會舒服點。」
他唇角譏誚,聲線低沉,「這裡面下藥了嗎?讓我,上癮的藥。」
傅南星痛心,又著急解釋,「瑾年你誤會我了,當時你身體情況危急,那種藥是續命的,我又不忍心看你痛,所以才…」
「所以才讓我變成一個癮君子,這輩子都離不開你的藥了,是嗎?」
「瑾年,我很高興你還願意跟我說話,我可以跟你坦白所有事,把一切說開後,我們還像從前那樣,做對恩愛夫妻好不好?」
「像從前那樣?做恩愛夫妻?」司瑾年坐直身體,凝視面前的女人,「讓我繼續活在,你編織的世界裡?」
傅南星輕嘆,把碗放在茶几上,「你沒有把我交給那些人處理,就說明你對我還有感情,既然捨不得,那為什麼不能摒棄前嫌重新開始呢?我愛你沒有罪,你也應該給我個機會。」
「給你機會,可誰來給司苒機會?」他不禁嗤笑。
「司苒她生病要死了又不是我造成的!」傅南星搖著他的胳膊,「瑾年醒醒吧,你我都不是救世主,決定不了他人生死的!」
從她手中抽離自己的手臂,司瑾年空洞的目光落在她肚子上,「誰說,我決定不了他人生死?」
一股寒意從腳底升騰,傅南星小腹一陣絞痛,「你醉了,有什麼話,我們明天再談吧。」
剛站起來,就被抓住了手腕。
他手勁兒大,疼得傅南星齜牙咧嘴,「你幹什麼,你放手…」
男人聲音幽幽的,「你和司苒是姐妹,你的配型,還沒做呢。」
傅南星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你要讓我給她做配型?我懷著孕,你要讓我救她的命?」
司瑾年沒鬆手,緩緩起身俯視面前女人,「明天我會派人給你做化驗,結果出來以前,就請你,老老實實待在地下室吧。」
「不可能!司瑾年你瘋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嘛!」
傅南星奮力掙扎,「就算救活了她你們也不可能了,折騰什麼,還不如讓她安心去死!」
他越想打她,拳頭就攥得越緊!
提到「死」,他既不願也不能接受!
可即使面前的女人惡貫滿盈,他也做不到不顧及她腹中之子,去拋棄或懲罰。
他能做到的極限就是,如果配型成功,提前讓她生產,然後馬上進行移植。
思及此,他狠了狠心,將傅南星關進了地下室。
身後是傅南星敲擊門板和撕心裂肺的喊聲。
一滴淚從眼角潸然落下。
司瑾年不知道,這淚,是為誰而流!
……
翌日,阿姨叫醒了在沙發上小憩的司瑾年,「司先生,有訪客。」
牆上時鐘指向八點,屋內飯香四溢。
今早五點,司瑾年召集了所有瀾灣的保鏢、保姆、家丁。
關於看管傅南星的各項事宜,也都交代個清楚。
此時,他坐起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她怎麼樣?」
阿姨如實回答,「給太太送過飯了,她沒吃,打翻了,鬧著要出來。」
司瑾年沒抬頭,情緒淡淡的,「隨她鬧去…誰來了?」
「呃,說是您侄子。」
司家人?
這麼早就來拜年了?
司瑾年點點頭,「讓他進來吧。」
司煜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跟了四個保鏢。
見到司瑾年,沒有囉嗦的寒暄,直接開門見山,「小叔別來無恙,今天我來,是找你談合作的。」
阿姨上了杯茶,又給司瑾年端了碗暖胃的湯。
司瑾年對司煜說的合作興致不高,「一起吃頓便飯吧。」
司煜禮貌拒絕,「飯就不吃了,項目著急,急需小叔定奪。」
「需要我出多少錢,直說。」
「小叔出人就行了。」
話落,身後那四個保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