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漾漾呆呆地聽完這番話，看到顧晏神情平靜，不像在說笑。
她輕輕苦笑了一下。
「顧晏，你何必要這樣折磨人？」
顧晏視線微冷，正要發作。
趙漾漾拿出手機，翻開相冊，點出了一張照片遞到他面前。
那張照片，赫然就是前幾天的那晚宴會上，記者闖進501房間，拍到顧晏臉色微紅，而白蕊蕊正一臉柔弱無骨地靠在他身上。
像是有人刻意設計與拱火，緋聞幾乎是一瞬間就鬧得滿城皆知。
但隔天，顧氏的公關便將這些壓下去了。
再也找不到一點跡象。
這張照片，還是趙漾漾公司里一位喜歡挖八卦的同事發給她的。
當時她坐在辦公位上，聽著同事跟她講這些緋聞八卦，臉上微微笑著，心裡卻麻木至極。
感情其實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兩人畢竟同床共枕了三年，早已養成了習慣。
這些天，趙漾漾一個人住在空蕩蕩的臥室，每每想到顧晏時，她就會點開這張曖昧無比的照片，強行讓自己清醒過來。
顧晏臉部緊繃，「你怎麼會有這個？」
「這重要嗎？」
顧晏臉色不太好看，他並沒碰過白蕊蕊。
但他覺得沒有跟她解釋的必要。
在他心底，她應該做好顧太太的本分，而不應該拿這些有的沒的來質問他。
她越界了。
顧晏冷著一張臉。
趙漾漾心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她扯出一抹蒼白的笑，「顧晏，你說的顧太太，我當不起，你走吧。」
顧晏掐滅手上的煙，睨了她一眼，「之所以拒絕我，其實是因為柳修堯吧？」
「我說了，和他沒關係。」
顧晏嗤了一聲，突然拿出西裝口袋裡的照片甩她身上。
趙漾漾怔怔地看著那張照片。
裡面是她和柳修堯。
「那這是什麼？」
「……你派人跟蹤我？」
顧晏沒回應這句話，淡淡道：「堂堂顧家太太與陌生男子私會，你說這個新聞能不能上明日的頭條？」
「我和他根本沒任何關係！」
「那他對你呢，你確定他對你沒有想法？更何況，顧太太，你覺得媒體會不會信？」
趙漾漾內心一片荒涼，被他的話激得笑了起來，「顧晏，我當了你三年的妻子，沒上過一次新聞，沒有在大眾面前露過一次面，現在要離婚了……」
接下來的話，她有些哽咽，說不出口了。
半晌。
趙漾漾道：「顧晏，你怕一跟我離婚，白蕊蕊會被認為是小三，所以想把我的名聲提前搞臭是嗎？」
顧晏微微皺眉，他沒這樣想過。
但他沒說話。
「就當我求你了，」趙漾漾心底發酸，在他面前低頭，她不想連累到別人，更不想影響到柳修堯的事業。
「我們之間的事，別把其他人摻和進來好嗎？」
她語氣明明是懇求的，在他面前也是服軟的態度。
但顧晏很不舒服。
他說不上心底那份不爽究竟是因為什麼，也不願意細想。
他忙了一天工作，其實有些累了，這次來也只是想帶她回顧家，但看她這副模樣，他心裡並不高興。
顧晏隨手套上西裝外套，最後掃視了一眼狹小的房間，臉上有些嫌棄。
剛剛他竟然就在這種地方對她有了那方面的想法。
顧晏修長的手扯了扯領帶，一副要轉身離開的樣子，見她絲毫沒有挽留的樣子，門被他「哐當」一聲重重合上。
趙漾漾神色還有些怔，上前將門反鎖好。
本來以為這事之後，她會有好長一段時間見不到顧晏。
豈料第二天又見到了。
她當時剛剛下班，卻看到了顧晏的車子停在路邊。
黑色的勞斯萊斯，看起來貴氣且顯眼。
顧晏就靠在車邊，氣質矜貴又透著懶散。
趙漾漾今天穿了一身普通的長裙，顧晏卻還是很輕易第一眼叫住了她。
身邊的同事楚雨桐驚訝了一下，「漾漾，你認識啊？」
男人在這站了有一段時間了，看起來像在等人，楚雨桐短暫驚訝了一下，看了一眼趙漾漾的臉，又頓時覺得理所當然。
臨走前，她在趙漾漾耳邊提醒了句：「這些豪門的公子哥玩起女人來都不是什麼善茬，漾漾你小心點。」
顧晏已經三兩步走上前來，注意到她身旁剛剛只有一位女同事，沒有任何男人靠近她，他挺滿意的。
「上車，我送你。」
「你什麼意思？」
「離婚是你單方面和我提的，我還沒同意，送自己妻子回家很正常吧。」
顧晏攥住她的小手，在手心裡輕輕捏了幾下。
正是下班的時間，公司門口不時有員工走出來。
趙漾漾不想在此時跟他撕破臉，被他拉著上了車。
這次齊秘書沒在，顧晏自己開的車。
顧晏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讓趙漾漾上了車。
車子啟動，車內的氣氛有些靜默，顧晏專心開車，趙漾漾沒有主動跟他說話的想法。
許是這幾天太累了，精神也一直緊繃著，她不知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昏沉。
趙漾漾有些緊張，四處看了一眼，確認車開的方向是往她住的小區去的。
她不由鬆了口氣。
「怎麼？還怕我給你拐走？」
她閉了閉眼，假裝繼續休息，沒理會他話里的嘲諷。
等開到了小區，趙漾漾解開安全帶，推了一下門，沒有推開。
「你忘記開鎖了。」
顧晏靜靜望著她這副清冷的模樣。
這些天，其實他沒怎麼休息好。
以往每次睡覺，趙漾漾都會小心翼翼地窩到他的懷裡，見他沒有推開就安靜睡過去。
其實他是喜歡被她這樣依賴的。
但最近，她愣是不跟他回去，跟他鬧彆扭。
齊秘書也許說得對，女人是應該溫柔一點對待的。
顧晏嗓音輕柔了一些，側過頭看她，「不請我上去喝杯茶？」
趙漾漾並不理會他。
顧晏也不惱，輕鬆便拿捏住了她的心思，「一百萬一杯怎麼樣，這次有興趣招待了嗎？顧太太。」
離這處不遠的地方，一輛粉色的豪車跟著停下。
白蕊蕊坐在車子后座，盯著前面那輛車，眼中泛著滿滿的怒氣與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