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108，荷魯斯的行動
靈族丑角戲劇團的成員，都是昔日色孽誕生時，跟隨著笑神西樂高一同逃入網道避難的成員。
丑角遠離靈族社會，不歸屬方舟世界與任何權利機構。
大隕滅事件之後，靈族內部早已分崩離析，丑角戲劇團會利用網道頻繁得穿梭於群星之間，尋找那些失落的方舟世界。
他們在銀河中巡迴演出，履行傳承歷史使命的責任。
基於這個責任，丑角們對於網道的利用，已經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有時就連方舟靈族都無法理解他們是如何行動的。
利用網道的便捷，丑角們幾乎是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極難被其它勢力俘獲。
但荷魯斯麾下的黑暗機械神甫卡爾博，還是用他的邪惡才能，成功捕獲了一支丑角小隊。
正是從丑角小隊的口中，得知了靈族聯合人類搶奪老嫗之劍的行動。
丑角是少數知道黑圖書館位置的知情者。
如今荷魯斯雖然已經在巫師的引導下，成功的進入了網道，卻苦惱於尋覓不到黑圖書館的路徑。
於是卡爾博將這支丑角小隊的領頭者，交給了法比烏斯，希望他能夠從丑角的腦子裡，挖出關於黑圖書館的信息，為荷魯斯解決苦惱。
充斥甜膩血腥味的實驗室中。
法比烏斯·拜爾端詳著卡爾博為他送來的靈族。
這位靈族丑角自被俘以來就沒有說過一句話，她盤膝坐在復仇之魂的密封艙里，對周圍任何事物都視若無睹。
她也許是在冥想。法比烏斯觀察了一段時間後，得到這樣的結論。
下一秒，他俯下身掐住丑角的喉嚨將她狠狠地往牆上撞，牆壁的衝擊力進一步損壞了丑角已經破裂的盔甲。
丑角不復之前的平靜，她大聲的叫嚷起來，緊握住他的手腕，像是一隻憤怒的貓科動物那樣，拍打著面前的法比烏斯。
「停下。」法比烏斯斥責她的同時，為她檢查著身體。
這應該是個雌性，法比烏斯考慮到她的骨骼結構與總體特徵。
靈族擁有與人類相似的次要性別特徵，即便他們的體內結構與人類截然不同。
丑角的拳頭敲打著法比烏斯的小臂，想要掙脫鉗制。她的腳踢在對方的肚子上，卻沒有對面前的墮落戰士造成任何的傷害。
她已經兩天沒有進食，並且肋部的傷口已經化膿，力量被大幅度的削弱，無法對法比烏斯造成任何的威脅。
不過沒有理由讓她冒險承受更大的傷害，這是珍惜的樣本。
法比烏斯這樣想著，將一支注射器沿著靈族盔甲的縫隙中，扎入對方蒼白的肌膚。
丑角在麻醉劑生效時，身體癱軟下來。
她癱在了法比烏斯的手中，如此一來，在接下來的手術中她便不會感到疼痛了。
法比烏斯墮落之初，也曾考慮過施虐所能帶來的價值——但在福格瑞姆用自己的腿換來了一條蛇尾後，他就放棄了施虐的作風。
並且對他的手術而言，施虐本身就是無用之物。
法比烏斯致力於揭露更多關於殘害者的真容，而非讓實驗對象皮開肉綻。
他有著更加高效的手段，來竊取目標大腦里的知識。
法比烏斯吹了一聲口哨，一隻缸生者步履蹣跚的走進實驗室，它的手中舉著一個大托盤，裡面存放著一排工具、營養罐，和一個奇異的裝置。
這個裝置與蜈蚣十分相似，它有柔韌的金屬甲殼和纖維狀的觸鬚。
這是法比烏斯的作品——腦蛆。
他本人對於這個發明相當滿意，即便這是他花費了足足一年才完成的原型體。
法比烏斯輕撫著腦蛆的外殼，就像撫摸著自己的孩子一樣。
在他的撫摸下，腦蛆起伏，鰲鉗柔緩的咔噠作響。與他所有的造物一樣，它由相同的部件培養並構建。而它構成物之中，甚至摻有一絲法比烏斯自己。
「我是它的造物主，而在造物主的創造物中總會誕生一門得意之作。難道事非如此？父之長處遺傳給子嗣——甚至被放大。我相信我為你們貫注的優勢，要遠遠多於我的惡弊。」他低頭看了一眼缸生者，
「微不足道的惡弊使得優勢更加珍貴，不是嗎？」
缸生者以渾濁的聲音作為回答。
法比烏斯點了點頭，「好吧，好吧，我允許自己享用一時的閒暇。」
他轉身再次面對他的俘虜——麻醉劑已經完全生效，丑角柔軟的身軀靠在他的手中。
法比烏斯先是為她檢查了肋部的傷口，他用尖利的手術刀剝開了靈族盔甲粗糙的邊緣，下面編織的網狀物暴露了受到感染的肉體。
黑暗機械神甫們在捕獲丑角的過程中，動用了一種劇毒，這正是傷口被感染的緣由。
他輕輕的用手術刀刺破了腫大的，正在化膿的傷口。隨後打了一個響指，缸生者舉起了一個標本瓶。
「即便是微不足道的元素，在其中也有很多事物需要學習。這種毒液源於對萬機之神的崇拜，這是一種『邏輯毒藥』，由惡性循環構成的劇毒。我需要儘早打破它。」
丑角的鮮血與油狀的毒液濺入進標本瓶，法比烏斯皺眉將透明的瓶子舉起，將其中的液體搖晃成了漩渦狀。
只要掌握了這些物質的詭秘，他方可恣意妙用。
法比烏斯排乾了丑角傷口處的水分，並為其噴上了自己加工的抑菌劑。
他在復仇之魂的水栽區移植了一間格外龐大的藥用花園，那裡儲備著上千個世界採集到的樣本。
以法比烏斯的才華，他設計出的治癒藥劑實在太多了，這些藥劑的實際效果也為他帶來了豐厚的收益。
隨後法比烏斯為丑角進行了一次快速的診斷掃描，檢查是否殘留其它感染又或是病變的跡象。
在檢查的過程中，他發現丑角的胸口處有東西在閃爍。
那是一個閃耀的寶石，當這塊寶石被他拿在手中，面前靈族的身體開始不自覺的抽搐，就像是她的夢境在一瞬間變幻成了可怖的夢魘。
「我試想，你隱藏著什麼秘密。」法比烏斯用手指揉動著這塊寶石。
寶石的表面很溫暖，除此之外還有更多奇特的觸感。
法比烏斯細細品味，他甚至能夠感覺到裡面所包含的驚恐。
身雖苟存，魂已遁入磐石。
「一種很奇怪的習性，可這向來是我的興趣所在。你的靈魂在石頭中思考什麼？你依舊是你嗎？你的意識還在與否？我自認為這些都是還算中肯的問題，並且我猜答案是肯定的。我見識過你們的戰爭機器，問題是，你是如何做到的？」
他注視著已經失去知覺的靈族，「你是我目前少有的，保存完好的樣本。我並不急切，時光漫漫，終有一日我將從你的身上收穫良多學識。」法比烏斯將石頭放回了原位，
「但現在，我要先為荷魯斯排憂解難。」
法比烏斯用空閒的手扒開了靈族的眼皮，一顆無神的眼球露了出來。
「晶狀體內毛細血管破損，但這並不礙事。」他低聲自語著，手指向前滑去，手中的鑷子滑入靈族的眼睛裡，將眼球輕柔的托住。
緩慢的，小心的，法比烏斯將那顆漂亮的眼睛，從丑角的眼窩裡挖了出來。
他的動作輕柔至極，尚未斷裂的視覺神經，就這樣被抻長了暴露在空氣中。
「慢慢來。」法比烏斯說道，「我可不想將它扯斷，失去了原本的完整性，對吧？」
他看向缸生者，「耐心乃是立業之魂。你最好記住這句話，這將成為你的指引教條。」
缸生者嘟囔著回應道。
法比烏斯露出微笑，「沒錯，孩子，我也很喜歡這句話，它似乎出自一位哲學家之口，但我卻忘記了是哪一位。」
閒談間，他察覺到靈族的視神經已經被拉伸到了極致。
缸生者熟練的用一把加熱過的手術刀切開了神經，同時灼燒傷口，不至於流出太多的鮮血。
法比烏斯將這顆屬於丑角的眼球，投入進營養罐中。
隨後他拿起了腦蛆，把它放置在了靈族空虛的眼窩裡。
腦蛆千百條觸鬚開始蠕動，細小的分節爪蜷曲著。
它向前移動，膨脹、螺旋、扭動，直到腦蛆恰到好處的，填滿了靈族的整個眼窩。
千百條觸鬚滑入眼窩的傷口之中，在靈族頭骨的曲線上延伸，並通過遺留的視神經鑽入進大腦。
丑角在法比烏斯的掌握下開始抽搐，呻吟。
鮮血從她的鼻腔里流出，即便已經被麻醉，但此時她依舊不斷的用後腦勺撞擊著牆壁。
法比烏斯見狀，又一連為她注射了鎮靜劑、肌肉鬆弛劑。
腦蛆是他的得意之作，是他黑暗才能的具現化。這小小的生物裝置，會複製宿主的大腦模式，並將其儲存在自己的核心之中。
思想、記憶、夢境，一切都會被下載到裝置里，便於傳輸給數據探針。
前往黑圖書館的路線將被找到，並上傳至復仇之魂的沉思者。
而這位靈族丑角樣本，還需要為接下來的實驗繼續存活，她將屬於法比烏斯，這是荷魯斯許諾給他的報酬。
法比烏斯鬆開了丑角。
「你應該感謝我的仁慈。」他喃喃自語道。
「法比烏斯，可以出發了嗎？」荷魯斯的聲音穿透通訊鏈環。
法比烏斯站起身來。
「當然，一切都已準備就緒。」隨後他看向缸生者，「她交由你來看管，你要確保她不會傷害自己，或是在她甦醒前，你可以試著移除腦蛆。」
法比烏斯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若是你喜歡，就折斷她的手。這樣做可能會省下一些麻煩。」
缸生者聞言快樂的叫喚著。它巨大的腦袋上下擺動，它只需一些略微的稱讚就足以被取悅，卻沒想到它的主人給了如此豐厚的回報。
當法比烏斯找到荷魯斯時，對方也在等待著他。
他看向了四周，略有詫異的問道，「不帶上你的四位朋友嗎？他們也許能發揮出大作用。」
「也許吧。」荷魯斯不置可否，「他們也很忙，有著各自的事情要做。」
他似乎不想過多談論，關於四位朋友的事情。
一百艘巨艦的引擎同時轟鳴，踏上了從丑角腦子裡複製出的路線。
荷魯斯選擇了一個最恰當的時機。
當他們抵達黑圖書館時，此時的丑角戲劇團主力已經離開，就連笑神也前往了色孽的領域。
混沌從最初便知曉黑圖書館的存在。
他們一直在試圖進入這個號稱能看到未來，擁有宇宙一切知識的圖書館。
不過丑角們將這裡保護的很好。
過去沒有什麼敵人能夠入侵到這裡。
那些試圖進入黑圖書館的不軌之徒，都已經化為網道中累積的枯骨。
但現在，一位強大的原體，率領著他褻瀆的軍團來到此地。
無論對方有著何種目的，丑角戲劇團都必須阻止他。
荷魯斯看著面前這些手持武器，帶著浮誇面具，試圖阻止自己的丑角。
這時他已經來到了傳說中黑圖書館的入口。
巨大的石門支撐在網道頂端，瀰漫開來的灰白之霧，為這裡籠罩上一層神秘的面紗。
在石門上雕刻著各種神秘的符號，傳聞這些是屬於古聖的文字。
古聖是亞空間最早的先民，他們活躍之時，混沌諸神尚在蟄伏。
留守在黑圖書館的丑角們面色凝重，他們的領袖，一位大醜角此時已經戴上了獨屬於他的假面。
一對精巧的匕首，被他牢牢的握在手中。
大醜角是丑角戲劇團的高層，笑神西樂高最忠誠的追隨者。
他們是丑角中最強大的戰士，在演出戲劇時，大醜角有時會獲得飾演歡笑之神的殊榮，佩戴西樂高最喜愛的面具。
並且大醜角，也是唯一知曉該如何進入黑圖書館的守護者。
敵人出現的時間太過巧合，讓大醜角不由得生出一種被混沌大能算計好的感覺。
或許就連笑神西樂高搶奪老嫗之劍，並聯合帝國戰帥
這一切的行動，也許都在混沌大能的計算之中。
「告訴我進入其中的道途。」荷魯斯提起手中的戰錘，「我或可饒你一死。」
這段時間他召集而來的軍隊，齊聚在他的後方，這些墮落戰幫都長著畸形的非自然軀體，這是被混沌污染的外在表現。
可這些褻瀆之徒，卻心甘情願的追隨他。
哪怕荷魯斯有諸多的不完美，依舊無法掩蓋他的領袖氣質。
帝國戰帥掌握著至高的權能，昔日帝皇將如此重責交付給了荷魯斯，絕對是經過了慎重的思量。
從帝皇的視角來看。
福格瑞姆、佩圖拉博、多恩、科茲、莫塔里安、克拉克斯、馬格努斯、洛珈、安格隆等原體，各有明顯的缺陷，難堪大用。
魯斯愚忠，伏爾甘心軟，可汗人緣不好。
雄獅雖是帝皇長子，卻陰沉孤傲；基里曼擅長鑽營，野心勃勃；聖吉列斯背生雙翼。這三子不搞出個第二帝國就算好事。
在當時的境況下，能夠承擔戰帥職責的，唯有荷魯斯與費努斯二選其一。
相比之下，荷魯斯的統帥能力與個人魅力，都令帝皇滿意。
更重要的是，在帝皇所能看到的未來中，並沒有看到荷魯斯的叛變。
於是他選擇了荷魯斯，也許這是個錯誤的選擇。
但實際上，在諸神的算計中，無論帝皇的選擇是誰，都不會是正確的選擇。
荷魯斯也只是恰逢其會的犧牲品而已。
帝皇也明白這一點，因此他從未怪罪過荷魯斯，只是為他感到悲哀。
「你是在讓我發笑嗎？」大醜角的語氣中帶著嘲諷，即便面對一位半神，他也沒有絲毫的畏懼。
「你又怎能領會我的宏圖偉業。」荷魯斯的面色平靜，並沒有因對方的羞辱而憤怒，
「既然不願，那我便賜予你們死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