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北伐
距離皇統元年一月已經只有短短几個月時間了。
而想要組建一支遠征大軍，所需要耗費的工作和精力是極其巨大的。
雖然北地鐵騎踴躍響應呂衣的號召，加上從天下十三州抽調的精銳之士。
二十萬大軍的組建很是容易。
但是戰馬、糧草、軍械、武器、鎧甲、輜重等等……
原本簡單的任務現在要乘以二十萬。
那就是第一個天文數字的消耗和準備。
若非呂衣在東征西討的過程中建設了一支高效，且完全忠誠於自己的行政系統。
那麼光是湊集二十萬大軍出征一年需要的糧食、車隊和運夫，那就要耗費數年時間。
好在，呂衣統一天下基本上沒有出現什麼大的，消耗性的戰役。
對糧食並未過多的消耗。
而且他坐擁河北和洛陽大本營。
幾乎整個大漢最精華的地區和最豐腴的人口都在他的手中。
二十萬大軍的糧食，還是可以輕鬆拿出來的。
只是其餘的輜重、軍械、器具還需要加班加點的製造、準備。
不過呂衣已經下旨從全國範圍內抽調能工巧匠，匯聚洛陽，應當可以在來年一月之前完成出征的準備工作。
各地的各類物資、糧食、車馬、車夫也在同時向著洛陽中樞而來。
而洛陽也仿佛化身成了一個大工廠，為了呂衣的命令百萬洛陽百姓都陷入了到了忙碌之中。
漢民族的戰爭機器一旦開動起來，在如今這個時代。
也唯有西邊全盛時期的羅馬帝國可以掰掰腕子。
而且輸贏也未可知。
鮮卑雖然占據漠北，方圓千里，控弦之士數十萬，但是比起漢民族來說還是遠遠不足。
胡人就好比一個十分偏科的偏科生。
除了體育練得好，打架可以和大漢相比。
其他方面基本上就是個渣渣。
一旦戰事陷入僵持階段，遊牧體系的鮮卑那糟糕的資源利用率，一定會比農耕文明，各方面都先進無比的大漢要先一步崩潰。
呂衣如今寧願拼掉大漢十年的發展，也要徹底平定漠北，杜絕胡人的威脅。
從源頭上改變五胡亂華的歷史進程。
強行讓歷史的車輪在呂衣的控制下拐個大彎。
事實上，經過呂衣十二年的征伐，如今的歷史早已經面目全非。
重新統一，並且開始煥發勃勃生機的大漢就是這個論點的最佳論證。
在整個洛陽都忙於為大軍準備各類物資之時。
呂衣也沒有閒著。
不過他沒有把時間耗費在各項基礎的工作之上。
而是來到一處外界絲毫不知曉的秘密工坊之中。
呂衣為了保證工坊的絕對保密程度，甚至不惜將工坊設立在了自己的後宮之中。
反正呂衣上台之後，就遣散了劉宏的絕大多數沒有名分的宮女。
劉宏的後宮佳麗雖然多，有名分的卻並不多，大多都是宮女。
而劉辯還尚且年幼，且繼位時間不長，更加關鍵的是只是一個傀儡皇帝，因此後宮倒可以忽略不計。
遣散了大量宮女之後，呂衣的家眷仍舊安頓在晉王府之中。
後宮則特意騰出來作為這個秘密工坊。
而這個大漢天字第一號的機密工坊所生產的東西，其實也並沒有多大的科技含量。
屬於只要有相關經驗的人看一眼，把玩一番就能明白這個東西的結構和製造條件。
呂衣秘密生產的東西就兩種而已。
但是就這兩件不起眼的東西，卻可以影響明年漢鮮大戰的最終走向。
呂衣秘密生產的就是他作為穿越者而帶來的先知福利。
馬蹄鐵和雙邊馬鐙。
一望無際的漠北，是只屬於騎兵的戰場。
只要擁有了這兩樣騎兵的神器，漢人騎兵就能立即彌補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胡人那優越的騎術。
有了馬蹄鐵，漢人的坐騎就可以立即超越胡人。
呂衣的戰馬大多都是從漠南草原的匈奴人部落徵收而來。
其實本質上和鮮卑人的馬匹差距不大。
馬蹄鐵在保護了戰馬脆弱的馬匹的同時，也延長了馬蹄的使用時間，同時還可以適應某些對天然馬蹄來說難以疾馳的地形。
有了馬蹄鐵，呂衣騎兵的戰馬就可以全方位的戰勝鮮卑的戰馬。
而雙邊馬鐙的作用比馬蹄鐵更大。
簡直是劃時代的神器。
在沒有雙邊馬鐙之前，騎兵想要控制戰馬就必須通過雙腿夾緊戰馬。
而且在戰場上，光是雙腿力量強悍也是沒用的，不能熟悉的適應並配合戰馬的疾馳，騎士是無法完全發揮其戰力的。
以匈奴、烏桓為代表的胡人，自小在馬背上長大。
他們的孩子一出生，遊戲是騎馬追逐，長大了是騎馬驅趕牲畜放牧，成年之後更是要經歷頻繁的部落兼併戰爭，到了秋冬時節還要南下劫掠漢人打草谷。
因此，騎馬對他們來說已經如同呼吸、吃飯、喝水一樣的本能了。
即便是胡人女子的騎術一般也要比漢人的最精銳的普通騎兵士卒要強。
也只有呂衣、呂布、趙雲、公孫瓚這樣的一流武將，騎將才能憑藉自己常年累月的刻苦訓練，才能追上並超越胡人的騎術。
可是如今，雙邊馬鐙已出現。
普通漢人騎兵可以安穩的坐在馬鞍之上，雙腳踩住馬鐙，身體也就有了支撐力。
這樣一來，普通漢人騎兵的騎術立即就有了質的飛躍，瞬間就可以追趕上騎馬多年的胡人騎兵。
而且另一方面，騎兵雙腳有了支撐，那上半身所能完成的動作就大大增多。
不管是彎弓射箭，還是挺槍刺殺，這些原本都需要強大雙腿力量支持的動作，有了雙邊馬鐙的出現，就可以立即大幅度降低難度。
讓原本一些騎術平平的人也可以從容在馬上拉開更強的弓箭，刺出更有力道的長槍。
對呂衣這樣的重騎兵來說更是如此！
沉重的鐵甲帶來了這個時代最強大的防護力，但是同時也為騎士帶來了更加沉重的負擔。
現在有了這兩樣神器，呂衣的騎兵已經全方位超越胡人了。
不過，這兩樣神器對漢人有用，對胡人的作用更大！
沒有馬蹄鐵和雙邊馬鐙之前，胡人就算再強大，也始終無法突入長城。
就算一時為禍，最終也會被趕出長城。
而在東晉時期出現了雙邊馬鐙，並且傳入草原之後。
胡人的戰力徹底被解放，騎兵和步兵的差距也被徹底拉開。
騎兵開始穩坐自己兵種之王的寶座。
而胡人也開始在對漢人的戰爭之中大放異彩，攪動華夏，霍亂神州。
到了將騎兵發展到最巔峰的蒙古人之時，蒙古更是憑藉騎射縱橫歐亞大陸，創立了人類歷史上版圖最大的蒙古帝國。
呂衣正是知曉其中的厲害關係，因此對雙邊馬鐙和馬蹄鐵的製作嚴令保密。
至少在他徹底平定大漠，收服所有遊牧民族之前，這兩項神器絕對不能傳出去！
好在，若是順利的話。
明年馬蹄鐵和雙邊馬鐙隨著漢軍騎兵的第一次使用而出場，就能徹底消滅鮮卑。
將這個風險降至最低。
現在已經臨近年關，而呂衣為了北伐大軍準備的二十萬副雙邊馬鐙和八十萬個馬蹄鐵都已經基本完成。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矣！
次年。
皇統元年一月初一。
呂衣向太廟昭告之後，誓師出陣漠北。
此次呂衣出征的陣容堪稱豪華無比。
不僅有自己麾下呂布這等武將，更有公孫瓚、孫堅、孫策父子、馬騰、馬超父子、以及張任這等豪傑名將。
而文臣方面，除了田豐和陳宮二人奉命監國，向大軍輸送糧草、輜重之外。
呂衣可以說是將自己的能用的所有班底全部打包帶出了長城，勢要將鮮卑人徹底打爆。
而在軍力配給方面。
呂衣一共攜帶二十萬騎兵，其中重騎兵十萬，輕騎兵十萬。
再加上秦漢、哈特勒統帥的漠南匈奴各部八萬胡人輕騎兵，以及已經歸順大漢的羌人各部族二萬輕騎兵作為僕從軍。
全軍三十萬，對外號稱八十萬大軍，在并州平城齊聚一堂，已經做好了對鮮卑的全方位打擊的準備。
而鮮卑此刻卻對大漢的動向毫無所知。
如今的鮮卑經過近十年的修整，已經逐漸恢復了元氣。
而恢復元氣之後的鮮卑沒有想著立即向漢朝用兵來征服自己，反而率先開始了全面內戰。
或者說，自從統一整個鮮卑的檀石槐死去後，這個驟然興起的部落聯盟就從來沒有消停過內戰。
內鬥就要亡國，亡國也要內鬥。
這就是鮮卑目前最真實的寫照。
以血統自傲的步度根以及以能力自豪的軻比能二人之間勢同水火。
兩人自從返回漠北之後，月月小打，年年大打。
若不是二人之間的連年用武，可能鮮卑甚至還能早個幾年恢復元氣。
通過呂衣安插在步度根身邊的探子托托回報。
經過近十年的部落戰爭，原本強大的步度根反而被一開始實力並不如自己的軻比能連連壓制。
從一開始的可以仗勢欺人，到後來的勢均力敵，甚至到現在的節節敗退。
這也是目前這個身居鮮卑高層的暗探如今還依舊如此聽話的原因之一。
若是呂衣此次不出手的話，再等幾年讓軻比能再次統一鮮卑之後。
那呂衣索要面對的就不是一個分裂的、衰敗的鮮卑。
而是一個完整的、強大的、危險的鮮卑。
因此，呂衣收到托托的回信之後，立即當機立斷，在全國剛剛統一，自己剛剛登基的第二日就宣布要開始對鮮卑作戰。
目的就是要搶在軻比能徹底擊敗步度根之前，對戰鮮卑。
如今，步度根已經岌岌可危，人馬已經從之前的上百萬口，控弦十萬，被軻比能打到了只有兩三萬人馬，隨時都有可能被軻比能剿滅。
因此，在得到了呂衣的授意之後，托托暗中找到了步度根公開了自己的身份，說降了以步度根為首的鮮卑左部勢力。
對步度根來說，現在自己的存續都難說了。
哪裡還顧得上曾經被呂衣擊敗的恥辱？
寧予友邦不予家奴，這種思想看似荒誕，不可理解。
但是在某些特定的時期，某種特定的人物身上卻會反覆出現。
如今對步度根來說就是如此。
只要呂衣能幫助自己擊敗軻比能保住自己的部族和生命。
那麼即便是重新向呂衣向漢人沉浮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畢竟在此之前，鮮卑就是一條漢人養了上百年的狗。
一百多年的狗都當過來了，也不差接下來再一個一百年了。
對步度根來說，只要能保證自己的存續，讓鮮卑繼續被擁有檀石槐血脈的貴族所統治。
那麼，未來的某一天，未必不能重新翻盤，東山再起。
而對呂衣來說。
他的目的是徹底平定漠北。
但是漢人卻無法和胡人那樣完全占據漠北的隔壁和草原。
因此，呂衣的目的就自然而然的轉變成了控制住控制漠北的胡人。
而若是執行殘酷的種族滅絕政策，將匈奴、鮮卑乃至西羌等異族全部誅殺殆盡。
先不說造成這麼大的殺孽，是否有傷天和。
就算呂衣有這個狠心和能力，也不能如此簡單粗暴的去做。
胡人死完了，那草原這麼大的地盤卻不會空置。
西邊的西域，乃至更西邊的中亞地區的遊牧民族，在生存的壓力之下一定會選擇向完全空白，沒有任何生存和競爭壓力的大漠進發。
不出一百年，一個新的胡人遊牧名族就會出現。
甚至會比現在的匈奴、鮮卑人更難對付。
而那時候，呂衣早已經入土，難說自己的子孫後代能不能敵得過無法抵禦技術擴散定律，而掌握了漢民族科技水平的新式遊牧民族的挑戰。
因此留下一些聽話的胡人掌控草原，而呂衣可以間接控制胡人來控制廣大的大漠。
但是若是滅了鮮卑的話，匈奴可謂是一家獨大，不出百年依舊會重新強盛起來。
而那時，養不熟的胡人會再一次從忠犬變成餓狼，狠狠地撲向南方的漢族。
所以，一家獨大也絕對不是什麼合理的政策。
留下衰弱後的匈奴、鮮卑、西羌等異族互相牽制、互相內耗。
而漢王朝從旁分化平衡，這才是長治久安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