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鑼鼓巷95號。
這個年代一旦出現了醜聞,想要捂蓋子真的不容易。
尤其是從下而上的想要捂蓋子。
基本不可能實現。
一大早,43號院管事一大爺易中海赤身果體昏迷在地窖里的事情被發現。
經過一個多時辰的醞釀。
中午頭便在臨近幾個胡同里都傳遍了。
一大爺易中海的身份、工作、年齡,甚至平日的愛好和習慣。
都被人串連起來,摸了個清澈透底。
軋鋼廠的七級鉗工。
有個親如父子的徒弟賈東旭。
跟易中海暈倒同一時間發生的,還有賈東旭的媳婦『消失無蹤』。
一個大活人消失了?
這話說出來,誰信吶!
鑑於秦淮茹在方圓十里內美艷小媳婦的口碑。
各種圍繞著師父易中海和徒媳婦秦淮茹的八卦版本,如雨後春筍一般不斷冒出來。
各種假設和傳說。
各式的親眼目睹和『據他們院裡XX說』。
有些老太太甚至為了究竟誰的說法更準確,更真實而差點擼起袖子打起來。
到了下午,可就更不得了。
各種言論和設想,就跟解放思想,百家爭鳴,百花齊放似的。
別提有多熱鬧了。
如果一個人騎著自行車繞著南鑼鼓巷這一片的胡同溜達一圈。
七步之內耳邊必有有關易中海事件的議論聲。
聲聲入耳。
而且。
起碼十個版本打底。
就這麼火爆。
到了晚上。
易中海事件也自然而然、理所應當的擺上了各家各戶的飯桌和茶盤。
大人小孩、老人們,都在議論。
津津樂道,樂此不疲。
瞧見了吧。
這年頭缺乏娛樂,缺乏有爭議和談資的事件打發時間。
易中海事件,顯然為服務老百姓做出了突出貢獻。
雨後春筍是各式樣的男女發展線路……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筍多。
於是。
奪筍。
外面溜達了一圈。
蘇木趁著夜色又回到了院裡。
跟陳雪茹說晚上回來是預防全院大會和配合調查,純屬藉口。
這種事兒,再大也只是普通老百姓的事兒。
從表面看,易中海和秦淮茹有貓膩。
易中海不知為何,可能是激動之下犯了病,暈倒了。
秦淮茹便以為易中海是死了。
怕被當做殺人兇手,也怕事情暴露了對她太過批判會受不了悠悠眾口。
於是乾脆至極的逃跑了。
至於逃去哪裡?
北新橋派出所的警察同志打算去一趟京郊秦家莊。
看看秦淮茹有沒有連夜逃回娘家。
統購統銷的當下,實在不利於一個嫌疑人東躲西藏。
尤其是一個花容貌美的女人。
為什麼派出所的同志今天沒去,而是打算明天再去?
試想一下。
如果秦淮茹真的是嫌疑人。
以為自己成了殺人犯的話。
她敢坐車嗎?
徒步的話,有可能還要時刻避著人。
白天不敢進村,趁夜才敢回家的情況,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當然了。
所有人的設想都是假設。
都是在做無用功。
畢竟眾人看到的場景,是蘇木特意準備好的,就為了讓所有人都看到。
都這麼認為。
哪怕是一大媽也要懷疑易中海。
即便是賈東旭和賈張氏,心中再有鬼,再想要猜測到蘇木身上,在面對諸多信息和親眼目睹的大場面後。
也不會再想到蘇木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沒那個必要。
也實在找不到理由。
蘇木控制了一小下易中海,將他趁夜挪移到了地窖里。
對他身體機能的管控,或者說截流方式,會在明天一早失效。
具體而言,是24小時。
凌晨五點左右,易中海便會在醫院裡甦醒。
到時候,他即便狡辯也無從說起。
人贓並獲之下,易中海必然會被坐實了這件齷齪事。
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他百口莫辯。
自此,道德天尊的稱呼與他劃清界限。
是他後半輩子永遠都無法觸碰的領域。
而秦淮茹。
她會踏踏實實留在蘇木空間勾勒的小院裡。
每天起床洗漱、健身養生、採摘澆灌、洗衣做飯。
日升而起,日落歇息。
過上她嚮往的衣食無憂、旱澇保收的保底生活。
蘇木偶爾會進去。
或者過夜,或者稍待便走。
對於蘇木而言,秦淮茹以後便是他的寵物。
而對於秦淮茹而言,她此生餘下的整個世界裡,只有蘇木一個人。
雙方都實現了各自的願望和夢想。
沒有任何人受傷。
很妥當。
蘇木回到東廂房。
在南屋靜坐了半晌。
身形猛然消失。
再出現的那一刻,周圍環境有了變化。
蘇木從屋內來到了屋外。
他推門進去。
床榻上兩個美人兒酣睡如故。
絲毫沒察覺到蘇木的到來。
徐夢肚子已經有了凸顯,睡覺下意識會很在意,怕一不小心壓著肚皮。
所以睡覺比於莉輕很多。
也可能是於莉白天照顧徐夢有點累。
所以睡的才會這般香甜吧。
徐夢翻了個身,可能是感受到了被人凝視。
她也沒慌張。
因為視線在她而言,很是熟悉。
是最心愛的那個男人來了。
徐夢睜開眼,果然看到了蘇木。
下意識便打算起床坐起。
蘇木食指放在嘴上,表達了個『噓』的意思。
徐夢便乖巧的停下來,重新躺好。
側躺著,朝著門口的方向,眼眸瞅著蘇木,眼神里滿是愛意。
蘇木三下五除二脫了衣服。
輕輕的上了床。
從於莉和徐夢兩人之間鑽進了被窩。
蘇木動作很快,卻又很輕。
絲毫沒發出動靜。
徐夢想要轉身,想要投入到蘇木懷裡。
蘇木伸手,微微擋住了徐夢的肩頭。
徐夢無法轉身。
正要開口撒嬌。
蘇木已經重新調整了雙手。
竟然是從背後將徐夢攬在了懷中。
蘇木手臂沒有很用力,虛搭在徐夢的腹部。
手掌感受到微微的隆起。
那裡面,正在孕育著一個嶄新的生命。
小生命很健康,也很硬朗。
不斷吸食著媽媽的營養。
很努力的想要成長,長大。
「睡吧。」
蘇木輕輕在徐夢耳邊呢喃。
徐夢幸福的閉上了眼睛。
她雙手將蘇木從她脖頸出伸出來的手臂握住,捧在胸前,穩穩的摟住,抱住。
就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
兩日後。
南鑼鼓巷43號院正在召開全院大會。
蘇木本來已經打算今天去上班的。
在他所知的信息中,陳大奎已經圓滿完成了傳謠的任務。
效果比蘇木預設的還要好。
現在無論是採購科科長,還是作保的黃副院長,都是忙的焦頭爛耳,混亂不堪。
採購科科長本就是受後勤主任管轄,結果因為不滿後勤主任分配的任務,口出狂言說是誰都無法完成。
結果兩人立下軍令狀。
黃副院長跟採購科科長沆瀣一氣,為了逼迫新官上任的後勤主任蘇木,竟然以職位請辭為賭注,強迫後勤主任蘇木也簽了軍令狀。
最終的結果是後勤主任蘇木順利圓滿的完成了任務。
按照立下的軍令狀內容。
後勤科科長要更換更有能力的新人。
這本無所厚非。
畢竟後勤主任蘇木親自證明了採購科科長的碌碌無為。
並且採購科本就歸後勤管轄。
科長的任免,有軍令狀在前,對比效果在後,還有後勤主任蘇木提出的建議。
後勤科科長的結果顯而易見。
絕對沒有翻盤的可能。
但黃副院長就坐蠟了。
他本是隔山觀火,採購科科長和後勤主任這倆人的成敗與否與他沒半毛錢關係。
可他非要出來為採購科科長站擂台。
幫著採購科倒反天罡。
結果被後勤主任一力翻盤。
現在又被謠言傳的到處都是。
黃副院長即便臉皮再厚,硬賴在這裡就是不主動請辭。
以後的權勢和威望,也必然會蕩然無存。
從有實權到面子貨,是他賴在這裡繼續當副院長的最終歸宿。
僅憑此事,他的未來就已經註定。
而即便調整工作,去了別的學校或者單位,其實也白搭。
他自己想要捂住。
可對手必然會查到,並且會持續宣揚。
直到黃副院長這個人徹底沒了威脅。
而到了他這個級別,如果說對別人沒有威脅,跟死了也沒區別。
蘇木都已經打算結束休假回去上班了。
他準備先去找黃副院長,給他『指明一條道路』。
請辭沒必要。
蘇木不想趕盡殺絕。
但找個病了的理由退休吧。
給自己工作生涯的結束留個最後的體面。
蘇木是打算這麼去做的。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送別黃副院長後,就給自己再放兩天假當慶祝。
順便回去大院陪顏青幾天。
結果。
結果就是沒走成。
提前一晚上,二大爺劉海中和傻柱兩人一起登門。
不知道是擔心蘇木幹什麼,二大爺劉海中和傻柱的搭配,還真的挺有意思。
一個愣頭青,一個二愣子。
像是一個出頭鳥。
一個傻子保鏢。
通知大家第二天開全院大會。
蘇木客氣的送二大爺出了屋門。
發現三大爺閻埠貴就站在前院天井底下。
敢情院裡的兩個管事大爺一起通知各家各戶。
唯獨蘇木這裡,三大爺閻埠貴心裡膈應,找了個藉口沒進門。
傻柱陪著進去了一趟。
從進去到出來,再到作別走人。
傻柱跟蘇木都沒說什麼話。
不是得罪了人。
而是傻柱沒心情。
一大爺易中海對他有恩。
傻柱自己是這麼覺得的。
最初親爹何大清丟下他和雨水跑路去津門。
一大媽和一大爺給過傻柱一日兩餐。
度過了一段最難捱的日子。
後來傻柱去了軋鋼廠當廚師,接替何大清的班,也是易中海幫著從中周旋。
工作之初,傻柱還不是廚師長,忙的無法照顧年幼的妹妹雨水。
也是一大媽幫著照看。
這些恩情,傻柱心裡都記得。
所以他其實已經有唯一大爺易中海的命令是從的苗頭了。
秦淮茹呢?
用通俗的話講。
秦淮茹就是何雨柱的愛情啟蒙老師。
是秦淮茹讓何雨柱心尖尖長了毛。
雖然表面上看不出。
但實際內心深處,何雨柱對秦淮茹的好感真的沒法細說。
說不清道不明。
明知道秦淮茹是賈東旭的媳婦,卻依舊難掩想要親近秦淮茹的那份心。
只不過何雨柱在這方面實在是有些匱乏。
碰了秦淮茹手背一下,碰到了手指,就忍不住的心花怒放。
一整個盒飯都送出去了。
由此可以推斷,秦淮茹在何雨柱心裡的地位很不一般。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兩個人,卻在深夜的地窖里,做著苟且的事情。
雖然何雨柱沒有親眼目睹。
可一大爺易中海被抬出來時候的樣子。
賈東旭鬼鬼祟祟懷裡揣著鼓鼓囊囊東西的狀態。
後來派出所那邊,何雨柱不是沒去打聽過。
結果雖然沒打聽出來。
可一路耳根子也沒消停。
很多版本都是瞎編亂造。
可不得不說,即便是瞎編亂造,也著實影響了何雨柱的心思。
對秦淮茹的悲痛。
對易中海的懊恨。
哪怕明知道所有的所有都是胡說八道,可唯獨一點確是真的。
秦淮茹失蹤了。
與其說失蹤,不如說逃跑。
被易中海突發疾病暈厥而嚇跑。
易中海在地窖里,扒了衣服,脫了褲子。
所為何事?
難道只是個人癖好不成?
懂得都懂。
不懂的,即便是何雨柱這種完全沒經驗的生瓜蛋子。
聽多了胡同里各式樣的編排,也就似懂非懂了。
蘇木聽到要開全院大會。
特意問了主持人是否是二大爺。
二大爺說他先主持,然后街道辦王主任和派出所張所長都會過來。
劉海中的意思,他也主持。
但主持完就會把大會的主持權再交出去。
狗屁。
頂多就是組織。
然後配合街道辦和派出所的工作而已。
說的那麼好聽。
實際也就那麼回事。
不過,蘇木想了想。
覺得這麼好的機會,自己也不太捨得錯過。
晚去一天學校報導也沒什麼。
不過是讓黃副院長和採購科科長多煎熬一天而已。
別人的痛苦煎熬,不正好是自己的舒適享受嗎?
於是,蘇木也便留了下來。
全院大會召開了。
一百多口子人是本院的。
七八十口子青年、婦女、半大孩童們,是外面過來瞧熱鬧看八卦的。
不得不說,為了掌握第一手信息,這群人也都挺拼命的。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啊,咱們全院大會現在就要開始啦。」
劉海中當先一步站起來,大臂一揮,揚聲喊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