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哪知道?合同那麼長,我們從來不看,看了也看不懂!」
樊晨波被噎得服了氣,不再說話。
廠長連夜將他們拉到一個船上,到了他們才知道,原來是醫學實驗,那些研究出來未被批准上市的針,有了劇烈的副作用,他們就成了小白鼠。
他們當然不願意,鬧著要走。
既然上去了,哪有那麼容易離開,廠長將他們扔下就直接離開了。
他們那麼多人迎來了自己的黑暗時刻,那些藥物的排異作用,經常讓他們嘔吐,掉頭髮,有的甚至失明,變成傻子,必要的時候,還會在他們的身上做各種事實驗。
硬生生撬開後腦勺,插上線,只為看腦子的活躍度和藥物的進展。
「他們都是一群瘋子,根本不管我們的哀求,有的人快死了,就被直接割了所有的器官,只留下空蕩蕩的軀殼。」
「如果有僥倖沒死的,會被轉身賣給其他人,用來詐騙,騙保。」
「他們還把我活生生燒死,就是為了替一個人掩蓋行蹤,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們只是想多賺點錢,有錯嗎?」
「媽的!」樊晨波狠狠地罵了一句。
即使他在努力,還是有一些陰暗的角落,有一些人仗著自己有保護傘,為所欲為。
孫菲荷語氣淡淡道:「所以你們死後就回到了這裡?」
「這是我們的家,我們的根,死了回到這裡是應該的,可能是老天爺也覺得我們死得太慘了,所以讓我們琢磨出一點門路。」
孫菲荷搖了搖頭:「你們回到這,除了因為這個,還有就是,這裡有你們的家人,老人或者孩子,你們死後,他們自然就成了下一批靶子,但是你們死得突然,廠長不想被人注意到,所以找了一些人來,明面上是保安,其實主要是看住他們,而這些人,參與了你們的死!」
這句話,讓周圍的魂齊齊冒出黑霧,臉也變得猙獰起來。
「想報仇嗎?」
「當然想,要不然我們也不會變成牽魂絲,只要再等一段時間,他們都會死。」
「不,不如讓他們來一場震撼人心的死法!」
「震撼人心?」
樊晨波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小荷姐,你可別亂來。」
孫菲荷眼神認真地看著他:「以前我都是悄悄處理了,但是我現在才意識到,這樣做的威懾力不夠,如果想讓一些畜生收斂自己的惡念,那就要讓他們看到後果,嚇得他們再也不敢伸出爪子。」
樊晨波下意識地搖頭:「這樣的事情不宜擴大,這樣會引起群眾的恐慌!」
「他們不想做壞事,為什麼恐慌?」
「因為,因為……」
樊晨波被問得啞口無言。
孫菲荷絕不是拖拉的性格,直接大手一揮,黑色的罩子在眾人眼前直接碎裂,最後消失不見。
其他人看不見那些魂,孫菲荷直接劃破指尖,以血畫符。
「以血獻蒼生,萬物盡顯,急急如律令!」
被拋出的符文不斷變大,變大,最後像是一個遮天的布,血紅的符文代替了太陽,發出紅色的光,照在沙坑上,那一道道的虛影慢慢顯現。
【臥槽,我屮艸芔茻】
【我都不會說話了,這……這是……】
屏幕上除了寥寥出現的幾行字,剩下的像是被嚇傻了一樣,下一秒,過億的播放量,立刻縮減到不足一半。
這些魂都保持著死前最後的形象,有的脖子被割得只剩一點皮肉連著,有的肚子直接被劃開,內臟就這樣露出,拖著,有的沒了眼睛……
「開始吧!」
孫菲荷看向鏡頭道:「有些公道,靠別人還,時間太漫長了,不如讓他們自己去拿!」
孫菲荷不管別人什麼神色,攤開手掌,手心發出微光,五行旗齊齊站在她的掌心,緩慢的旋轉。
孫菲荷面無表情的念著什麼,只見那白光越來越大,顏色也慢慢的從白變成了灰色,最後成了如墨汁一樣的黑色。
黑色墨汁好像帶著蠱惑之意,只要看上兩眼,人就覺得冰冷無比,連骨頭都像被凍住了。
手掌慢慢的托起,黑洞也慢慢的浮現在地面,裹挾著陣陣陰風,將黑色墨汁吹散。
最後均勻的落在那些魂體上,有些發白的魂體像是得到了什麼神奇的雨露,臉上帶著滿足的神色。
他們腦袋處若隱若現的牽魂絲已經變得肉眼可見。
「我覺得好舒服,比當人還舒服。」
「我現在渾身都是勁兒。」
「我也是,我現在能一個打三個。」
「那就打,乾死那群畜生。」
…….
魂體激烈的討論。
「跟著我念。」
「弟子魂魄,五臟玄冥。」
「弟子魂魄,五臟玄冥。」
「元始安鎮,普告萬靈。」
「元始安鎮,…….」
一句句的聲音慢慢的在空中盤旋,從小到大,最後震耳欲聾,整個空曠的天都是無盡的回聲,聽的人心間發顫。
隨著咒法越來越深,越來越複雜,牽魂絲開始慢慢的縮短,一絲一絲藏進魂體內。
【你們看,那是什麼?】
【天上怎麼會有人?他們為什麼會飛?】
【我確定,他們連劍都沒踩,現在居然已經飛行?】
【這要是國外的人看到,更解釋不清了。】
【必須錄下來,我要爬牆去外網得瑟了。】
【媽呀,天上飛的不止是鳥,還有人???】
……
孫菲荷的聲音停下來了,但是那些魂體還在重複著那些話,而且每說一次,牽魂絲更短一份。
吊在空中的人還在拼命的掙扎,他們有的甚至穿著睡著,有的渾身赤裸,頭上還有未乾的泡沫。
距離眾人最近的是旁邊的房子裡,一人憑空升起,嘴裡喊著救命,他四肢亂掙,似乎想要回到地面。
但是距離太高了,他反而緊緊攥著脖子上的繩子,即使不知道那繩子為什麼突然出現,但是現在卻是唯一能給他安全感的東西。
「小荷姐!」
樊晨波臉色沉重的看著孫菲荷。
孫菲荷慫了慫肩膀,一臉輕鬆道:「我可什麼都沒做,我只是隨便念點胡編亂造的咒語,至於其他的,可跟我沒關係。」
「可是……」
「可是什麼,無憑無據的可不要誣陷我,至於這些魂,鬼魂的恩怨,我也管不了啊,我是個人,難道還能阻攔鬼來人間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