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賈伯斯的當天晚上，程驍就讓人把他與蘋果簽的晶片訂購合同發給了台基電、恩智浦、英飛凌和意法半導體四家。
之所以發給亞洲和歐洲的四家同行，是讓他們知道，他與蘋果的交易就是這個價格，今後任何人不能低於這個價格。
蘋果每年的用量這麼大，肯定不會只在漢芯一家訂購晶片，別人也要分一杯羹。
英飛凌的總裁阿爾伯特·施密特，恩智浦的CEO里克·克萊姆，意法半導體的總裁兼執行長讓·馬克·奇瑞都用隱晦的語言表示，願與漢芯聯手。
台基電的張元安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他直接打來電話：「兄弟，你這一手做得漂亮！」
程驍笑道：「沒了高通和英偉達，蘋果就是我們砧板上的肉，我們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你覺得，歐洲那三家會長期跟我們保持一條心嗎？」
程驍說道：「別看我們是黃種人，他們與霉國佬都是白人，但是我們與歐洲沒有什麼利害關係，而霉國佬長期騎在他們的脖子上，才是他們最痛恨的人！而且，蘋果強勢崛起，搶走諾基亞、西門子和愛立信的市場份額，歐洲人巴不得蘋果無晶片可用，想把蘋果扼殺在搖籃里呢！」
「有道理！要是能再激化蘋果與歐洲本土手機的矛盾，把蘋果給困死才好呢！」
「這種可能性不大！」程驍說道，「一旦蘋果真的瀕於死亡的邊緣，霉國大兵會在歐洲搞事情的！」
「兄弟，你不從政真是可惜了！」
「去你的吧！這個道理你不是想不明白，只是你不願意去想罷了！好了，我掛斷了，你抽時間來玩！」
兩人又扯了幾句，這才結束通話。
很快，程驍又接到了華為任正飛的電話。
「程總，謝謝你！」任正飛的第一句就是感謝。
程驍笑道：「任總，這麼客氣！」
「這不是客氣，這絕對是我發自內心的！」任正飛說道，「同樣配置的手機，蘋果單單是在晶片這一項，就比我們多支出至少600元，那麼它的成品就會比我們貴出1000元。這樣一來，我們本土手機的競爭力就提上來了！」
程驍一愣：「這是我跟蘋果簽的合同，沒有在國內透露，你是怎麼知道的？」
任正飛也不隱瞞：「我們跟英飛凌、恩智浦、意法和台基電都有技術合作關係，搞點小情報不是很容易嘛！」
程驍這才明白，他說：「我搞的這個價格同盟也不會保持太久，只要高通和英偉達建起來，我們的晶片就沒有優勢。所以，趁著這段時間，你們一定要提升手機的競爭力，確保在同行價位上不輸球蘋果！」
「你小子，還給我下任務了！」任正飛笑道，「那好，程總給我兩年時間，我可以達到這個成就！」
程驍想了想，無論是高通，還是英偉達，他們的建設都不低於兩年，他完全能為華為爭取到兩年時間。
除此之外，他也無能為力了。
……
豫省，省城，銀水區。
2005年夏天，張豐收和袁慧從南郵一畢業，就攜手來到張豐收的老家。
南郵的高材生，自然不擔心沒有工作，他們都進了銀水區的電信局技術科。
畢業前，張豐收跟著姚舜在「中華摜蛋總會」收了兩年的會員費，光是提成就攢了四十多萬塊錢，家裡又給湊了點，他們一次性買了兩套新房，一套是他們的婚房，一套留給袁慧的父母。
他們原先就商量好的，袁慧的父母一退休，就賣掉老家的房子，也搬到豫省來，由女兒、女婿給養老。
袁慧的父母對女婿的要求有點高，張豐收必須做到銀水區電信局的中層，才能和他們的女兒結婚。
對此，張豐收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那時候，電信局的一把手也是南郵畢業的，跟張豐收的父母還熟識，對張豐收本人也十分賞識，他承諾在三年之內讓張豐收做到技術科的副科長。
不到兩年，張豐收還沒有升官，老局長就被查出經濟問題，雖然沒有什麼大事，卻不能繼續幹下去，直接回家養老。
新上任的局長是重郵畢業的，他最看不慣的，就是本單位的北郵和南郵畢業生。
張豐收的副科長美夢就此破碎，他和袁慧的婚禮也因此遙遙無期。
最近幾年，張豐收在單位越來越邊緣化，很多野雞大學的畢業生都比他升得快。
他也曾經努力過，積極向組織靠攏，但是組織都要聽新局長的，新局長討厭誰，組織就必須排斥誰。
在單位，張豐收做著最繁重的工作，下班後，還要聽著袁慧父母的嘮叨。
未來的岳父、岳母還是堅持讓他升到中層才能結婚，甚至不允許他們未婚同居。
張豐收為了聽不到他們的嘮叨，很多時候都回到自己的父母那邊，天長日久，他和袁慧的感情也有變淡的趨勢。
他越來越後悔回老家發展了。
這天下午五點半，張豐收正準備關上電腦，袁慧突然來到他的對面：「豐收，今晚去我爸媽那吃飯吧！」
張豐收一聽，本來還不錯的心情突然變得非常糟糕，眼前又浮現袁慧父母那嘮叨個不停的面孔。
「我還有個工作沒有完成呢！就不去了，你自己回去吃吧！」
為了配合自己這個謊，張豐收迅速點開桌面上一個文件夾。
袁慧沒有到他的電腦前驗證，卻是一臉怒容：「張豐收，你怎麼回事？這段時間，我一讓你跟我回家吃飯，你就推三阻四！你是不是煩他們了？他們還指望你養老呢！你現在就煩，等我們結婚了，你還不得把他們掃地出門！」
張豐收苦笑道：「你覺得，我們還有結婚的可能嗎？我永遠也達不到他們的要求！」
袁慧怒氣更盛：「你達不到他們的要求，那是你不努力，不追求上進，怎麼反而怪他們了？」
眼看著同事都把目光投過來，張豐收急忙說道：「我沒有怪他們！我是怪我自己。所以，我要努力工作，爭取比別人多干一點！」
說著，他埋下頭，真的修改起剛剛點開的文件。
同事們都知道張豐收和袁慧是從大學就開始的戀人，而且，袁慧也不是本地人，是奔著張豐收來的。
於是，大學立即把袁慧勸出去，只留下張豐收一個人在「努力」。
其間，還有同事打電話過來：「小張，你的女朋友被幾個陌生人接走了！」
張豐收還以為同事跟他開玩笑，就半真半假地說：「讓她去吧！說不定能遇到一個比我好的男人，給她幸福！」
然後，盯著電腦，繼續努力。
一個小時後，張豐收把文件上的最後一組數據修改完畢，這才長舒一口氣，離開座位，走出辦公室。
他推著電單車出了單位的大門，已經是華燈初上。
就在這時，路邊有兩輛豪車同時按下喇叭，有人大聲叫道：「老四！」
這聲音有點熟！
張豐收回頭一看：「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