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不能以多打少的也配叫陣法？
東胡這些年來不曾與秦軍交戰，與他們接壤的多是燕、趙的土地，而秦國與東胡接壤的區域並不多，也多是以守為主。
東胡這些年裡也都知道燕、趙不敵秦國，都是劫掠，自然是柿子挑軟的捏，反正燕、趙劫掠所得也足夠他們過上一段時間的好日子了。
這也導致東胡對秦軍的了解太匱乏了，因此這種幾乎一邊倒的戰況實在是大出東胡將領所料。
「這是什麼陣法，竟如此詭異？」
不少東胡貴族都迷茫不已，在他們的認知里，陣法不就是穩定隊列的玩意麼？
按照騎兵的傳統戰法，兩軍衝鋒相遇之後就是展開搏殺。
大軍之中，騎兵尋常都以百人隊為搏殺單元，百人隊單獨作戰，卻向來沒有成什麼陣法，只是散騎搏殺而已。
草原狼族的騎兵歷史，比中原諸侯國早了許多，當中原諸侯還在笨重的車戰時期，草原狼族就依靠剽悍的騎兵屢次攻進中原。
所以，草原狼族素來自詡為騎戰鼻祖，在騎兵搏殺方面歷來蔑視中原諸侯，以為騎兵的取勝根本就是騎術、刀術、箭術加勇猛，沒有其他。
陣法的意義就是讓士兵成建制地進行衝鋒和廝殺，同時避免自相踐踏和衝撞的誤傷出現。
而這也是華夏陣法與異邦陣法的區別。
異邦的陣法最多是考慮到兵種和兵力的配比，但華夏的陣法想的永遠是如何形成局部的多打少從而以寡擊眾。
當然，草原狼族也不都是對秦軍缺乏了解的部族，但在秦國北境和西陲爆發過衝突的匈奴、月氏顯然也不會將這些情報告知東胡。
頭曼和月氏王巴不得東胡多損失些人呢，又哪裡會好心提醒東胡王？
況且，即便是頭曼和月氏王所了解的也只是十年前的秦軍了，秦國已經許多年沒有與匈奴和月氏爆發大規模衝突了。
而魔鬼，往往都隱藏在細節之中。
東胡的領軍將領發現了一個令他更加亡魂大冒的細節，那便是許多東胡騎士手中握著的都是斷裂的兵刃！
「長生天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是中原的天兵麼！」
東胡的騎士們一個個驚恐地看向眼前一襲黑甲的秦軍士卒，黑色戰馬、黑色甲冑、黑色軍旗，宛如瘟神掠過，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事實上，草原狼族的鐵器出現時間的確很早，但這並不代表他們的冶煉技術高超。
歷史上的匈奴之所以出現了大量精良的軍械，一是收留了許多在秦統一天下期間與秦末兩個時間逃到草原避難的工匠，另一個重要原因則是征服了西域。
西域有著許多精良的鐵礦，以及高超的冶煉技術。
但東胡可沒有這個條件，如今的西域依舊是保持著自治，自然不可能有多麼精良的裝備，甚至許多裝備都是從燕、趙手中掠奪而來。
傳了幾代人的老兵器，竟然妄想與墨家傾力打造出的秦國兵刃對碰？
別說是羽林騎身上幾乎是裝備著整個秦軍之中最為精良的裝備，哪怕是普通的黑鐵甲軍手中的制式秦劍都不是東胡騎兵手中的爛兵器可以碰瓷的，就連甲冑都鮮少有被穿透的。
一些倒霉的羽林騎身中十餘箭，卻發現箭矢只是插在甲冑的外甲上，連貼身的內甲都沒有傷及，更別說是最裡層用來減少箭矢傷害的絲綢內襯了。
散則各自為戰，落單被殺，聚則重迭掣肘，相互碰撞，如此形勢，兵器對碰就斷，砍中敵人也傷不到，這還如何打？
錢沒了可以再搶，女人沒了可以再娶，娃沒了可以再生，他們可不想死！
彈汗山王庭的許多士兵都是如此想法，此刻能在王庭駐守的東胡士兵，基本上都是些東胡貴族的親屬，大多都是些少爺兵，哪裡會願意為了保護王庭或是其他貴族而死呢？
說不準上面的貴族死了，他活著反而能上位呢！
個別東胡貴族兵的逃竄逐漸演變成了大規模的潰逃，人都是有從眾心理的，戰場上也是如此。
「傳令下去，不要俘虜，只留老幼！」
蘇角看著被章邯擊潰的東胡騎兵，這是彈汗山王庭最後一支成建制抵抗秦軍的東胡軍隊，隨後便將目光投向了其他地方。
望著四周騰騰燃燒的火焰，聽著一陣陣慘叫聲和哀嚎聲，他並沒有因為端了東胡王庭而喜悅，反而是已經預見到了今夜之後他們要面臨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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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胡不會就這麼默默吞下這樣一個苦果的，接下來應該就是東胡不死不休的追殺了。
因此，羽林騎不會有什麼多餘的精力看押俘虜。
「將軍有令，不要俘虜！」
隨著蘇角的將令傳開，四周的羽林騎徹底放開了。
張機推行義兵制也有些年頭了，以俘虜取代斬首的思想已經深入人心了，那些火都不是秦軍放的，而是秦軍和東胡交戰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哪一方碰倒了火把。
不過這都不重要，當將令下達的那一刻，羽林騎便不再留手，展開了一場血腥殘的殺戮盛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