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摸查之後,警方掌握了丁愛欣的交際圈人脈網。她才來京州不過百日。平日裡性格溫和內向,不好與人爭執結仇,根據她閨蜜的回憶,前不久她才剛剛參加了同學聚會,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而且每次出門的時候他總是會給朋友們說小心來路不明的陌生人,這麼一個小心謹慎的女孩,到底是誰殺害了她?在前不久的排查中,已經排除了宿舍作為案發現場的可能畢竟同宿舍的幾個女生跟他曾經有些小摩擦,但要了她命的這個地步還遠遠沒有達到。而且那個宿舍是一個標準的8人間過道,中間就是一個大桌子。整個樓層共用一個宿舍隔音效果很差,想必要是。在這種環境裡殺人分屍,就算是不被發現,也不會有那般的閒工夫和耐下性子的感覺。
入戶排查的工作,雖然早些就已經開始了,但是相比於在診所餐館這些地方調查,入戶調查並沒有那麼容易。畢竟保護民宅是寫在憲法裡的,沒有搜查令是不能隨便翻動民宅的。雖說各大媒體在報導破案工作的時候都用了地毯式搜查這個詞,但人員不足時需要用到聯防隊員還有保安來補充人力。可見這個案件的調查範圍和難度之大。
「蔣隊,這是我們這幾天調查的,近期有作案條件以及異常情況的嫌疑人名單,請過目。」葉志銘手裡拿了份名單,遞給蔣先鋒。蔣先鋒接過這個名單,看見第一眼的時候就沒把他嚇暈這。裡邊前前後後調查過的人就高達200餘人,被確定有作案條件的更是有40多人。
「情況了解了。」蔣先鋒一邊拿著對旁邊的同事吩咐,「對於這次的案件,兇手也有可能不在嫌疑人列表之上,回去通知校方,重點關注校內作風不良的師生,同時鼓勵學生對不良教師行為揭發告密。以及附近住戶,近期如有異常情況,收到舉報的,儘快調查。」
「明白」旁邊的警員聽到這份要求之後,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蔣先鋒帶著幾位同事走到附近的一位家屬院裡,這裡近幾天有不少住戶舉報聽見6樓總是能傳來一些雜亂的聲音,住戶舉報的時候,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急切的對警員說:「哎,同事,我們家樓上天天聲音那麼大,還時不時的傳來一些類似電影的東西,說不定這個人就是兇手呢?」蔣先鋒和其他的同僚進去一看,發現這戶的主人確實是個變態。這戶主人差不多30多歲,前不久剛下崗,眼神空洞無力,臉面也很糙的樣子。鬍子扎很久也沒刮。電視柜上堆了一大堆三級片錄像資料。這家主人雙眼無神,玩弄著手裡的女性內褲,還放鼻子聞了聞,在場的民警和蔣先鋒都發出嘖嘖的嫌棄。
「媽的,太變態了。」其中一位民警說一邊捂著鼻子,一邊嫌棄的說道。
「我也覺得。」蔣先鋒回答道。
當這家主人突然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被幾名民警摁在地下了。
「別動,你給我老實點,你現在已經觸犯了流氓罪,現在跟我們走一趟。」葉志銘一時激動脫口,而除這家的主人就是流氓犯。這家主人有些無奈,只無奈地能跟著警員去警局。
「老實交代一下,1月9號到1月19號那天你有沒有見過丁愛欣?」葉志銘看他慌張的表情,心裡想著這人就是兇手沒跑了。
「丁愛欣,你們說誰呀?我不認識她。」這個男人慌慌張張的,嘴裡連忙吐出幾個字兒。而他慌張的表情更讓葉志銘認為他是兇手。
「小葉不要這麼問,這樣你是問不出什麼的?」蔣先鋒在一旁勸小葉,這麼直白的問,肯定是掏不出這個男人的心窩的。那個男人還是顫抖著,不敢說話。
「你如果不知道的話,我們可以採取強硬手段。」蔣先鋒看了看他的眼神,有些逼問的說。
男人問:「什麼?什麼強硬手段?」聽到這兒這個男人不禁有些感到害怕。
蔣先鋒笑了笑,看向一旁專門進行刑訊逼供的房間,說:「在那裡面拖把杆都被打斷過三根,你要是再裝不知道的話。拖把杆斷的可不止是三根了。」
男人招了:「我操,我承認,我那天晚上確實偷了她東西。」
「什麼東西?」蔣先鋒聽到這裡趕緊,乘勝追擊的問上。
「就是……就是,身上的錢。」
「但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除了偷東西以外,我基本都沒有做什麼,更不會殺人。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啊!」
最後那個男人被拘留了,蔣先鋒出去,順帶叫上了小葉,開車去外面。去一家飯館吃了飯,蔣先鋒邊夾菜邊說:
「哎,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疑人物,沒想到就是個偷東西的。」
小葉說:「沒事,我們肯定會找到的,整個京州就那麼大是不是?」
蔣先鋒抽著煙:「可是都春運了,兇手說不定逃了呢……」
小葉轉頭看了看外面窗戶,看一個穿著全黑工作服的男人正在垃圾桶里翻著什麼,旁邊跑來一隻貓,那個男人,拿出刀,直接把貓捅死了。
小葉站起來:「喂!你幹嘛呢?!」
男人被驚動了,馬上跑。
蔣先鋒也看到了,直接飯都不吃了就衝出去,使勁追。
這次他們追著追著那個男人突然鑽到附近的一個小巷子裡,「站住!別跑!」蔣先鋒一邊飛奔緊跟著他的步伐一邊氣喘吁吁地大喊。但是這個男人好像很熟悉這兒的地形一樣,連續拐了幾個路口都沒有拐到死胡同上。同時他騎上附近的一輛自行車開始用力猛蹬,飛馳到主幹道上面,和之前尋找屍體的時候一樣,到主幹道之後這個男人就消失不見了。小葉氣喘吁吁:「我靠,太快了。這人是運動員吧……」
「運動員?」蔣先鋒聽到,「明天就調查運動員,看看能不能找出來。」
「嗯,好。」
兩個人都回去了。
第2天幾名負責巡邏的民警依舊在新華書店那裡蹲點,力圖尋找丁愛欣說的那個「有趣的男人」。這次他們看到了一個穿條紋大衣的男人在附近一直轉來轉去,手裡似乎還拿著些什麼東西。樣子都特別小,看上去像是發GG的。這時一名民警走到他的跟前,上去問道「這位同志,請您出示一下您發放的東西。」這個男人的神色很慌張,他抖了一下肩膀,趕緊把身上的包往回一收。很顯然,他是怕發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隨後這個男人便和旁邊的民警發生了爭執爭執,他們雙方相互搶著這個黑包,無意間這個包突然摔到地上,裡邊露出了幾張小票樣的紙上面寫著地名時間,原來這些東西是火車票。
後來一查知道,這個人是京州當地出了名的黃牛羅田,羅田的父母是鐵路工作人員,可是他卻是個不爭氣的傢伙。聽說後來羅田父母也沒法,只好托關係給他開了個火車票的代售點。
90年代,火車票實在是一票難求,更別提春運前後,火車票價格經常會被炒到兩倍甚至三倍。而由於那時候沒有實名制等措施,許多人都藉機牟利。關於羅田的懷疑源自於有人發現,在9號到19號這幾天,羅田的代售點竟然沒有開門營業。按道理來說這幾天都能預定春運的票了,為什麼一個代售點會在最能賺到錢的時候關門呢?不禁讓人感到懷疑。當然丁愛欣那天晚上出門也有可能是為了出去買火車票,所以才準備的那麼多錢。
小葉坐在桑塔納里,對蔣先鋒說:
「我們不是要去調查運動員嗎?」
「對,但是不知道去哪裡。」
「如果嫌疑人也會出現在這裡呢?」
「這倒有可能……不過……即使我們發現了,哪怕開車也追不上他。」說著車窗外又有一個人騎著自行車,還是那標準的黑色服裝,車速很快。兩人都警覺了,而那個男人看到旁邊有警車,迅速鑽到一個小巷子裡,消失不見。